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姜店家，何为‘期刊’？”
“这诗集何时上架，定价几何？”
“这投稿......”
在顾客们七嘴八舌的一片热闹景象中，那年轻管事被挤得东倒西歪，面色难看的沉默着。
“客人别挤，小心受伤。”姜二来到姜将身边，一开口就稳住了场面。
姜将笑了笑，继续与年轻管事谈话，“不知贵府的会员卡，要以哪种方式办理？”
“呵呵，这个......”年轻管事顶着四周或好奇、或戏谑的视线赔笑道，“我还需要回府与主家商议。”
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捂好腰间令牌，说着就要往外走。
“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随着姜将的话，姜二清出一条小道让其顺利离开。
姜将：“‘期刊’意味一期一刊，历时书肆的诗集，除邀部分名士外，还将对外征稿，每半个月发行一本。”
“既为‘半月刊’，自是每月定期上架两本。”
“每本收录诗数不定，目前未有定价，还请客人持续关注。”
“所投之稿自有名士参详。”
这般稳赚不赔的买卖，学子们自是非常乐意，他们此刻的热情，就连姜二都险些无法招架。
“也就是说只要在此投稿，我们往日辛辛苦苦求见名士递诗，便能轻松实现？”
“入选后还有200文咧！”
“我要投稿！”
“姜店家......”
在一片自荐声中，星月拿着纸笔木匣，来到铺子中央的体验区入座，“诸位客人，若此时有诗稿要投，请来我这儿排队，投稿登记。”
呼啦一阵，众人很快在展示桌前排好。
谁没带一两首诗呢？
身上常备诗稿，可是我们这些文人的‘必备素养’，递诗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队伍出了书肆，排出长长一条。
【道政坊·赵府】
入了府，赵辉第一时间朝小书房走去，赵三金、赵二财也跟在他身后进门。
小书房的房门大开，三人进了门，就看到赵大富歪歪扭扭仰躺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书卷睡得正香。
他面前的书桌上，样式独特的大牛皮纸袋最是醒目，桌面整齐摆放着两本《茶经》及灞桥送别套餐的各式文具。
赵辉、赵二财同时伸手，一人拿起一本《茶经》翻看。
赵三金则是拿下赵大富脸上的书卷，将人叫起，“三弟，醒醒，怎的在此睡着了？”
“嗯...大哥？”赵大富撑着扶手，模模糊糊坐直身子。
他打了个哈欠，眼睛眨巴几下，看到了正在翻阅的阿爷和二哥。
“嘿嘿，这是姜店家送我们的伴手礼，抢手着咧！”
赵大富献宝似的向他们介绍，“这《茶经》啊，可是历时书肆今日才上架的新书，那些什么高门子弟、文人学子，听闻后都抢疯了！”
“而我，有两本！”
“我赵大富是谁，当时在品茗会上，一看到陆鸿渐那架势就知道不简单。这不，姜店家一说会员可以提前购，毫不犹豫就买了一本。此书乃历时书肆独有，外头求都求不到咧。”
他壕气万丈地对赵辉、赵二财挥了挥手，“阿爷和二哥贩茶，这两本就送给你们了。”
赵大富转向身旁的大哥，“大哥莫急，我早早便派了几个腿脚快的小厮去东市门口守着，待开市就冲去历时书肆买现货。”
赵三金笑着拍了拍三弟的脑袋，转向那看得入迷的俩人。
“我们可否与姜店家商谈，大批量购买这《茶经》？”赵二财合上书，神情正经若有所思。
这是二哥心中嘀咕生意经时特有的神情。
赵大富站了起来，“二哥是想向南地贩卖？”
赵二财点头，大伙齐刷刷看向摇头的赵大富。
“与姜店家谈这生意，定是行不通的。其他货源充足的商品还可批量购买，若是卖得好的，不仅规定每人限购，去晚了还没处买咧。”
赵大富的头摇得十分笃定，“如灞桥套餐、活页本、颜料等的一经上架就售罄，更别说如今人人都在求的《茶经》，便更是买不到了。”
赵三金被他这莫名有些小骄傲的语气，说得一愣一愣的，“历时书肆何不多备些货，竟是有钱也不赚？”
赵二财：“看这抢手程度，少量上架一样赚，再加上姜店家运作得当，说不定卖的越少，赚得越多。”
他翻看序页，视线在作者名字上停留，“我先去洗漱收拾，一会儿亲自将茶叶给陆老先生送去。”
【西市·鸿渐茶阁】
一筐筐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茶叶从板车上卸下，陆鸿渐撚起简单杀青的茶叶，瞧了瞧成色后凑到鼻下闻了闻，“有劳赵二公子跑一趟了。”
这趟茶叶虽没有以前的那般好，品质也是合格的。
赵二财：“陆老先生客气，应该的。您这趟茶叶怎要得这么多，凑齐这分量可费了我们不少劲。”
“近日需求变大。”陆鸿渐一筐筐检查着，“这长安城内南来北往的走商啊，还得看你们赵氏。”
“陆老先生，赵某有一事......”
