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问着,但一点都没有客气地坐下来抽出钢笔和纸在写的长泽时礼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挂着笑,“如果他要还是会闹起来,我说不定会想办法再多留一段时间。”
“差几天十八岁,让人放心不下呢。”
长泽时礼笑着说,一边写一边唠叨,他并不遗憾,只是想说两句。
“本来按他们五条家的礼仪,成年礼是应该要去京都的天满宫举行,和元服礼差不多吧;他说不定还会很期待那种当着本人祭拜画像的感觉,一定会在成年礼上笑出来,狠狠的嘲笑家里的老迂腐们,然后把我拉下来替代他的长辈,不让我就在旁边看热闹。”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有夏油杰陪着他,以后的路也不会太难走。”
没什么太多的儿女情长要写,长泽时礼看着纸上的笔迹,有些发笑:“不知道悟看见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还没来得及许第三个愿望。”
“他会要求你留下来吗?”
“不会,他早就知道我会消失,区别只是在于什么时候,又以什么方式。”
‘神明’叹息。
果然和这家伙的系统说的一模一样,是个理性过头的家伙,教出来的孩子多少也会像他一点,这样的人还是赶快送走,下次再出现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你写完了?”
“写完了,怎么,要帮我送信?”长泽时礼意外地上下打量着,问道:“说来很奇怪,你能依凭的无非高天原或者人类咒灵这些,高天原信仰在平安后期就已经废了,你还这幅样子过来,做样子吗?还是来威胁一下我?”
“……针对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长泽时礼耸耸肩,回应道:“这只是当时出于宿傩身世给他营造的生存条件,我没想着会回到这里来所以就没有考虑后续影响,不要在意。”
一句话令人无话可说,‘神明’选择回答上一个问题:“你的学生不会喜欢我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我再见他他也只会杀了我。”
长泽时礼‘哦’一声,下意识判断出:“听起来你被杀过一次。”
要是系统被这么套话得当场炸毛。
于是对方的回答很干脆,完全没有继续聊天被套话的意思,直接说道:“那么,长泽。”
“再见。”
…
远处的两个最强们还在较量高下。
宿傩招招带风,一拳撂中五条悟额角的发丝,五条悟闪躲不及差点被打中,强行扩开无下限,借力打力拽着宿傩的手臂将他甩出去。
近战上两人不分上下,宿傩在空中调整姿势,撞到远处的楼房墙壁上时已经是随时可以反扑回来的状态,一点都不落下风。
“不错,不错,你比这个时代的咒术师有趣多了!”
五条悟回敬:“彼此彼此。”
诅咒猛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撞击出的蛛网裂缝似凹陷下去的深坑,五条悟左手「苍」右手「赫」,无下限化成的有形之力,他扬起发丝,露出不断闪烁着显性咒力的眼睛,蓝色弧光拉出长长的闪电,与他手中凝结的虚式一起,好不谦虚地爆发出暴风般的攻击。
虚式划过天际,集中到连空气可以被熔断的高温将头顶的云层都被突破出一个空洞的圈。
从虚式造成的余烟中走出,宿傩甩开手臂上的血迹,重新看向这个六眼术师,咧嘴大笑起来:“不过有些方面你还是太学着菅原了,六眼。”
话落,下一瞬间宿傩的身形就突进到五条悟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宿傩的拳头以及咒力。
他说:“咒术师可没那么多花哨的时间用这种咒术。”
五条悟及时架住宿傩的攻击,如此近的距离他听见了宿傩的下一句:“特别还是在对付实力相当的敌人的时候。”
白发少年抽身退离不利于自己的距离,扯起一个笑容,“这一点他确实教得不好,不过年纪大的老头子不喜欢近战也情有可原。”
宿傩‘啧’了一声。
但他也反驳不了,菅原道真教他的时候也不怎么爱教体术,这方面相当倚老卖老的说自己上年纪了让他自己学去。
教学方法完全没什么区别。
在这方面的默契程度,说不定两位如果坐下来讨论那个没有师德的长辈时也能一起吐槽一整天。
突然,侵略性极强的咒力扫过两位术师,仿佛穿过一道风墙那样,顿时浑身上下战斗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放松之下连领域也如退去的水墨一样慢慢收敛。
覆盖视线的领域消失之后,总算是能看见战场之外正在发生什么了。
朝拜一般集中到这里的咒灵正在被夏油杰等高级咒术师们领导着祓除,但那些杂乱无章的咒灵不在两名最强的视线范围内,他们更在意的还是盘踞在天空上的雷云。
准确来说,是前一刻还盘踞在天上的雷云,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只有晴朗的白天和高高悬挂的太阳了。
瞬间就觉察出问题所在的五条悟猛地看向咒力传来的方向。
“怎么回事?”
咒力逸散?谁能打得过菅原道真?
这下连宿傩都惊讶了,“菅原道真还活着?”
空气中根本没有菅原道真的咒术遗留,他还以为那个嚣张的家伙就算是出现在这个时代,现在也会是不复存在的状态。
仔细感受这股迎面而来的咒力时,宿傩皱起眉。
和千年前相比,这股同样属于菅原道真的咒力气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虚弱了。
菅原道真可从来不会让自己出于劣势。
五条悟用「苍」的衍生用法直接定位千百米外的地方,宿傩和他对视,两人默契地原地消失。
逆着咒力找到来源不是件难事,五条悟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比他快一步的宿傩已经到了,白发少年轻轻落地,六眼视内一片空无,连咒术残秽都不剩下。
熟悉的地方空无一物,五条悟瞳孔紧缩,跨一步进到室内,但依旧一无所获。
“他去哪了?”
这个地方他知道,以菅原道真为首建立的咒术师总部;他还到这个办公室来过,菅原道真还说过以后这里就是夏油杰的地盘了,说不定夏油杰以后的身价比他这个六眼无下限术师还要高之类的玩笑话。
而前不久他才从这里的楼下离开,前后甚至不超过三个小时,现在,熟悉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冷风灌进来卷起了室内那些文件,纸页犹如雪花漫天,粉碎的落地窗似乎象征着这里曾经有不速之客来过。
宿傩对着地上残留的痕迹停顿了两秒,似乎嘲笑了一声蝼蚁的妄念便抛之脑后,没兴趣再记住这个人,他说:“你来晚了,我也来晚了。”
“他不想你记住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没告诉你也符合他那个固执己见的性子。”宿傩走到桌面上捡起一张纸片,他没看,因为他知道那不属于他,所以直接扔给了垂头不语的白发少年。
“你的人生必然一帆风顺畅通无阻,所以好好享受你人生的平安喜乐吧,六眼。”
而他会找到那个性格恶劣的家伙,照着
他脸上狠狠地来一拳再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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