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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第78章

单珹隐藏得太好了,只不过是闻到一点点信息素产生的信息素共感,钟溺便觉得浑身难受自以为病情加重。

她吃着饭都没能忍住当着哥哥的面跑开去吐,单珹却一直在钟溺的面前表现如常。

钟溺走进浴室,擡手擦了擦单珹脸上的水,轻声问:“哥哥,这么难受,你怎么忍过来的?”

单珹不想让钟溺担心,更不想钟溺觉得自己是为了她的病,急于在身体条件不合适的情况下怀孕而愧疚。

所以单珹总是忍着,再剧烈的妊娠反应,身体再难受,只要在钟溺面前,也始终忍着。

也就是从这天晚上起,钟溺开始无缘无故彻夜失眠。

她总是看着单珹发呆,白天看,晚上看,无论单珹在吃饭、工作、休息,还是做任何事的时候,单珹只要一扭头,便能看见小丫头望着自己发呆。

哪怕是单珹有时半夜起床进一趟卫生间,出来也必定会看到小丫头寸步不离守在门口。

单珹询问钟溺怎么了,小丫头却只是依恋地将头靠在单珹的腹部,耳朵贴着单珹的肚子,闭眼说:“怕哥哥和宝宝不见了。”

单珹摸了摸钟溺掉色掉得差不多,已经几乎变回黑色的长发:“现在还听不见,他还小。”

钟溺的失眠始终没有改善,单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抚钟溺助眠。

于是,钟溺确实也因为SSS级的Oga镇静信息素而成功睡着了。

钟溺做了个梦。

梦境中,钟溺又回到了那条黑色的星都河。

钟溺不喜欢做关于星都河的梦,比起梦见星都河,钟溺更愿意梦见从前,那些零星的、有熟悉气息的,有关单珹的前世梦境。

星都河上,依旧漂浮着许多浮尸,钟溺见怪不怪,这次却发现河里飘着的浮尸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一点。

他们似乎……有脸了?

钟溺胆子极大地一具一具浮尸翻过来去看他们的脸,翻了大概有个十几二十具浮尸后,钟溺发现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些长着婴儿面孔的年轻女性。

钟溺皱着眉头停了手,她真的不喜欢这条河,她现在只想等着梦境醒来。

然而就当钟溺不再好奇梦境之中的任何事物静待梦醒之时,她却忽然被一缕熟悉的气息吸引。

是哥哥的信息素!

于是,钟溺最终抵不住单珹信息素的诱惑,在梦境之中循着哥哥的气息找了过去。

钟溺走了很久很久,熟悉的信息素气息尽头,是钟溺并不陌生的山顶福利院。

钟溺走到福利院门口,钟溺记得这里,不止是因为十年前钟溺在这里待过,这也是钟溺不久前才梦见过的场景。

在之前那个出现了山顶福利院的梦里,钟溺在这里曾找丢过一个孩子。

一个她沿着黑色腐臭的星都河水,一路追着的摇篮里不停啼哭的孩子。

而现在,梦境之中的钟溺隔着山顶福利院锈迹斑驳的大铁门,看见铁门之内有个背影挺拔的男人,正弯腰抱起篮子里的孩子。

钟溺一顿,她明明记得,当初那个梦境,篮子里的孩子早就不见了。

钟溺不由向前一步,下意识对这个孩子有些好奇。

挺拔的男人背对着钟溺,钟溺看不到对方的正面,但仅从远远的背影,钟溺也能知道他是单珹。

这并不奇怪。

这是钟溺的梦境,钟溺的梦境里,出现单珹,再正常不过。

钟溺看见单珹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篮子里的孩子,孩子似乎很喜欢单珹,啼哭变成了笑声,孩子咯咯直笑,伸着短短的小手主动搭上单珹的肩颈。

钟溺在心中嗤笑,好大的胆子,一只奶都没断的小崽子竟敢在她的梦里和她抢哥哥不成!

而下一秒,铁门外嗤笑的钟溺目光凝滞。

她看见,山顶福利院内,单珹怀中努力想抱住哥哥脖子的孩子,小小的左手背上,一颗黑点一晃而过。

那是——

一颗小痣。

钟溺从梦中醒来,发现是单珹用了信息素让自己入睡的,钟溺的梦境里到处飘着单珹的信息素,而此刻钟溺鼻间依旧是熟悉安宁的气息。

而钟溺的眼泪,也就在这一瞬间落了下来。

也许是钟溺一个人在床上哭了太久,哪怕只是无声落泪,就睡在钟溺身边的单珹还是醒了。

“怎么了?”单珹轻抚钟溺一抽一抽的瘦削背脊。

小丫头这段时间瘦了太多,后背的骨头摸上去都是硌人的,单珹轻拍着钟溺后背的手掌稍稍一顿,耐心哄道:“做噩梦了?梦境都是反的,不要哭。”

