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用信息素,恢复期间绝对不能使用信息素,单总你到底听到哪里去了?”
孟持霄在公立医院当惯了医生,不像周骇在单氏旗下做事,对老板说话那么圆滑。
他一面为单珹后颈处看上去没一块好皮好肉的腺体换药,一面丝毫不留情面地直言不讳。
“腺体手术愈合需要时间,你半夜偷跑出一趟病房,回来缝合的伤口全崩裂了,你是想抢先我一步直接跳过摘除腺体,把Oga腺体自己废了还是怎么?”
闻言,输液椅上仿佛在闭目休息的单珹眼都没睁,语气不带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有多阳光明媚。
“崩了就再缝合,一次是缝两次也是缝。”单珹轻描淡写地说。
孟持霄听后简直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单珹自己也是学医的,他该知道Alpha与Oga腺体附近神经有多复杂密布。
腺体修补缝合手术,是可以随随便便一次两次当过家家做的吗?
他不由十分好奇:“单总,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纵容小同学?”
“她是我妹妹。”单珹依旧闭着眼,淡淡回道。
“妹妹你让她咬你腺体?”孟持霄心直口快接话。
单珹蓦地睁眼,目光锐利睨向孟持霄,孟持霄则坦荡回视。
停顿片刻,单珹沉声警告:“不该说的话,我以为你明白?”
“我又没有跑去跟小同学告密,单总你紧张过度了。”孟持霄跟单珹同宿舍五年,五年加起来说过的话都不及这半个月里说得多。
他觉得他从前大概是误会单珹了,他以为像单珹这种商圈顶级豪门的继承人,看钱说话、唯利是图就该是刻进商人骨子里的。
可单氏药业正在进行的药剂研发,他参与得越深入,了解得越多,就越是能感受出单珹投资开发这个药品项目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而单珹的“妹妹”突然进入分化期这段期间,单珹的所作所为更是颠覆了孟持霄对其的全部认知。
“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单总。”
孟持霄给单珹刚刚重新拆线的腺体上完药,开始进行创口包扎,他实在无法理解地问:
“小同学初次经历Alpha易感期,失去理智没轻没重就算了,可单总你的发热期又不是这时候?你怎么能纵容小同学把你的腺体咬到要进手术室进行手术缝合的?”
渡城台风登陆期间,电力、水力、交通瘫痪了整整三天。
而台风登陆的第一天早上,当单珹从钟溺的酒店房间出来,告知钟溺突然进入了分化期的时候。
孟持霄他们立刻就发现单珹居然被人临时标记了!
小同学,标记了,单总!
而且,更加让孟持霄没想到的是——
由于在之后的两天里,渡城交通迟迟无法恢复,正在经历Alpha分化期的钟溺也因此没法送去医院。
单总在酒店停水停电的第二天、第三天。
就因为分化期的小同学体温每到晚上就会高热不退无法降温,于是单总竟然又纵容钟溺重复标记了他第二次、第三次!
要知道,一次临时标记,Oga腺体伤口恢复差不多需要一周时间。
在短期内钟溺对单珹进行了三次临时标记,到钟溺终于可以被送进医院去的那天,单珹后颈的腺体已经惨不忍睹,立即就入院进行了腺体创口缝合手术。
“单总,我是过来人,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说。”
孟持霄有一双上过无数次手术台从不手抖的巧手,为单珹处理后颈伤口自然手到擒来。
他很快将单珹的后颈重新妥帖包扎,这才语重心长奉劝道:“Oga这样纵容自己的Alpha,最后吃亏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闻言,单珹却只是紧皱眉头,矢口否认:“我再说一次,她是我妹妹。”
孟持霄十分不以为然:“妹妹?”
渡城腺体科那些医生大夫或许不知道单珹半夜离开病房,回来后究竟为什么会腺体重新崩裂。
可孟持霄又不瞎,不傻。
单珹半夜离开Oga腺体科病房去了哪里,了解被困在酒店那三天发生过什么事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单珹能因为担心酒店没水没电,无法让分化期的小同学降温,而纵容钟溺一次、两次、三次临时标记自己。
如此丧心病狂的宠“妹”狂魔,在得知钟溺急速生长期痛到滚下床,能袖手旁观忍耐三天,大概就已经到极限了吧?
单珹的SSS级镇静类信息素具备无副作用的麻醉止痛功效。
小同学只要稍微一撒娇喊疼,什么Alpha急速生长期就该磨炼自身意志力,单总还不是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所以单珹最后会为急速生长期的小同学释放自身镇静信息素,安抚麻醉钟溺的生长期疼痛,孟持霄本应毫不意外。
可问题就出在,进行过腺体缝合手术在伤口完全愈合前,Alpha和Oga都是无法正常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的。
单珹为什么回病房后会腺体伤口崩裂,为什么要重新进行缝合手术,这其中原由,孟持霄他们几人比谁都清楚。
然而就是这样,哪怕做到这种地步,单总还在一直坚称只把钟溺当妹妹?
这算哪门子妹妹?
就算是亲妹妹,哪个Oga亲哥哥能做到单珹这一步?
Oga清白不要了?不用嫁人了?将来他又该怎么跟自己的Alpha解释后颈腺体的那道缝合伤疤?
孟持霄摇摇头,叹了口气:“单总,我们都知道Alpha的极速生长期疼痛级别不到Oga发热期的一半,而且他们一辈子就只要经历一次,你实在没必要这么溺爱你的Alph——”
“Oga发热期不会痛。”单珹打断孟持霄未说完的话。
孟持霄顿时一整个无语住了:“……您,这可就是纯纯双标了!”
单珹作为一个独自熬过无数次发热期的单身Oga,也不用因为偏私自己的Alpha,就完全忽略事实如此双标吧!
“Alpha极速生长期每年多少死亡率,Oga发热期因为自残发狂死亡的又有多少?”
孟持霄甚至感到可悲又可笑:“单总,您投了那么多时间、金钱、精力在现在的药剂开发上,不就是因为您清楚知道身为一个Oga活着到底有多‘痛’吗?”
“我们发热期确实不会痛。”孟持霄忍不住嗤笑了声。
“可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潜伏进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脉,五脏六腑统统渗透进去的痒,只能靠自残疼痛自救的痒,我们每个月就要经历一次,可他们那些Alpha呢?”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在孟持霄看来,单珹的心都已经偏到这个份上了,只要他的那位小Alpha“妹妹”一哭一撒娇,单总什么原则都得往后排,完全毫无底线地纵容着对方。
“她是我妹妹”这种蹩脚借口,也就拿来自我心理安慰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孟持霄作为旁人能说的能做的有限,他话锋一转,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正事:“单总。”
“林助理送来检验的渡城晚宴酒水,证实里面并没有掺加任何助兴药物,您当晚身体异常反应应该不是来自于酒水原因。”
不知想到了什么,孟持霄修得干净整洁的指甲在诊疗桌上扣了扣:“我的建议是,您可以与您的Alp……小同学进行一次信息素匹配度测验。”
孟持霄沉思道:“我记得林助理提过,小同学在宴会上撞倒服务生,被酒杯碎片划伤当时还流了血?”
孟持霄(痛心疾首):O这样纵容自己的A,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
单珹(油盐不进):既然有能力让她好过,为什么要让她难过?
钟溺(翘起尾巴):我就说我名字是溺爱的“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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