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珹问:“那么,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从前入赘的‘大佬O’?”
钟溺窝在单珹怀里,理所当然回答:“因为信息素啊!”
“虽然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有59%,但是重生了这么多次,我对哥哥的气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一闻就知道了呀。”
单珹在钟溺提到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有“59%”的时候,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面都没有见过,你怎么会知道信息素匹配度是多少?”单珹又问。
闻言,钟溺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我偷偷收集过哥哥的信息素去测试。”
“怎么收集的?”
没见过面,没说过话,安抚都隔着帘子,钟溺总不能是把空气收集起来,将“大佬O”的信息素和自己的信息素做得匹配度测试吧?
“用剩饭……”钟溺“呜”了一声,怂怂地小小声回答。
那都不知道是多少辈子之前的事了。
钟溺有一辈子对“信息素”这玩意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在单宅的厨房偷了“大佬O”用剩的饭菜残渣送去医院提取唾液中的信息素做了匹配度测试。
单珹垂眼盯着钟溺,钟溺怂兮兮地在单珹肩窝里蹭来蹭去,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了揉钟溺摇晃个不停的小脑袋瓜。
钟溺乖乖巧巧任由单珹揉搓她的脑袋,仰着小脸攀着哥哥问:“现在哥哥信了吗?”
单珹沉默了会儿:“穿书,我信,重生,存疑。”
而单珹之所以会对“重生”存疑,钟溺也理解,毕竟连她自己也还有很多东西解释不通。
“你说,会随着我的去世而重生,这很合理。”单珹垂眼分析,“我如果真是一本书中的主角,主角死了,那么书中世界崩塌,你跟着重生,这没有问题。”
单珹道:“可既然我是一个无cp主角,我用入赘Alpha的身份把你养在家里是为什么?”
这也是钟溺想不通的地方。
“大佬O”人傻钱多吗?
那么多辈子,钟溺作天作地的时候多了,“大佬O”可从来没约束、管教、又或者抛弃过她。
钟溺了解单珹,而单珹了解自己。
单珹绝不算一个爱心多么泛滥的人,他对身边人护短纵容,不代表他也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白养白照顾。
如果钟溺不是十年前就被单珹带回了单家,单珹也不觉得自己会有想要找个Alpha的想法。
在意外听到钟溺的表白前,单珹根本从未想过AO间的情情爱爱。
而且,从钟溺对于重生经历的反复几句描述里,也不难感觉出,钟溺口中的“大佬O”对钟溺极其纵容。
虽然不见面、不说话,可钟溺这辈子会如此黏他、信他,甚至此刻敢毫无保留对他坦白一切。
单珹能感觉得到,这里面不乏过往九十几次重生中,钟溺对“大佬O”根深蒂固的信赖与依附。
“再说点从前的事给我听听,你给他当入赘Alpha,平时都做些什么?”单珹无意识拨弄着钟溺的耳朵尖尖,询问钟溺。
钟溺奇怪地侧头看了单珹一眼,什么叫给“他”当入赘Alpha?
“他”是谁?
钟溺就是给单珹当小赘A啊!
“大佬O”就是哥哥呀!
钟溺当即反驳:“是给哥哥当入赘Alpha!”
“好,给我当。”钟溺从前就提过要给单珹当入赘小Alpha,原来是从前给“大佬O”当习惯了?
钟溺老老实实讲了许多从前那些反复重生的岁月里,自己干过的事,什么学散打、学游泳、学画画。
几乎所有三分钟热度能学上一点皮毛的事,钟溺基本都沾过边。
“也开过几家公司,游戏公司、投资公司,还有……”
钟溺说到一半,单珹在钟溺坦白“穿书与重生”事实以来,第一次打断钟溺。
他挑眉道:“投资公司?”
游戏公司,单珹可以想到。
钟溺游戏确实打得好,游戏理解到位,熟练度极高,玩对战类游戏时,基本每个位置都能玩,一看就有过许多研究。
她自己就是潜在用户,单珹甚至能够猜出,哪怕只存在一年,钟溺的游戏公司说不定还能盈利上不少。
但投资?