然而单珹越是哄人,钟溺就哭得越是不能自已。

她两手紧攥着胸膛,蜷缩成一团,如同一个患了重病的病人疼痛难忍,又好似呼吸不过来。

单珹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就一个这样简单的动作,钟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刚坐起身的单珹的手臂。

单珹的眉心皱了起来,声线低沉严肃:“告诉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钟溺有心事,单珹知道,但钟溺不想说,单珹最初,并不打算逼迫自己的小爱人。

而此刻的钟溺是单珹从未见过的脆弱,她像是被单珹突然沉下来的语气惊到,如同一只不知该如何做,如何自处的小动物。

像是想伸手抚平单珹的眉心,又一抖一抖怯弱地不敢碰触单珹。

单珹缓下声线,指腹抹去钟溺脸颊上的泪水:“宝宝,到底怎么了?不要让哥哥担心。”

于是,钟溺就在单珹的这声“宝宝”里,仿佛再也承受不住痛苦,不可自抑地放声哭了出来。

钟溺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单珹都开始……不知所措。

单珹将钟溺抱入怀中,后颈腺体释放的Oga安抚性信息素慢慢包裹住钟溺。

可明明是喜欢的信息素气息,围上钟溺的一瞬间,钟溺却开始在单珹怀中剧烈挣扎:“不要信息素!不要信息素!收回去!”

随着头顶“嘶”的一声抽气,钟溺毫无章法的挣扎一刹静止。

“哥哥?”钟溺猛地低头去看单珹的肚子,她生怕自己不小心碰伤了单珹的腹部。

单珹趁机重新将小丫头拢回怀中,温声安抚:“没事,没碰到,告诉哥哥怎么了?”

这下子,钟溺在单珹怀里也不敢动了,她犹如惊弓之鸟,眼神张皇地望着单珹,连身体不受控制的哭嗝都打得战战兢兢。

单珹叹了口气:“哥哥又不是易碎品,放松下来,告诉哥哥,怎么了?”

单珹第三次问钟溺怎么了。

这一次,在短暂的静默过后,钟溺闭上眼,一串断了线的泪珠滑落。

钟溺说:“哥哥,你忘记我吧。”

单珹一怔,不解地垂头看着怀中的人。

钟溺闭着眼睛,脸上泪水却依旧不止,她声音嘶哑地重复:“哥哥忘记我吧。”

钟溺倏然睁眼,又是一串泪珠滚落,她乞求道:“这辈子,我等哥哥,我照顾哥哥,哥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地活,就像我过去一样,再活个九十九辈子好不好?”

“宝宝?”单珹神色迟疑凝重。

钟溺颠三倒四地哭着说:“我不是哥哥的宝宝,哥哥给我生过宝宝,过去九十八辈子,哥哥给我生过很多次宝宝,溺溺是我的孩子,可我却忘了哥哥……”

“每一次,我都,忘了哥哥……”

单珹说,他们的宝宝叫“溺溺”。

渡城酒店里,钟溺分化期神志不清临时标记了单珹,咬得单珹的腺体到了必须缝针愈合的地步,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被汤桶烫伤时,钟溺在单珹的镇静类信息素里,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在医院闹了单珹一整晚,也什么都不记得。

钟溺心安理得地享受哥哥给予她的一切。

那些溺爱、纵容,她通通肆无忌惮地挥霍。

到现在,钟溺还有什么不明白?

在串联起所有蛛丝马迹,拼凑出全部零碎过往的记忆以后,九十八辈子,不,应该是九十九辈子,“大佬O”的宝宝从来都是钟溺的孩子。

那个钟溺误以为是书中男主的“溺溺”,是属于单珹和自己的孩子!

在自己最爱最喜欢的信息素里,钟溺痛得不能自已,而单珹在最开始地微微怔愣后,重新轻拍安抚起钟溺抽噎的背脊。

钟溺仰起泪湿的脸,望向单珹:“哥哥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钟溺跟单珹坦白“穿书”与“重生”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大佬O”的宝宝。

可当单珹在钟溺口中听到他们有过很多次宝宝,他没有惊讶。

听到遗忘,也没有惊讶。

早在单珹第一次听钟溺坦白“重生”的时候,哥哥就曾说过,对“重生”存疑。

他当时就提出过的,“大佬O”养着“素不相识”的钟溺,有些奇怪。

然而后来,单珹却再也没有问过钟溺关于之前九十八辈子重生的事。

“钟溺……”单珹唤钟溺的名字。

“哥哥一定猜到了……哥哥什么时候猜到的?”钟溺闭了闭眼,打断单珹。

单珹沉默了会儿,说:“你摔下楼梯那次,周骇告诉我,你的血液分析报告出问题的时候。”

