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夏油杰在想短短一个小时内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先是从东京的学生们那里得到消息,彼时他已经代表咒术界来出席一位老先生的葬礼,都快走到门口了,正打算推迟出席先去逮人,突然又接到了天元大人的消息。
他还想着就算是最强的五条悟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找到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结果天元大人告诉他,薨星宫那颗御神木在某位咒灵的运作下连通全国咒术灵脉,五条悟就是通过这样的咒力反馈来找的人。
夏油杰没话可讲,毕竟五条悟加上六眼已经已经超越了人类该有的。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是五条悟的咒术造诣过人还是该说他乱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张照片他看过,比起五条悟的反应,夏油杰却更容易联想到另一件事。
他在偶然间调查到了现在一位东京院校在读一年级生的家族谱系,那个一年级生名叫乙骨忧太。
本来只是因为对一个父母都没有咒术师天赋但却生出了一个能诅咒出特级咒灵的学生的例行检查,往上追溯之后意外的发现乙骨忧太还是是五条悟的远房亲戚。
乙骨,继承了菅家绝学的后代之一。
因此夏油杰甚至有点怀疑禅院真希见到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是菅家一系的后代,只是长相上比较返祖。要知道在菅原公消逝之前这个少年就已经出生好几年了。
就是拿那位少年几年前的照片来看,也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十足的人类。
总不可能是菅原公在现世遗留的孩子吧……
夏油杰打住了这个脑洞,将注意力重新投向室内。
…
两波一边是在里世界举足轻重的横滨之主,一边是咒术界当代最高领导人,堂内风起云涌的暗动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就没停过。
无数窃窃私语都将疑惑和目标投向为首的那两位,领着干部疑似来砸场的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和行为已经无限接近于砸场的御三家之主五条悟。
这样的想法在夏油杰出现的那一刻就涌向最
高峰,现场的猜忌一发不可收拾,再没有个人来主持现场就显得有些太过不合理了。
好在就在森鸥外和夏油杰寒暄地简短时间里,葬礼上坐堂的主事人及时出现了。
此时绝大部分宾客已经到齐,守灵可以开始了,只是忌惮于堂下这两个边势力没有人敢上前而已。
横滨和咒术界,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啊。
总算是回到了今天本应该有的正常进程,森鸥外心态也松了松,他扫过室内其他人,保持高度清醒一点也不松懈。
无论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悟都是当下世界上拥有特殊能力中的佼佼者,港口Mafia虽然不惧怕外在威胁,但也无意和这两位交恶。
今天他来的目的很简单,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了。
堂内的气氛肃静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普通的权贵葬礼一样,寒暄、祭拜、香火供奉,无一不同。
森鸥外笑而抿唇不语,借着上香前最后的一小段距离,他观察了距离停灵前那几个据说是亡者直属的人。
就算引导着场内氛围的这位在国内黑白两道上也是很有威望,是那位企业家长泽的得力助手,但他总感觉这个尽管盛大各路人马很给面子却始终没有一个真正重要主事人控场的葬礼很有蹊跷。
像极了他的父亲正冈子规去世之后连他这个继承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准备好的那个葬礼。
就像正冈子规在手把手教导他如何处理里世界的那句话。
死人比活人有用,而死人的葬礼是办给活人看的。
室外的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吵个不停。
香火落到了灵前,这个距离足够森鸥外看清躺在棺椁中被丧白花朵埋没的死者了。
尽管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中原中也也向他确切的描述过长相,但在森鸥外看见那副死者的遗容时还是忍不住心口发颤。
没由来地苦涩从心底溢出。
很像,甚至说。他觉得这就是的。
无法形容第二次出席同一个人的葬礼这样的心情,他看见棺椁里的遗体时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惨白的花,静谧的死亡,还有一群来意不明的客人。
森鸥外将香火放到灵前,眼见烟雾袅袅,但必须维持表面上的从容和冷静。
他不经意回头看见了中原中也,最开始来告诉他这件事的青年嘴角拉平,摘下礼帽按在心口,轻轻阖上眸子一言不发地独自致礼。
就算是这样,森鸥外心里还有其他的测想。
他来之前调查到的事情,他在门口撞见的那个少年,还有他在今天这场盛大而寂静的葬礼上看见的情况都在加重这个猜测。
森鸥外心里那种荒诞的期待一直从未散去。
可是当确切的死亡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就算是森鸥外也不确定了。
毕竟还没有假死隐退的人会真的死去,这场葬礼的真实性不言而喻,谁来了都否认不了亡者身份的真实性。
这就好像给人以希望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戳破泡影一样,恶劣至极。
“首领。”
尾崎红叶轻声提醒。
他们是客人,占主位太久会留下诟病。
“我知道。”森鸥外低声回应,转身就要带着自己带来的人离开把位置让给接下来祭拜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森鸥外听见了身边同一排上一声很轻微的问话。
夏油杰压低声音轻声问身边只是找人路上顺手来给陌生人上个香的挚友,他感受到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咒力波动。
“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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