小丫头从小到大就喜欢blgblg的小玩意儿,什么奢华爱买什么,就这对金钱毫无概念的“败家”架势,钟溺还能开投资公司?
“哥哥小看我干嘛!”钟溺不满抗议,“我可聪明了,我赚过好多钱呢!”
“而且……而且……”钟溺抿抿嘴,嗫嚅道,“我还有先知能力啊,就算是拿去炒股,我也稳赚不赔。”
哦,是啊。
怎么忘了小丫头过去的重生时间线,在第99次重生之前都几乎是重合一致的。
小丫头记性好点,随便做什么投资,的确都稳赚不赔。
单珹问过钟溺许多,钟溺自觉哥哥必定已经相信了自己,她刚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想抱着哥哥回被窝睡会儿。
单珹突然又问:“你只愿意接触孟持霄跟李叔,是因为你在以前见过他们?你觉得他们是可以活下来的人?”
与其说“活下来”,更贴切的形容或许该说是享有“豁免权”?
特别是在星都医科大学门口碰见孟持霄那次,如果钟溺他们的车没碰上孟持霄,那么路口货车压扁的就该是林莫言所开的深灰色沃尔沃。
孟持霄的出现,阻拦了“血光之灾”debuff清除钟溺。
就如同,单宅厨房爆炸前,如果不是单珹回来站在了厨房门口,或许引爆厨房的雷电还能更早些劈落。
钟溺在提到《逆命Oga》是一本属性为无cp的小说时,说过自己对于如今头顶“血光之灾”debuff的猜测。
她最开始认为,debuff的出现原因可能是她重生错了时间,重生回了书中世界不存在的隐藏背景时间线里面。
所以,钟溺自动获得了“血光之灾”debuff,书中世界的目的是将钟溺驱逐回正确的时间线。
可后来,随着钟溺与单珹真正在一起,特别是钟溺易感期提前占有了哥哥的那一晚过后,钟溺明显感到头顶的“血光之灾”debuff强度大幅增涨。
吊灯坠落、汤桶倾倒、车祸碾压、床栏松动、燃气泄漏、雷电引爆……
这一桩桩一件件,仔细调查起来都明显漏洞百出,毫无合理前因后果更没有征兆的意外,显然都是冲着与单珹互通了心意后的钟溺去的。
在单珹直面自己的内心,亲口承认喜欢钟溺以后,钟溺遭到了“血光之灾”debuff穷追不舍地激烈绞杀。
那么由此推断,“血光之灾”debuff在意的,更可能还是钟溺的存在破坏了无cp设定这个问题。
debuff想要清除钟溺,但它又必须顾及一些书中还有其他作用的重要人物?
例如孟持霄?例如李管家?
单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呼噜了把钟溺因为不出门,找不出时间让人修整,变得黑不黑紫不紫的一头松软长发。
“你从第一次见孟持霄就对他表现得极为不同,我还当我家的小颜控见一个爱一个呢。”单珹神色淡然,语气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史无前例出言调侃。
钟溺一呆,疑惑道:“哥哥怎么知道我第一次见孟医生什么表现?”
钟溺第一次见孟持霄还是在星都国际高中读高三的时候,那次在学校医务室里,哥哥可没在门外刚好撞见。
闻言,单珹唇角微勾,坦白承认:“李叔也就算了,我们钟钟这段时间只愿意见孟持霄。哥哥有些好奇,所以让莫言调回了你们高中医务室那时的监控记录。”
钟溺:“…………”
某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对着身边的单珹无辜地眨巴了许久,半晌,钟溺懵懂重复:“哥哥私下调了我和孟医生半年前第一次在医务室见面的监控?”
单珹“嗯”了一声,态度坦然。
钟溺无法理解:“为什么呀?”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哥哥为什么要让小言哥去调那种无关紧要的监控查看?
