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常点。”敬苍别开头,尴尬的抿着唇。
“你自己留下来的,也是你自己进来的。”贺逐山说,“难道盖着被子纯聊天?”
那之前不一直盖着被子纯聊天?
不对……敬苍差点掉进了贺逐山的陷阱里。
首先他不是自愿留下的,其次他也只能进这间房,最后盖着被子纯聊天怎么了?
贺逐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条黑色领带。
光滑冰凉的触感缠绕上敬苍的手腕,像蛇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他按住了贺逐山的手,强硬的扯下领带。
“本分点。”敬苍说。
贺逐山伸手卡住敬苍的下颌,在唇瓣上留下一个略带酒气的吻。
“你喝酒了?”
“一点。”
敬苍拍开贺逐山的手,重新坐起来,领口下滑,露出一片锁骨。
可能是体温过高,脖颈那颗红色小痣变得红艳欲滴。
贺逐山炽热的目光落在那处,似乎要连皮肤一同灼烧。
敬苍正喘着气,突然听到轻微的咯嘣一声,他愣了一秒,即刻低头看去。
这贺逐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敬苍的脚腕戴上了镣铐。
敬苍此刻突然有些想念后来的贺逐山。
未来的贺逐山至少稍微有些人性,可眼前这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你。”贺逐山说。
敬苍:“……”
他脑子里就只有“厚颜无耻”这个词。
“贺逐山,你正常点。”敬苍克制着怒气说。
贺逐山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敬苍的脚踝,让敬苍不可遏止的战栗。
“正常不了一点,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没有这件事过分,我能够考虑。”敬苍说。
“跟我一起,去见我的师父和师兄。”
敬苍在心底权衡着利弊,在贺逐山指尖缓缓划过膝盖时,他彻底思考不下去。
“行。”
贺逐山笑了笑,低头将那颗红色小痣濡湿,然后才解开镣铐。
“晚安。”
两人盖着被子纯睡觉,但敬苍彻夜未眠。
敬苍到贺逐山师父家时,那氛围十分古怪,陆舟行和贺师两人对他嘘寒问暖,宛如孩子带了对象回家。
这次的任务简直到了让敬苍坐立难安的地步。
好不容易逃离现场,敬苍坐在副驾驶上,开着车窗点了支烟。
车却迟迟未启动,敬苍偏头掠了他一眼,发现贺逐山静静的坐在驾驶位上盯着时间,眉眼间流落出几分落寞。
“你在等什么?”敬苍问。
贺逐山明显愣了愣,反应过来说:“下一次。”
敬苍一头雾水,可贺逐山马上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走吧。”
“好。”
窗外车水马龙,秋叶枯黄,正当敬苍困倦之时,一阵石破惊天般的闹铃声响起。
敬苍被一下惊醒,下意识的想去关掉闹钟,可车却忽地刹住,出于惯性,他朝前猛地甩出,安全带勒得肌肉生疼。
咚——咚——
暮钟响起,沉闷但又邈远,夕阳猝然跌入幽暗的大海中。
敬苍看到贺逐山在极短暂的时间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取出一枚戒指,熟练得像重复过千百遍一般戴在了敬苍的无名指上。
“不要丢。”
敬苍一怔,迅速看向贺逐山的双眼,他的眼底如湖一般幽静。
敬苍确信,现在面前的人不是年少的贺逐山,而是他认识的那个贺逐山。
“贺逐山……”
“怎么了?”贺逐山的眼底变得清亮。
“你走神了。”
敬苍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另一只手覆在上面,掩盖住了指间的戒指。
“开车注意安全。”敬苍说。
贺逐山专心致志开车,敬苍将手插/入兜里,小心翼翼的取下戒指。
刚才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
贺逐山留下这个戒指的目的又是什么?
车又突然停下,贺逐山转头打量着敬苍。
“你有事瞒着我。”贺逐山的话让敬苍骨缝寒冷。
“什么?”
“你在想什么?”贺逐山问。
那枚戒指仿佛变得滚烫,连同敬苍也变得紧张起来。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你师父,你跟他说了什么?”敬苍说。
贺逐山垂下眼,似乎在郑重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敬苍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同时还听到了熟悉的电流声。
【系统:系统提示,任务即将开始,请收魂师做好准备。】
敬苍从未觉得系统提示音如此悦耳过。
“准备进任务吧。”
敬苍还没睁开眼时,手腕突然一热,他惊得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贺逐山。
贺逐山没有看他,而是指了指面前。
敬苍擡眼望去,只见长着野草的青石阶尽头,紧紧关闭着两扇斑驳陆离的大门,门檐下堪堪悬挂着匾额。
就着月光,敬苍看清了“金晖观”三个字。
这竟然是金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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