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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上药(1 / 2)

帮她上药

待使臣宣完诏书,卫时舟与容清棠一起祭祀完毕,文武百官又对新婚的帝后庄重地行了朝拜之礼,便有命妇扶着容清棠乘上八人擡孔雀羽顶轿。

顶轿由干清门进入乾清宫,容清棠才又步行至坤宁宫的东暖阁,也即今日的喜房,容清棠今后安寝的屋室。

《道德经》中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1]

而帝后各为“天”与“地”,“干”与“坤”,寝宫名便分别为乾清宫与坤宁宫。[2]

今日坤宁宫各间的棂花槅扇窗上都贴着烫金双喜字的窗花,原本正面中开的槅扇门也换成了喜字门,帷帘均用大红绸缎绣了五彩勾金龙凤齐飞图,宫中一应陈设与布置无不洋溢着新婚喜气。

皇后大婚无需盖着大红盖头,是以容清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置身其中,坐在喜床上的容清棠忽然有些恍惚。

她虽早已毫不留恋地揭开了上一页,更谈不上要以眼下同卫时舟的这桩婚事和前尘往事做对比,但容清棠却还是没来由地想起,自己曾在王府的婚房中安静地等至天光大亮。

那一夜很长,也很寒凉。

而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柔蓝。

柔蓝似是也想起了那些往事,温声道:“娘娘,今夜不会的。”

无论这桩婚事为何会这么快便定下来,但柔蓝觉得,陛下应不会也自第一日起便冷待娘娘。

容清棠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打趣她:“你改口倒是快。”

自今日晨起,便先后有许多人唤她“娘娘”,但刚才忽然听见柔蓝这么唤她,容清棠还是反应了一会儿。

柔蓝笑了笑,正欲说什么,却忽然瞥见容清棠额上戴凤冠的边缘处已经泛红微肿,有些心疼。

“娘娘,您额上已经有点肿了,奴婢去找些膏药来,等您摘了凤冠后可以擦点药。”

容清棠微微颔首。

她以前便不喜欢柔蓝自称“奴婢”,但如今进了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柔蓝要名正言顺地待在她身边便只能以女官或宫女的身份。

柔蓝离开喜房时特意嘱咐了门外的宫女,让她们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别掉以轻心。

“是,柔宫令。”宫女齐声应下。

这回换柔蓝愣神了。

她才想起,姑娘成了皇后,自己也被陛下任命为皇后身边的宫令女官,管理后宫中的日常琐事。

“嗯。”

为了不让自家姑娘脸上无光,柔蓝再不习惯,也得假作冷静道。

柔蓝离开不久,容清棠便听见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就……”

话还未说完,容清棠擡眸却瞥见进门的并非柔蓝,而是与她穿着同色喜服的卫时舟。

“你怎么……来了?”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此时本应在与群臣宴饮,晚上才会来喜房。

卫时舟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边向她走近边解释道:“方才见你额头被凤冠硌红了,便先拿些舒凉的药膏来,想让你好受一点。”

容清棠心里一顿,下意识道:“柔蓝也去帮我拿药膏了。”

卫时舟拿着瓷瓶的手紧了紧,温声问:“既然我先到了,便先把药擦了?”

“好。”容清棠朝他伸出手,想接过药瓶。

卫时舟却笑了笑,说:“我来吧。”

“之前你也帮我上过药,便当礼尚往来了?”

闻言,容清棠看向他额上仍未完全痊愈的伤口,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几日没见,他寄来的信里也没提过伤势的恢复情况,容清棠回信时问过,但卫时舟都只说无碍。

卫时舟擡手抚了抚今日没再用纱布遮盖的那处伤口,宽慰她道:“应再过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说不定还比你早些。”

“早些才好。”容清棠柔声说。

卫时舟在喜床边停下,动作自然地替她将华美精致却也沉甸甸的凤冠摘下放在一旁。

看见凤冠在她额上压出的那条红痕。卫时舟蹙了蹙眉。

容清棠肤白胜雪,有任何痕迹都会很明显。

看着,有些刺眼。

卫时舟用干净的长指沾取了些许药膏,微微倾身,放轻动作,细致地将质地轻薄的药涂在那些红痕上。

药膏有些凉,卫时舟的指尖也是,但容清棠却发觉自己似乎莫名开始慢慢地有些脸热。

或许是离得太近了些。

容清棠有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刻意看向别处而非眼前的卫时舟。

又另找了话与他聊:“你贵为天子,为何今日会亲自去状元府接我?”

容清棠事先也并不知情。

卫时舟神色如常道:“我担心刘相仍不死心,会再对你下手。我若在,他应还不敢弑君。”

闻言,容清棠没有多想。

瞥见他腰间的玉质革带,忽然记起了什么,稍退了些,伸手从龙凤鸳鸯枕下拿出了什么递给卫时舟。

瞥见那枚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香囊,卫时舟心尖微动,轻声问:“你亲手做的?”

容清棠“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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