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金晖观是任务场地,那“宿主”应当和金晖观有某种联系。
敬苍摸出的一支烟咬在嘴里,也不点燃。
他和金晖观又是什么联系。
“宿主”是谁,他的执念是什么?
敬苍打算去藏经院找找线索,看看有没有记录过来金晖观的人。
敬苍推开藏经院,里面有很大一股霉味,书架上结满了蜘蛛网。
道士们离开时应该把大部分的经书都拿走了,书院里面空荡荡的,就剩了几本书。
敬苍翻看了一圈,除了复习了一遍经文外,没有别的收获。
敬苍半倚在窗沿边,点燃了烟。
任务里面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敬苍想了些有的没的,抽了几根烟,天就黑了起来,风吹得野草如浪潮哗哗作响。
天空黑云压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敬苍迎着风回到金晖殿时,外面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阴冷使得他的手腕隐隐作痛。
“我草!”吴科一股风似的跑了进来,站在敬苍旁边甩着头上的雨水,“下大雨了,这破房子顶得住吗?”
中年男人垫着蒲团坐在墙角,双手缩在袖管中,擡下巴指了指屋顶。
“照这样下去,瓦全部都要吹掀。”
这时李决抱着柴跑进来,声音有些哆嗦:“生火,生火!”
“诶!那谁……你今天在藏经院发现了什么没?”吴科坐在火堆边,伸出手烤火,问着敬苍。
“没有。”干柴噼里啪啦炸出火星,敬苍半眯着眼烤着手腕。
“切……”吴科不屑的瘪了瘪嘴,“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只有等死。”
周凡噘着嘴夹着一只烟,宝贝似的耸着鼻子嗅着味道。
中年男人砸吧着嘴,伸出手搭在了周凡肩膀上,说:“小兄弟,别闻了,早晚要死,还不如现在给……”
中年男人竖起两个手指,往嘴巴上一贴,然后做出了个吐烟的动作。
周凡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把烟塞进了兜里。
中年男人的脸皮顿时垮了下来,又把手塞进袖管,阴阳怪气的说:“你小子到时候只能把这根烟留给别人抽。”
“留给谁也轮不到你。”周凡说
“你……”中年男人擡眼瞥了眼敬苍,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黑着脸靠在墙角装睡。
“今晚谁守夜?”吴科不太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我吧。”敬苍看着殿外的雨,没有睡意。
其他人也没推辞,纷纷缩在干燥的地方睡觉。
在狂风暴雨中,原本就破的金晖殿更是摇摇欲坠。敬苍听得一阵噪音,头顶突然一凉。
他擡头看去,神像上方的瓦片裂开了,雨水不间断的落下。
敬苍不得不离开神台,换个位置待着。
后半夜,雨势渐小,水滴滴答答的落进神像中。
敬苍点燃了根烟,百无聊赖的听着雨声。
渐渐的,他竟然听出了几种不一样的滴答声。
水滴落到不同物品上的声音是不同的。就比如滴落在石板上是很干脆的,滴落在装满水的水缸中会有一种吞咽的感觉,滴落到塑料纸上会比较拖拉,滴落到干纸上声音会被放大,纸湿润之后几乎没有声音。
敬苍总算给自己找到了点事做,他擡头看着屋顶,看着一串串水珠滴到地板,滴到神台,滴进中空的神像。
滴答——滴答——滴答——
干脆的,吞咽的,还有……没有声音。
敬苍心底一惊,大脑直觉摒弃掉其他声音,擡头专注的盯着雨滴落入神像中。
有声音,但是很细微。
不对劲。
神像是中空的,雨滴掉入不应该是这个声音。
敬苍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叫做“装藏”。所谓装藏,是指为了给神像赋予灵气,一般会在神像背后或者内部装入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比如秤杆寓意公平公正,“装藏”和“开光”之后,神像有了新的生命能够护佑众生。
难道金晖真人的神像内部也装有什么东西?
敬苍站起来,凝视了一会儿神像后,行了三叩九拜之礼。
“得罪了,真人。”
敬苍说完后翻上神台,神像有两米多高,敬苍只能踩上金晖真人的腿上。
他点燃了张符纸,扒拉着金晖真人的脖子往里望,一看里面果真藏了东西。
看样子像是书画卷轴。
敬苍用棉线把一堆东西钓上来,然后跳下了神台。
书画卷轴都已经湿透,敬苍小心翼翼的翻开一本书。
书上的字迹看上去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应该是专门记录金晖观中人和事的书。
事情是从写书者来的时候开始记录的,他觉得金晖观中的人都十分有趣,于是决定给道观里面的人写传记,
这里面当然也偶尔提及过他自己的身世。
生活在道观里面的一共有三个道士,一个老道士,一个年轻道士,一个小道士。
老道士和小道士一样,从小就在金晖观。年轻道士和他一样是后来者。
写书的人好像是一个来金晖观投宿的香客。
他又写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看上去价值并不大。
奇怪的是,前面并没写时间,可后面有一篇文章突然写下了时间。
时间是腊月初六,写书人说这一天道观里面特别忙,连他都被拖去做苦力,把他累得吐血,他一定要记录下来。
老道士说腊月初八是金晖真人的诞辰,这一天观内弟子要供奉清香烛火,瓜果时蔬,接迎真人。相传是日,真人必来,或化冠绅,或化游仕冶女,或化乞丐樵夫。
写书的人觉得这就是骗人的,但老道士十分坚持,还给他讲了许多关于金晖真人的传说。
写书人对金晖真人丝毫不了解,估计这世界上也没多少知道他,于是根据老道士说的话,写成了一篇金晖真人传。
敬苍对金晖真人的生平很感兴趣,所以就很仔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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