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孙铭站在地板上,面前是一地碗碟碎片,脑子里极其懵逼,像是塞着线团。
敬苍坐在椅子上,视线猝不及防的和贺逐山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愣了几秒,猛地回过头。
孙铭好端端的呆立在那里,手臂不是血糊糊的,心口也没有窟窿,眼神清澈且愚蠢,阳光开朗没有丝毫阴郁。
敬苍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像潮水一般漫延。
“哥……”孙铭擡起头,眼眶发红,嘴角微微下压,“哥,你是真的……”
孙铭扑过来,贴在了敬苍身上,然后控制不住的嗷嗷大哭了起来。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我被关在了一个地方,那里没有空气,也没有光……”
“我我我,我还看到我舍友了。”
孙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敬苍难得没有嫌弃孙铭,任由他抱着,后背被大颗大颗的眼泪湿透。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很混乱,你们怎么样啊?”孙铭问。
孙铭应该不知道王二剜心的事。不过不知道也好,毕竟那场景太过血腥,他要是知道了还不被吓得发癫。
“挺好的。”
敬苍擡手覆盖在孙铭的心口,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和青春蓬勃的心跳。
可偏偏不巧,这时贺逐山低声咳嗽了一下。
孙铭扭过头,被惊讶了一瞬:“咦!贺哥,你咋也在这儿?!”
贺逐山:“……”
孙铭朝贺逐山傻傻一笑,贺逐山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想不想笑”。
“林姐和瞎子呢?”孙铭顺便的问道,“以前不都一起出来吗?”
此时,林逾静正和瞎子站在门外,尴尬的搓着手。
“姐,要不你敲个门?”瞎子说。
林逾静瞥了眼瞎子,有几分纠结:“要不……你敲?人三个在里面,就我俩外人,怪尴尬的。”
“嗐……”瞎子把墨镜往上一擡,“什么外人,孙铭是我亲儿子。”
瞎子说着把竹竿往腋下一夹,擡手敲门,大声喊道:“铭砸!开门,爹地!”
瞎子话音刚落,门就应声打开。
“哦呦,声控门是吧。”
他朝里一看,只见一个高大健壮的人挡在门口,他微微一笑,偏头闪在一边,然后把林逾静推了出去。
林逾静:“……”
贺逐山看了眼林逾静,错位让出了门口。
“请进。”贺逐山颇为绅士的说。
林逾静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忽地听到贺逐山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先别跟他说。”
林逾静动作一滞,不解的看着他。
她搞不懂贺逐山的脑回路,他既然知道了事实,为什么不能告诉敬苍。
可是……这是他俩的事,当事人之一都发话了,她也不可能拒绝。
她微微颔首。
“林姐!”孙铭喜出望外,“原来是你在外面啊!”
瞎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对这个家的适应得十分快,把杆子一撂,往沙发上一坐。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说:“铭子,给爹倒杯水,在任务里给我渴死了。”
孙铭正欲骂他,可一想到自己差点就不能见到他们了,所以觉得要暂时包容一下瞎子。
孙铭跑去倒水,敬苍对林逾静说:“坐吧,我去做饭。”
经过几天任务,大家都有些饿,因此林逾静也没拒绝。
敬苍打开冰箱扫了一样,拿了一部分菜,然后给了贺逐山一个眼神。
贺逐山竟然没有多嘴,很顺从的把冰箱中的菜拿到厨房。
他半倚在门槛上,看着敬苍系围裙,敬苍手指修长灵活,轻轻一勾一绕,便系好了结。
黑色的带子勒在腰间,正好显示出紧实的腰线,隔着白色的短袖,敬苍的脊背线条若隐若现。
敬苍不瘦弱,但肌肉也并不夸张,是那种恰到好处很漂亮的线条。
贺逐山不由得想起了敬苍肩胛上留着的晶莹水珠。
还有左胸膛的痣。
啧……
贺逐山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流氓思想,问:“你还会做饭?”
“嗯。”
“看着不太像。”
“你这么喜欢以貌取人?”
敬苍原本是不会做饭的,但有一次他去山里边,菌子没煮熟,中毒后晕倒在山里面,差点死掉。
于是他的师父就逼他学会了做饭。
“那你怎么在我那儿住时不做?”
敬苍会做饭,但不代表他喜欢做。
但凡孙铭做饭能好吃一点,他也不会自己做。
“你又没让我做。”敬苍冷着脸说。
“你说你住我的,吃我的,睡我的,末了还急匆匆的搬走……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我。”
敬苍择菜的动作一顿。
贺逐山这个话很怪,但具体哪里怪……
睡他的?
这句话怎么这么奇怪。
贺逐山不动声色的关了门,走到敬苍身边,说:“有什么可以添乱的?”
“那你来做饭。”敬苍偏过头,发现贺逐山竟然眼底带笑了看着他。
那个笑……
怎么说呢。敬苍手上很不适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僵硬的转回头,听到贺逐山轻轻一笑。
“行。”
敬苍:“……”
要不给贺逐山推荐个医生?他这毛病来的急,可能有点棘手。
“围裙取下来。”
敬苍退到一边,解下围裙,递了过去。
两人指尖相处,敬苍像是触电般缩回手。
贺逐山背着手系带子,却怎么都不得其法,无奈的看了眼敬苍。
“劳驾帮个忙?”
贺逐山这双画符挽诀的手不会系带子?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系不上就别系。”敬苍略显暴躁的说。
“敬苍,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情。”贺逐山干脆把围裙放在一边,说。
“什么?”
“你不会对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是对我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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