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逾静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第一,你活得好好的,他却驯服你,让你臣服在他的父权下。第二,他把你当作筹码,当作资源,没有把你当作一个人。第三,他因为□□强迫你。第四,他为自身的错误寻找借口。”
“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少爷的错。”林逾静确定以及肯定的说。
“少爷是无辜的,你也比任何人都无辜。”
瞎子点了点头说:“那个逼一直在cpu你。”
孙铭十分赞同,虽然说不了话,但还是觉得封建礼教一直cpu女性。
“真的吗?”夫人抱着孩子问,“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鲁迅先生说‘从来如此就对吗’,你所处的世界是这样不代表它就是对的。”瞎子突然说。
孙铭用意识连连点头,从来没觉得瞎子说话还能这么好听。
“这个世界是这样,不代表它就是对的。”夫人喃喃自语,“有一个对的世界吗?”
“有一个正在变得对的世界。”林逾静说。
“我想去看看那个世界。”夫人抱着孩子看向门外,身躯边缘逐渐变得透明。
“可以。可是不要再伤害她们了,她们也是无辜的。”林逾静说。
夫人看了眼新娘,内疚的说:“姨娘前几个月难产去死了,这是她的大女儿,被老爷以我父亲相同的方式强|暴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老爷会这样,我很抱歉没能帮到她……”
林逾静心底一片苍凉,说:“我们送你走吧。”
“等等……”敬苍突然说,“把邪神销毁了再走吧。”
“行。”林逾静说。
瞎子背上了孙铭。孙铭像根面条似的,滑不溜秋,软不拉几,抓都抓不住,背得他气喘吁吁,如同牛马。
自食恶果啊。
供奉邪神的房间依旧酝酿着檀香夹杂腥膻味,而裸|体的邪神被悬挂在正中,双目闪着贼光,肚皮上的一圈圈花纹正在变淡。
“瞎子,你带天蓬尺了吗?”敬苍看着邪神问。
“我靠,你问对人了!”瞎子小心翼翼放下孙铭,从褡裢里面掏着东西,“我就说带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装逼,还是有点实用的!”
瞎子摸出一个四棱方形的短木棍,四面都雕刻着符咒。
天蓬尺可以镇坛辟邪,也可以度鬼退神。不过没点功力的人都不敢拿天蓬尺去打邪神像。
敬苍接过天蓬尺,打算念完清净咒语再打神,不料贺逐山直接把天蓬尺从他手里拿走了。
“你学的这些能让你退神么?”贺逐山觉得自己最近老在多管闲事,可就是忍不住,“这不是闹着玩的,会有反噬的。”
其实林逾静也有点担心,毕竟现在的敬苍不是当年的那个敬苍。
敬苍冷笑一声:“我有分寸。”
贺逐山:“你最好是。”
贺逐山把天蓬尺还给敬苍,林逾静也不好再多嘴,不过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
新娘和夫人站在门外,神情悲戚的望着邪神。
敬苍想了想说:“把门关上吧。”
林逾静:“好。”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
敬苍双手高举天蓬尺,低声念着咒语。法器散发出润泽的金晖,在他手中化为一柄利器,如龙如蛇,仿佛承载着千钧爆破之力。
他一人成阵,荡除外念,左手大指二指急掐魂台,体内顿时感觉有真气自九天而来。
周遭热气奔腾,风雨化形,他自岿然不动,一手结印,一手执尺,一左一右阴阳相合,宛若包罗天地万物。
这时连瞎子都感觉到体内气流混乱,莫名其妙变得很烦躁。敬苍手背上青筋凸起,一副极力承受的模样,他擡手朝邪神一劈,面前气流仿佛化为实质,一道剑气从中破开直逼邪神。
刹那间,瞎子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邪神犹如百钉钉骨,万虫噬血,皮肤像是被烧裂一样,绽开一个个蜘网似的血红窟窿,滋滋朝外渗着黑血。转眼间,那邪神已是遍体流血,只剩一双贼亮的眼睛。
“镢天大斧,斩鬼五形。”敬苍已经额角渗汗,双目通红,双腿仿佛在被千万只恶灵抓挠报复,而他丝毫不理会,继续低声念着咒语,“炎帝烈血,北帝燃骨!”
顷刻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悬挂着的邪神神魂剥离,狰狞挣扎。百鬼恶嚎,万鬼齐喑,整座房屋都被撼动起来,合腰大的柱子从底部裂开一道道缝隙。
敬苍喘了口气,手臂忽地出现一道划痕,鲜血马上消逝在风雨中。
而孙铭看着这一切,浑身十分难受,但心里激动的快要复活了。
“快把孙铭带出去!”敬苍突然喊道。
瞎子像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拖带拽把孙铭弄了出去。
敬苍的手臂依旧在流血,明明只是一道小伤口,林逾静却心慌不已,而一直袖手旁观的贺逐山心情无由的变得十分郁闷。
“神刀一下,万鬼自溃!”
话音刚落,天蓬尺爆破出极大的力量,尽数劈在邪神身上,轰然一声,眼前血光乍现。
那邪神竟然一秒间灰飞烟灭,化作微尘。
房中烟雾漫天,却出奇的安静,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仿佛是风暴之后寂静的旷野。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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