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学渣女从良了3
救护车的动静本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这样呜呜嚷嚷地驶入学校,无疑更加引人注目。
理科一班的学生也不例外,坐在靠走廊边的学生不住探头往楼下看去,然而好奇心没能得到满足,除了绿化花坛和树木什么都看不到。
“安静,注意力都放在哪里了?”
讲台上的老师出声维持纪律,那细细密密的讨论声顿时消弭,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楼下瞥去。
坐在中间组别前三排的一个女学生迟迟没有收回目光,一改以往认真专注的姿态,隐约听见什么后眉毛微蹙。
“云幼萱,”老师点了她的名字,说:“你起来回答一下第三题。”
女同学才回神,瞥一眼手上的习题册,站起身回答了问题。
“对,这道题的答案是5。”老师这才让她坐下,叮嘱道:“虽然你们在分科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能够坐在这一班里面学习,可是后面几个班级的同学竞争也是没有断过的,不光是重点班,还有平行班。”
老师的话让散漫的人心凝聚了几分,他漫不经心地说出学校的规定:“现在是高二,明年就是高三,时间不待人。而且这次月考也将采取分班制度,要是不努力,依然会被后面的人刷下去,高三的分班考试的竞争只会更加激烈......”
大学霸都被点名了,其他同学更加集中注意力上课,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云幼萱熟练地忽视讲台上老师的题外话,救护车再次哔哔叭叭地离开了,那种不安感却越发严重。
下课后,云幼萱在原位上准备下一节课的课本,想起有什么需要评讲的试卷,从课本里抽出来放好。
一切都放得整整齐齐,字迹干净整洁,连试卷都是对半折成对角准确的长方形。
放下笔,就听见有人冲进教室,额头上蒙着一层汗珠。
“问出来了问出来了,是二楼平行班的云姜花生过敏被送医院了。”
“二楼平行班的云姜?原来她还花生过敏。”
“被救护车拉走,应该很严重了吧?”
“当然严重了,她隔壁班的人说是用担架擡着走的。”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云幼萱已经放下了所有东西,直接掏出书包里的手机转身出教室。
“幼萱?”跟她交好的朋友也出门去了。
教室里的同学一静,看着她出去的身影。
有人说:“真千金进医院,假千金不偷着乐,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是真着急还是假着急?”
“装模做样十几年,荣华富贵一辈子,这道理谁不懂啊?”
“她就是装,平时就很装,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优雅善良千金大小姐。”
之后的话没有被云幼萱听见,就算被她听见了,也不会在意半分。
倒是平时跟她交好的同学帮她辩驳一两句,但是鸠占鹊巢这个痛点就让她天然立在败地,怎么讲都是理亏。
现在是高二刚开学的时间,跟云幼萱一起度过整个高一的人都打散了不少,但在这件事上,了解她为人和不了解她为人根本不是重点。
追着她出去的女同学跟着下楼梯,她对正在打电话的云幼萱问道:“幼萱你干嘛去?”
“我去医院探望她,她对花生严重过敏,一点点都不能吃。”
电话还没接通,云幼萱边下楼边说,声音在楼道嗡嗡响:“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回来我请你喝奶茶。”
“帮你请个假又不难,不用奶茶,”朋友有些不满嘟囔:“她这样对你,还骂过你,你干嘛还去看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朋友总是向着朋友的,十几岁的友谊没有那么多的权衡利弊。
电话接通了,云幼萱简单对司机讲了几句话,她回头说:“如果你是云姜,你会怎样对我?”
