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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赠花(1 / 2)

折柳赠花

虽说都听见李诗月和容清棠方才在窃窃私语,但无人显露出来,仍神色如常地继续往正堂走去。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卫时舟,在容清棠看不见的地方将那枚她亲手做的香囊握入掌心,又轻轻摩挲了几息她以发丝入绣的地方。

卫时舟知道,容清棠并非当真是像李诗月说的那样,已对他用情至深。

可仅仅是这些特殊之处,便已足够让卫时舟的眼角眉梢都复上一层柔和,唇边也盈着浅淡的笑意。

只是,还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

一直沉默着不曾出声的怀谷紧攥着拳,目光沉敛地侧首看着容清棠的身影,随即看向走在她前面的卫时舟。

即便是自幼便定下婚约的谢闻锦,容清棠都不曾亲手为他做过香囊。

可对相识不过一月的皇帝,容清棠却……

怀谷心底一沉,心思百转。

无人知晓怀谷在心底谋划着什么,但怀乐朝他递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怀乐以前并未察觉怀谷对师妹的心思,但自从得知怀谷甚至不择手段地想要对容清棠下药后,他便从以往的一些细节中发现了怀谷与他和怀文之间的不同。

同是保护与关心,但怀谷其实要比他们多一层本不该有的占有欲。

今日师妹归宁,怀乐哪儿都不去,就守在状元府中,便是要盯着怀谷,不让他有单独靠近师妹的机会。

怀谷瞥见怀乐毫不掩饰敌意的眼神,神色冷淡地收回目光。

静了须臾之后,容清棠才仿若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声音如常地问身旁的李诗月:“你怎么来了状元府?是有何事吗?”

李诗月解释道:“我原本不知道你今日会回门,是想来和怀伯父讨教刀法。”

“没想到你……”李诗月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改口道:“没想到娘娘和陛下今日会回状元府省亲。”

容清棠温声道:“不必拘礼,不在宫中时,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便好。”

李诗月默默瞥了一眼前面那抹高挑挺拔的背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行人在正堂坐着聊了会儿,怀荆便温声对容清棠说:“陛下与你几个师兄有话要聊,我和你师娘去做五色糯米饭,你也跟诗月一道去后面的园子里走一走吧。”

容清棠有些诧异地看向卫时舟。

师父这话明显是想支开她。卫时舟和师兄们要聊什么呢?且还是她不能听的?

但容清棠没有问出心底的疑惑,只是和李诗月、柔蓝一起从正堂中离开了。

在她们身后,怀荆与温兰也随即离开,只留下卫时舟和怀文、怀谷、怀乐几人。

走过庭廊后,容清棠忍不住问李诗月:“你说,他们会聊什么?”

李诗月想了想,了然道:“女子出嫁那日,来迎亲的新郎不是总会被她娘家的兄弟刁难吗?”

“你们身份特殊,帝后大婚时肯定不适合做什么,但既然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他们说不定会给陛下出些难题?”

容清棠哭笑不得道:“你还记得他是陛下?”

怀文师兄在朝为官,又最为知礼守礼,肯定不会刻意为难卫时舟。

怀乐虽在熟人面前性子跳脱了些,但在正事上都很靠谱,且有怀文在旁边,他也不会乱来。

而且容清棠方才还察觉,怀乐师兄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比之往常似乎有些沉重。虽还是愉快地笑谈着,但看向怀谷时的眼神隐约有些戒备。

怀谷……

容清棠心神微顿。

师父得知怀谷曾在那个药囊里动过手脚后,应与他谈过什么。

莫非怀乐师兄也得知了此事?

李诗月没发现容清棠的神思已飞往了别处,笑吟吟地继续问道:“你说,若你的几个师兄真给陛下出难题,他能解决吗?”

容清棠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应难不倒他的。”

“这么肯定?”李诗月故意道,“你就这么相信陛下?”

容清棠听出她话里有话,又想起方才提起那枚香囊时李诗月说的那些,忍不住擡手在她腰际挠了挠,笑着道:“又拿我打趣是吧?”

李诗月什么都不怕,唯独最怕痒了,她连忙侧身,一面躲着容清棠的手,一面不停讨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们清棠最好了,饶了我饶了我!”

容清棠这才收回手,亲昵地挽着她,语气轻松地说:“我不清楚陛下的实力具体如何,但我觉得……他应不会输给师兄他们。”

他应也不会是因为帝王身份取胜。

李诗月随即下意识问:“那你觉得他和谢世子比呢?”

容清棠心里一顿。

“怎么忽然提起谢世子了?”她似是无意地反问道。

李诗月神色凝滞了一息,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我进军营后在他手下任职,只是忽然想到了。”

容清棠没再追问什么,只隐隐有些担心。

谢闻谌年少成将,战功赫赫,又有一副好皮囊,他的确是很耀眼的存在。

可容清棠还记得上回在栖霞山猎苑时,谢闻谌给她的感觉很危险,让她很不适。

容清棠意味不明地说:“谢世子的确武艺出众。”

李诗月擡起头,望着园中枝头上的几朵桃花,忽然说:“但他似乎对武艺、兵法都不感兴趣。”

谢闻谌擅长带兵,在军营中事事都游刃有余。只是,李诗月能感觉出来,那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做这些事情。

他在军营中时虽是投入而专注的,却似乎总少了些什么能让他发自内心去在意的东西。

容清棠开门见山地问:“那你呢?对他感兴趣了?”

李诗月顿了顿,没有隐瞒,“有一些吧。他很优秀。”

李诗月自幼便慕强,而谢闻谌也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强者。

但李诗月还希望自己能成为拥有话语权和决定力的强者,不只是在刀法武艺上击垮对手。

所以她也如实和容清棠说:“但若有朝一日,这些兴趣与我所坚持的东西相悖,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掐灭。”

容清棠知道李诗月很有主见,不会轻易因为别的人或事而变得盲目,便只是柔声道:“若有什么事拿不准,或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同我说。”

李诗月弯眉浅笑,点了点头,随即意有所指地揶揄道:“你也是。”

容清棠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轻声解释道:“我和陛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可没以为什么,”李诗月老神在在道,“我要去吃怀伯父和温姨做的糯米饭了。”

“等你把我师父的刀法都学完了,也不知道我师父还让不让你进门吃饭。”

“怀伯父才没你这么小气呢!”

另一边的庭中空地上,卫时舟正在和怀文、怀乐切磋武艺。

怀乐本以为怀谷会趁机蓄意挑衅卫时舟,已准备好要将他挡回去。

但容清棠和师父、师娘都走出正堂后,怀谷也站起身,沉默着离开了。

是以此时便只剩下他们三人,在庭院中点到为止地比试了几招。

怀文和怀乐都察觉出,陛下虽看似斯文儒雅,但出手时,一招一式都带着疾风骤雨般的力与速,实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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