“你说呢?傻宝宝。”单珹认真凝视着钟溺,捏捏某人的后颈不答反问。
单珹又叫钟溺“宝宝”了,这次还给加了个“傻”的前缀。
钟溺一个刚在单珹面前坦白自己是个活了好久好久的“老妖怪”,此刻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红,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哥哥很在意我和孟医生的关系?”
“哥哥是……吃孟医生的醋了吗?”
因为钟溺这段时间,只让孟持霄给她处理背部伤势?
单珹这次良久都没有回话,最终垂下灰蓝色深邃的眼。
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钟溺呆呆望着这样的单珹,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脱口而出:“可是——”
小丫头才说了两个字“可是”,倏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闭紧嘴巴。
单珹看着钟溺一副做错了事,可怜巴巴望着自己,不敢说话又好似十分愧疚心虚的模样。
单珹隐隐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安抚性地在钟溺后颈继续捏了捏。
“怎么了?”
钟溺犹豫多时,一头扎进单珹怀里,决定坦白从宽:“我以前背着哥哥包养过小鲜肉!”
单珹一顿,有节奏地捏着钟溺后颈的手也有瞬间凝滞。
“包养什么?”仿佛没有听清,单珹语速极缓地轻声问。
钟溺埋头在单珹怀里,支支吾吾交代了她从前某一辈子,作死试探“大佬O”的底线,曾经捧过一个与单珹信息素为同类同源信息素Oga小明星的事。
“我发誓,我没碰过他!”钟溺扎在单珹怀里不肯出来,声带震动回荡在单珹胸腔之中。
她的右手还跟单珹的左手用领带绑在一起没有解开,举起右手发誓时,牵连单珹的左手也被迫举起。
钟溺再三强调:“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同性!Oga在我穿书前的世界就等于女孩子嘛!我真的就把他当姐妹看待!”
钟溺当初“包养”对方,完全是因为对方的信息素居然罕见地与“大佬O”的信息素气息同宗同源。
她就是……她就是一时昏了头……
她就是好奇这样的Oga性格、说话、习惯会是怎样的呜呜呜呜呜……
钟溺企图哭唧唧蒙混过关,单珹却强行将一头扎在自己胸口,抱着自己不放的某人撕出怀抱。
单珹严肃道:“我也是Oga。”
钟溺可以喜欢单珹,又怎么会真正把另一个信息素和他相似的男性Oga当“姐妹”呢?
“哥哥和他不一样!”
单珹这会儿也不对钟溺笑了,钟溺着急解释道:“我真的没有碰过他,我就只见过对方两次!”
“两次,都做了什么?”单珹灰蓝的眸子认真盯着钟溺。
钟溺一五一十交代:“第一次在饭局,他是一个被人带进场的刚出道的小明星,第二次就是告诉对方我要包养他!”
“我发现他的信息素味道其实跟哥哥一点都不像之后就没见过那人了,只是最后还是把答应好的资源都给了对方而已……”
钟溺说完,没被束缚的左手死死扒着单珹的胳膊,可怜兮兮道:“哥哥相信我,我就是……呜,对不起。”
她一个单珹的入赘小Alpha,就算捧人家小Oga的钱都是自己赚的也没用。
羊毛出在羊身上,钟溺的第一桶金可都是“大佬O”给她的巨额零花钱里出来的QAQ
这次,单珹沉默了很久,安静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钟溺已经不安地整个人挤进单珹怀里,慌不择路仰头想要急切索吻的时候。
单珹灰蓝色的眸底雾蒙蒙的,情绪难以捉摸,却薄唇微启,任由钟溺长驱直入在自己的唇齿间为非作歹。
一吻结束,单珹的呼吸微微急促,钟溺餍足地抱着单珹劲瘦的腰身,赖在哥哥怀里不松手也不肯挪开位置。
单珹轻轻摩挲着怀中最会撒娇耍赖的某位小Alpha的后颈某处,不等喘息完全平复,低哑的嗓音抵在钟溺耳际似诱哄似威胁地低语:
“我比你大很多,等哥哥老了,我的钟钟也还年轻,还会有很多人喜欢我们钟钟,你也有自由选择新鲜事物的权力。”
“但,我死之前,不可以。”单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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