那就是……钟溺向单珹坦白“重生”的当天。

那一天,钟溺在单珹的鼓励下重新走出房间,却不甚从旋转楼梯栽倒滚落,醒来后已经又重新回到单宅二楼哥哥的卧室里。

当时,钟溺从昏迷中醒来,还在奇怪为什么床边只有孟持霄一人。

而那个时候,就在单珹卧室隔壁的书房中,周骇将钟溺的血液分析报告交给单珹,同时告诉单珹,钟溺的血液情况不容乐观。

那并不是周骇第一次拿到钟溺的血液样本。

因为对钟溺的信息素感兴趣,周骇曾抽过钟溺好几次血液做研究,可……不过间隔短短一两个月,钟溺的血液发生病变极快,病情来势汹汹。

Debuff无孔不入,它甚至可以侵袭钟溺的身体吗?

单珹清楚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作用效果,只要仔细想一想,钟溺所述前面九十八次重生的情况——

“大佬O”为什么不肯见钟溺,为什么一句话都没与钟溺说过却一直养着她?

单珹当然不信自己会养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稍稍自我代入,前因后果其实很快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钟溺做入赘Alpha那些过往与现在最大的不同,或许就是钟溺不认识“大佬O”,也不爱“大佬O”吧?

因为单珹在书中的设定就该是“无cp”,所以当钟溺不爱单珹了,单珹没有跟钟溺在一起了,debuff就能消除?

“‘他’大概只是想让你尽情享受世界,而不是永远困在这样一间小房间里。”单珹轻轻抚摸钟溺被泪水浸湿冰冷的脸颊。

意外接踵而至,疾病如影随形。

再生障碍性贫血或许还只是个开端,脐带血可以救钟溺一次,以后呢,出现其他疾病,又该怎么办?

单珹不愿意自己的小爱人忍受疾病折磨,更不会容忍钟溺遭遇危险。

况且,钟溺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困在一间小小的卧室里。

亲耳听到单珹解释“大佬O”的行为,钟溺终于确定单珹真的早就什么都猜到了。

哥哥那么早就猜到了,却一丝一毫要跟钟溺说的意图都没有。

是担心钟溺愧疚吗?

还是……这辈子的单珹,还打算让她再遗忘一次?

钟溺泪眼婆娑看着单珹,单珹用指腹抹去钟溺脸颊的泪水,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

“原来我以为的一百年,其实是一千年?”钟溺不断捶着心口,“九十八次重生,我数着次数过的九十八辈子!所以我是不是就忘了哥哥九十八次?”

钟溺总以为第99次重生,自己是意外提前重生了十年。

可实际上,过往的每一次重生,钟溺从来不是重生到十八岁,而是她自始至终都像第99次重生一样,重回的七岁!

是过去九十八辈子里,单珹用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SSS级镇静类信息素让钟溺忘了自己,忘了她与他共同度过的每一个十年!

“哥哥那些年……自己都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泪水肆意滑落,钟溺难过的不是生病,不是死亡,不是头上顶着的随时可能大祸临头的“血光之灾”debuff。

她难过的是从前九十八辈子,每一辈子她都心安理得地遗忘,然后剩下单珹一个人独自面对死亡。

九十八次地轮回重生,单珹是怎么一个人抱着记忆,看着不认识,不记得他的钟溺作天作地试探自己底线的呢?

他又是用什么心情,看着钟溺逗弄他们的孩子,默默为钟溺的每一次易感期安抚躁动,却又让钟溺重新忘记的?

钟溺后来的确如单珹所愿吧。

因为忘记了哥哥,所以她的“血光之灾”debuff不再如影随形。

后来的钟溺,独自一人上过万米高空跳伞,潜入百米深海探险,钟溺也去过北极看极光,得意忘形地几乎患上雪盲……

于是,她在冰岛的医院被蒙着眼睛,第一次邂逅了一名有着和“大佬O”同样信息素的“护工”。

这也就是致使后来某一辈子的钟溺,突发奇想尝试去包养了一个与“大佬O”信息素有那么一丝丝相似小明星的根源……

一切的一切早有痕迹,钟溺终于找到了答案。

从前九十八辈子,明明身为“大佬O”入赘Alpha的钟溺丝毫不被debuff所扰。

钟溺自以为的潇洒肆意,她活了这么多年连Alpha易感期到底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她一步步作死试探“大佬O”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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