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了捕快的插手，秦衍小徒弟的事情很快便办妥了。
院子里的那些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来再逼迫陈瑛。
陈瑛便放心地在秦衍家里养身体，他时常看着师傅就觉得脸红不好意思，总觉得是自己麻烦他了。
秦衍看他不好意思，也不说什么，只是平日里照顾他一点。
不过他要上工，小孩子就留下来陪着小哥哥。
陈瑛的腿被打折了，没有一段长时间的修养好不了。
那几天他晚上起夜都得需要秦衍来帮忙，后来他自己硬憋，不喝水，失神熬到天亮，小孩子白天陪着他去了茅坑，过了会儿又陪着哥哥回来，见小哥哥又重新躺下后，悄咪|咪地来找秦衍。
“小哥哥可能上火了。”小孩子小声说。
秦衍有些好奇，他在缝制衣服，将原主之前的衣服改改，做小，给陈瑛穿。
“你怎么知道啊？”
“味儿大。”小叶辰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稍微提了一嘴，试图让秦衍意会。
秦衍眉头蹙起来，这些天那孩子饮食清淡，没有重口，哪里会上火。
他才刚这么想完，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无奈。
怕是给憋的。
秦衍也不去同陈瑛说，只是晚上搬了自己的被褥去陈瑛的屋子里打地铺。
陈瑛受宠若惊：“师傅，你怎么来了？”
秦衍扶着他躺下来，“就是陪着你，你刚来，晚上也黑，说不定会怕。”
陈瑛听后哭笑不得，他坐在床上，心口里一片暖洋洋的，“嗯。”
他没有碍于情面推辞了秦衍的善意。
除了秦衍自己在这儿陪着之外，小孩子也睡过来。
他小小一个坐在地上的草席，小手还拿着两个剑麻小球，不住地用指甲在上面抠抠。
显然是玩得很开心。
陈瑛问小孩子要不要上来跟自己睡。
小孩子擡起脸，眼珠子咕噜转了转，立刻抛弃了秦衍，转头投入了小哥哥的怀抱。
他爬到了床上跟秦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小牙齿在烛火
有床不睡是傻瓜，睡在病人的床上也算是陪护啊，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要撞到人家哥哥就好了。
秦衍一瞧立马上前来制止，但陈瑛本来就喜欢小孩子，就想要跟小孩子多亲近亲近，自然会护着小叶辰。
明明是半大的孩子，却立刻拦在了秦衍的跟前，“没事儿，师傅，让小弟弟跟我一起吧。他人这么小，不会占多大的地方的。”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祈求。
秦衍见他愿意，便同意了。
“行吧，如果他闹你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来好生教训他。”
陈瑛是喜不自胜，直说着，“不会的，小弟弟这么可爱，这么懂事，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比起陈瑛的高兴，小叶辰对秦衍的污蔑与造谣就显得很不满意。
他摆起了一张小脸，左边写着娇纵，右边写着无赖。
细细的小眉头皱起，横批“满不高兴”。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对秦衍表示抗议。
“你才闹人呢！你怎么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可厉害了，像是你这样说我坏话的人我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三个句子，句句是“你”。
可见到底是有多气愤。
陈瑛是站在小弟弟这一边的，但到底是生动活泼的小孩子更加可爱，他看在眼里是心疼的，但却又更想看他被秦衍欺负。
小叶辰跟秦衍放下狠话，就一头扎进了小哥哥的床里面，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就是不不让秦衍看到自己的可爱小脸。
也不想听到秦衍的任何解释。
只是他等来等去都等到睡着了，都没有等到秦衍哄哄他。
有了秦衍的陪护，陈瑛果然舒服了一些。
秦衍的睡眠不浅，但是小孩子的浅。第一天的时候陈瑛憋尿醒来，就看到了一双瞪大的眼睛在盯着他，差点被吓一跳。
好在小孩子喊了一声，“哥哥，你是要起来上茅房吗？”
陈瑛懵了，傻傻地就点头。
就看到小孩子得到他的回复后，立刻跑下去，到秦衍的身边使劲儿地摇晃对方，一边摇晃一边还大声地喧哗。
“起来了！秦衍！起来！”
陈瑛的脑瓜子嗡嗡响。
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弟弟不喊师傅爹爹，也想不到小弟弟竟然能恃宠而骄到这种程度。
秦衍睡前记着不能睡死，再加上小孩子的降龙十八掌，他成功地醒了过来。
后面也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陈瑛就知道小孩子白天觉多，一到半夜就很有活力，师傅和小孩子相处不像是父子，更像是朋友。
秦衍出去上工，小孩子就留在了家里陪着他。
他发现小叶辰非常喜欢玩小球，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被偷偷玩被自己抓了个正着，然后直接放弃遮掩了。
白天他不睡觉的时候，小叶辰就总是过来缠着他要一起玩小球。
他丢出去，小孩子就去抓。
很是可爱。
小孩子高高兴兴，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晚上天上的星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小弟弟陪着他，他的身体也变好了不少，医馆里的大夫后面又来看了几次，检查他的身体情况，都很惊讶，说按照这个速度，他的腿有可能会保住。
这让陈瑛更加高兴了。
在这段期间里，秦衍也没有闲下来，他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前段时间老板娘的丈夫回来了，老板娘把他的几个做好的工艺品让她的丈夫看。
老板一看就很惊讶，“这不像是小镇上能出来的东西。”
他问自己的妻子是从哪里买回来的。
老板娘就带他去找了秦衍。
老板一看秦衍的手艺，非常满意。
“就是不能多做一些。”
这个问题也是老板娘头疼的事情。
通过他们的交谈，秦衍得知老板在距离最近的城里面也开了一家红妆店，包括衣服，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都在他那里有得卖，他还不止开了一家。