十几年的错换人生,因为云幼萱不知姓名的亲生父母犯的错误,让娇生惯养,在温馨家庭长大的女孩失去她本该有的一切。
却是穷苦潦倒,受尽欺负地长大,甚至要小小年纪自己打零工为生,其中艰苦是象牙塔里的她们难以想象的。
站在楼梯上的女同学语塞了。
如果她是云姜,凭自己以前打遍一条街的实力,怎么也得给云幼萱找一堆麻烦,赶出家门,尝尽自己以前受的苦才罢休。
其实云幼萱没有其他人想象的失落,也没有其他人想象的不甘。
“既然我选择交出鉴定表的那一刻起,就证明我愿意接受产生后果。”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轻则失去所有,重则跌入泥潭。
“她还愿意骂我,起码愿意搭理我,这样我良心才好受点。”
站在楼梯拐角上的女生没有回头,收起手机下楼。
最终云姜还是没能睡着,眯了一会又睁开眼睛,对着洁白的天花板干瞪眼。
睡不着,不睡了,越躺越烦躁。
坐起身,吃了点父母带来的东西,正在床上看电视。
书包和手机都在学校放着,当时情况紧急,谁还顾着那点玩意。
夫妻两都在事业上升期,正好到了公司扩大规模的时候,最近几天都在加班,早上还加个紧急会议都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
云姜见不得这两张憔悴的脸总在自己面前晃,就劝去休息吃饭了。
本来夫妻两还想留下来照顾她,想到云姜那性子,怕说多了会让她感到厌烦。
只好答应离开,等把自己收拾利索再过来。
那人出现在门边的时候,云姜就发现了她,光凭一个倒影她就认出对方是谁了。
“云幼萱。”病房里的人声音不大,但还是喊住了转身欲走的侧影。
站在原地,好似在举棋不定的踌躇,估计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请进。”云姜又说了,目光直直落在门上,玻璃窗上果然出现另一张少女的脸。
垂着的眉眼清秀,素净无妆也能看出不错的底子,她并不敢擡头看过来,被咬住的下唇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说是来探望,她是不敢进去打扰的,本就是打算确认无虞后就离开。
病人需要静养,她贸然出现只会让所有人都心情不好,只会弄巧成拙。
云姜的“请进”犹如赦令,她把手搭在把手上,开了门。
她们就读的金城一中是私立中学,师资雄厚,教学资源优秀,关于校服方面的设计也比大麻袋式校服好看不少。
虽说不是偏西式的设计,还是整体运动装的款式,但是那股利落劲就强上其他学校校服不少。
深蓝下裤白上衣的设计衬托得来人身姿挺拔,垂下的手腕搭在裤缝处,指尖撚着那根裤缝线,深色为底显得少女皮肤白的发亮。
本来因为云姜择了这个学校,她就想转学离开的,只想减少不必要舆论。
真假千金总是长盛不衰的谈论点,哪怕是放在一块总会被人故意拿来比较,产生各种争端。
奈何云幼萱成绩优异,是考上一等学府的好苗子,她想要转走,学校都不怎么乐意,便出言挽留。
本来转学意志坚定的人就被原主一句嘲讽平息下来,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地在学校就读。
她说:“少在这装被我逼迫赶走的样子,现在就开始立人设了?”
云幼萱就不敢走了,怕产生更多误会。
只是她无论怎么做,误会都总会有的,安安静静的校园里待着也会产生奇怪的言论。
比如,真千金成绩不如假千金,教养也不如假千金,以前还是个爱打架的太妹。
再比如,假千金如何优异,真千金实在不够看,次次都交白卷。
再再比如,真千金父母没有把假千金赶出去,肯定是不满意真千金,才会想要多养一个。
这种传言只会让两方都不讨好,但架不住另一个主人公听了,信了,对云幼萱更加不待见。
云幼萱在四楼重点班,云姜则在二楼平行班,两方学生上下楼都不是用同一个楼梯。
在云幼萱有意闪避下,双方基本碰不着面,至于节假日她都申请在校留宿,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你来干什么?”云姜问。
云幼萱等了等,没能等到后面接的那句讥讽的“看我死没死?”,有些惊讶地擡头看向她。
病床上的人正平静地回望,眼里没有常年不散的戾气,成了平静的湖面。
她生得很好,五官精致而富有攻击性,齐刘海,黑直发,气质冷淡不容侵犯,很有晋女士雷厉风行的味道。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云幼萱才恍然过来,这才是云氏夫妇女儿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自己一样钝。
云幼萱看懵了一瞬。
“嗯?”云姜头微歪,及肩的黑直发散开,眉眼很黑,有一种凌厉青涩的冷艳。
云幼萱连忙答话:“我听说你过敏入院了,好像情况很严重,就是想来看看你。”
生怕云姜误会她的用意,补充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
好像解释和不解释都没有什么区别,越听越像是别有用心。
云姜没有讥讽人的爱好,她说:“既然你看见我没事了,那就......”
对面的人已经紧闭着眼睛,帮她接上接下来的话:“我知道,我这就滚,不会再来烦你了!”
云姜觉得她比夫妻两还难交流,原来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城南城中村榕树街扛把子真不是虚。
她还是出声道:“等等。”
背对着她的人站住了,紧张的等着她下一句话。
云姜说:“帮我个忙。”
“!”云幼萱没有等到往自己头上砸的输液架,等到了这一句话,人都呆住了。
云姜也不是乐于强迫的人,看她好像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就说:“不乐意就算了,那就回去吧。”
这次倒是云幼萱的反应很大,猛地回过头来,就差双眼发亮的扑到床边,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只往前迈了好几步。
“我非常愿意帮你的忙,你说!”云幼萱说。
这歌剧演出一样的语气让云姜默了默,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迪什么尼公主演出。
云姜说了自己的要求。
云幼萱对她的朋友不算了解,但知道她跟计梓姝关系好,就说:“计梓姝应该知道你在圣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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