赵二财的话被匆忙走来的雀舌打断。
雀舌从前铺推门入院，脚步匆匆，“高府管家亲自前来，要了大量茶粉茶叶，还想见您，也是想约个时间开场品茗会。”
陆鸿渐看向赵二财，“二公子，这......”
“陆老您忙，我左右无事，等会儿便是。”赵二财笑着摆摆手。
“如此，便请稍后片刻。雀舌，请二公子入厅稍坐。”
陆鸿渐向前铺走去，准备应付今日不知是第几批上门的管家。
“赵二公子请。”雀舌将人引入客厅就坐，斟茶招待。
“近日茶阁，生意很是红火啊。”赵二财开启闲聊话题。
雀舌乐呵应着：“近日是比往常好些。”
赵二财：“听闻陆老先生伙同历时书肆出了本《茶经》，真是了不得啊。”
这话听得雀舌心中咯噔，这位赵二公子，不会也是来买书的吧。
姜店家虽同他们说过《茶经》定会出名，可没想到品茗会后就短短一日，竟传得如此之快。
天亮至今现在，茶阁一直有人来买茶叶、茶粉，其中不少人邀请陆鸿渐上门开茶会。
还有许多在历时书肆买不到书的人，也求到了这里，想通过陆鸿渐买书。
陆鸿渐用原著者身份预定的20本书，早已送到往日关系好的府上，对此盛况是应付不暇。
“是啊，没想到反响这么好，连我们茶阁自己都买不到了咧。”
雀舌斟酌着语句回应，俩人各怀心思。
又应付送走了两位上门邀请的管家后，陆鸿渐回到后院客厅。
“二公子久等了，不知方才要同陆某所谓何事？”
赵二财淡笑着，神情遗憾：“我本以为不算什么大事，可瞧着茶阁今日生意这般红火，应当不算小事。”
“下月，怕是收不到这么多茶叶了。”
“为何？”陆鸿渐很是惊讶，这突然的消息又让他有些彷徨。
茶道起色，茶阁生意逐渐红火，原材料供不上可怎么行。
鸿渐茶阁与其合作多年，赵氏商队是经过峡州线中最大、最靠谱的商队，若连他们都收不到茶，民间还有哪个商队能保证他们的原材料？
赵二财叹了口气，“其中缘由，陆老先生应也有所耳闻，南地茶农对北人不满已久。今年收成不佳，加之南地需求增加，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茶农自是不愿卖给南下商队。”
原是如此。
陆鸿渐听得沉默。
停顿片刻，赵二财又说：“不过今日回城，我发觉事情或许出现了转机。”
“转机？”陆鸿渐与他对视后，突然福灵心至想到《茶经》。
南地尚茶，若他这书能卖到那儿，稍稍消除些偏见，倒是件好事。
而且《茶经》南销，他大半辈子的心血也能让更多人看到。
茶道盛日，便已不晚矣！
陆鸿渐压抑着彭拜的心潮询问道：“二公子的意思是，赵氏商队有意愿向南方贩卖《茶经》？”
“正是。”赵二财起身朝陆鸿渐行礼，“赵二此番前来，是想同陆老商议此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陆鸿渐赶紧将人扶起，“赵二公子所提，是双赢的好事，陆某自是乐意至极，只是一切还要看姜店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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