老板娘这个小店只是开了打发日子的，她要照顾自己的婆婆。
她的婆婆不愿意离开小镇，便只有她的丈夫去了城里。
秦衍有了他们的新任务，每天都忙个不停。
好在另一个师傅干活儿也快，逐渐上手了这些样式。
秦衍又开始做新的来。
又慢慢量产。
后面老板娘直接招老师傅，或者是干过木工的人。
又分了干活儿部分，七八个工人流水线一般做工，而秦衍就负责开发新品。
质量则是由老板娘亲自把关。
他们的产量从以前一天五只，慢慢提升到了一天二十只往上，后面熟练了有时候多的话，直接可以做三十只往上。
每过两天老板就从城里派人过来拿。
不过城里的事情，秦衍是不清楚的，他现在去不了。
但到底是给了他第二条路。
在跟着捕快走之后，升职加薪也要提上日程，说不定以后还能调去城里。
这天秦衍在做工呢，外面就来了人专门找他。
他听看店的小姑娘一说，有些疑惑，除了小孩子和陈瑛，这儿没有人会主动找他的。
他一出去才发现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之前认识的捕快大哥。
“欸！大哥来了啊！”秦衍亲热地喊人。
捕快大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脸上带着笑，好像是姓齐。
“你就是秦衍？”小齐捕快问道。
秦衍点头：“是啊，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小齐捕快说道，“你认识大牛吗？”
秦衍以为他们是来问陈瑛的事情，没想到提到了大牛。
“认识啊，怎么了？”
小齐捕快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你跟我们去一趟城里，做个证人。”
他便长话短说把大牛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牛跟小混混身后时间越来越长，慢慢地被对方所同化了思想。
小混混长得还算是可以，加上从别处讨来的钱，过一段时间就会去附近的村镇找漂亮的女人。
他和其他的混混也能吃到肉。
慢慢的，他习惯了这种被人奉承的生活，而且那些妇女在看到他可以拿出来这么多的钱之后，对他的态度殷切，毕竟都是要过日子的，只要能给钱，尊严算不了什么。
又不能当饭吃。
于是他的胆子慢慢大起来，在一次分到了赃款之后，拿着钱去了城里吃吃喝喝，还去了花楼，结果估计是花酒喝上了头，为了一个姑娘跟人吵起来了，不过因为没有人家钱多，只能憋屈离开。
但他蹲在花楼后巷里，等着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把人用一个酒坛子给砸死了。
人死了他才清醒过来，毁尸灭迹。
不过没人会想到找姑娘的人不是城里有钱人，而是在一个要到城需要坐三天马车的小村里面的小混混。
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
只有些从花楼里的人那里得到的长相描述，所以在捕快听到妹妹对大牛的描述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们之前一直都想要找到的那个人终于是出现了。
本来是去录个供词，没想到一审问就露出了马脚。
直接送到城里的衙门里去了。
陈瑛那个是真的碰巧。
他们抓到了大牛，又牵扯出一起跟他去要钱的小混混，那天去救陈瑛的捕快们主要是来抓小混混的，没想到先去做了另外的好事。
又把这个那个流民的院子给收拾了一通。
再次押解到了城里面去了。
小案子他们会自己处理，但是人数很多，又有恶劣行为的，则是会送到城里面，交给他们的上一级去处理。
这次他们来找秦衍就是因为这两个案子的结果下来了。
需要证人去作证。
秦衍听完后很是诧异，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带出了两个案子。
也没想到陈瑛住过的院子里面竟然也死过好几个无辜的人，这已经算是重大的刑事案件了。
他想了想，“是不是要带上陈瑛？”
捕快点头，当然是要带的，陈瑛是第二个案子的证人。
“那我再带上我的儿子吧。他现在的年纪实在是小，就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秦衍期盼道。
捕快还以为是什么呢，连忙说好，“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么着急？”
“嗯，上面急着要出结果，有好多的人都在等。”小齐捕快解释道。
秦衍说行，他急忙回了小店找到老板娘请了假。
老板娘很惊讶，她私心里是不想秦衍这个时候走的，但是官差大人们要带他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担心的是他们店里的生意。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你们如果去城里，没有地方住的话，你就去找我的丈夫，我写封信你交给他，对了，还有些其他的送东西你也一起帮我给他吧。”
秦衍说好。
小孩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睡觉的姿态豪放，直接呈大字型霸占了大半年的床。
一点都没有当初为了上床睡觉而说的那样乖巧。
他身上穿着秦衍做的小背心，露出了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胳膊，肚子也露出来透透气，额头上有些汗，一旁的陈瑛手里拿着蒲扇，半眯着眼睛边给小孩子扇风，小孩子睡得舒服极了。
小孩子身上甜滋滋的，那些苍蝇们往孩子的身上一个劲儿地黏，都被陈瑛给赶跑了。
秦衍回来的时候陈瑛也是半梦半醒，没有来得及叫醒小孩子，一下子被秦衍抓了个正着。
小孩子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看到突然出现的秦衍的大脸，一声尖叫差一点脱口而出，眼珠子都瞪得溜圆，浑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小孩子说话都不流利，现在是被吓到了。
他清醒过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立马收敛了自己过于豪放的睡姿。
试图对秦衍倒打一耙。
“你吓到我了！”小孩子撒娇着，声音软软的，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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