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君无渡今天起来的格外的晚上,以往都是南枝起床后他已经练完了剑,而今天等她南枝乖乖做好了饭菜,甚至坐在院子里等了半天,君无渡的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跟君无渡相处了这么久,南枝哄君无渡已经有一套心得了。
只要她乖乖的做些讨好的事情,君无渡就不会狠心惩罚她。
所以一大早就强迫自己起床。
南枝假装没有看见君无渡那浑身都冒着冷气的模样,凑到君无渡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师尊,我做好了早膳,我们一起用膳吧?”
君无渡的视线在南枝撅起的丰润嘴角停了一瞬,瞬间偏过头去,可是即便这样脑子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夜的梦!
简直荒唐!
他怎么可能被南枝影响道心?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弟子动心?
不可能!
他忍无可忍地佛开南枝的手“说话便说话,靠如此之近作甚,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
“可是你是我师尊呀。”南枝被吼得一脸莫名其妙“再说我也没有靠的很近啊”
下一息,他直接转身,大步地回到房间广袖一摔重重地关上了门。
“怎么好像更气了?”南枝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我也没做错什么嘛!”
不一会儿原本清朗的天空电闪雷鸣,晴朗艳艳的天空竟然下起了雨。
南枝坐在屋檐的台阶下,看了眼到现在也没有出来的君无渡,感叹道:“师尊的脾气真像这七月的天气!”
雨很快又听了,自己做完功课的南枝等了半天也不见君无渡出来
想到师尊到现在还在生气,城里是万万不能再去了,但是去院子外的那条小河捉鱼倒是可以的。
推开院门走了出去,穿过大片大片的翠竹林,走过石板铺就的小路,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看见一条被郁郁葱葱的大山包围清澈小河。
南枝脱掉靴袜,折断了树枝,挽起袖子和裙摆便走入了河水里。
随着她脚底一滑,落入水中,扑腾了几下却发现自己会水。
被微凉河水包裹的感觉太过舒爽,南枝想也没想就脱掉外衫,卷了卷扔到岸上,穿着齐胸衫裙钻进了河水里。
在水里玩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要捉鱼的事。
君无渡半晌没有听到院子外的动静,他神情燥郁地拧了拧眉,很快又强行地按捺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听到一丝声音。
他像是忍无可忍地深吸了一口气,撩起衣摆下榻。
南枝果然又不在院子里!
等君无渡寻着气息来到河边时南枝刚好从水底钻了出来,湿透的单薄裙衫紧紧贴着身子,曼妙的曲线在阳光下一览无余!
心脏猛地一缩,君无渡倏地别过头去。
然而脑海中残留的画面却怎么样都挥之不去,睫毛急促地扇动两下,察觉到自己呼吸都乱了之后,君无渡的脸色在一瞬间冷了下去。
这种情绪随时被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他心如止水百年有余,从不怀疑自己的自控力,然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南枝面前失控!
简直禁忌悖德,枉为人师!
下颌线紧绷成了一道凌厉的线,君无渡的眼里闪着对自己的浓浓厌弃!
南枝却毫无所查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君无渡扬起手中的鱼,双眸弯弯大笑道:“师尊,师尊,你看我捉到鱼啦!”
“师尊,你怎么了?”见君无渡不说话,南枝以为他在生气,拿着鱼立刻朝他走去。
听见她的动作,君无渡直接转过身去,与此同时一件略厚的男衫便落在了南枝身上。
南枝不满地扯了扯盖住自己的衣袍,抱怨道:“师尊,这么热的天你让我穿这么厚干嘛?”
她刚想脱掉,就听到了一声戾呵“穿好!”
南枝被吓得猝不及防地一抖,手上的鱼都差点掉了。
这是第一次君无渡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以至于她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君无渡没有回头,他抿了抿唇,声音带着霜寒的凉“我要离开几日,你不要再乱跑!”
说着像是再也不想看到南枝一眼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御剑越来越高,直到空中的冷风灌了全身,君无渡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即便他会喜欢人,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南枝。
他明明只是把她当做弟子而已。
不过是因为受伤导致道心不稳,回去闭关修炼几日自然便好了。
回到天玄宗闭关了几日,他的心情已经安宁下来。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那一夜他回到了春山烟欲收,高高在上的玉宵仙君非常笃定回到居住百年的地方一定会恢复如常。
他绝不相信会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
于是他没有打坐,而是径直躺在了床上。
结果,这一夜的梦更为荒唐,仿佛接着上一次。
南枝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她口口声声地叫着师尊,却扯开了他的衣襟,当她的手从他的胸膛一点点滑过时,君无渡狠狠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
月色下,男人胸膛急速起伏,薄唇微喘着,半阖的眸子漾着薄雾,余在发红的眼尾。
他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儿,一张脸越来越冷,到后面直接冻黑了。
修真之人并不排斥双修这种阴阳调和之事,能飞升的人毕竟太少,道路太过艰难寂寞,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找一个喜欢的人共伴此生。
所以对于双修一时,自然有心法教导他也知其中细节。
可是从知晓到现在,他从未曾做过这样的梦,即便是合欢宗的女修用尽了万般手段也从不曾能入他的梦里来。
而现在不过是和南枝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过是看她跳了一只舞,他就会做这样荒唐的梦!
这种前所未有的事让君无渡觉得难堪又愤怒。
难堪是面对南枝时的尴尬,觉得龌龊!
愤怒的是修行百余年已踏入合体大圆满,竟会守不了自己的道心!
难道自己真的……对南枝起了龌龊的心思?
不,绝不可能!
只是重伤让他的心变得浮躁,而不是因为南枝,其他女子也是如此!
似是为了佐证这样的念头,君无渡第二日便来到了惠阳城里那座依翠楼,扔了一锭金子给老鸨。
老鸨立刻按照他的描述找来了桑绿姑娘。
桑绿姑娘远远地从纱幔看到那高大颀长的白色身影时,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
她不可遏制地想起那日在月下见到南枝的师尊。
掩下脸上的娇羞,款款撩起门帘走进一看,却有些失望。
身姿仪态是绝品,可是容颜却普通又平凡。
桑绿姑娘行了一礼,老鸨立刻说道:“这位公子要看你那日在乞巧节上跳的胡璇舞。”
桑绿点了点头,“公子请随我来。”
像她这样的头牌姑娘,在这万花楼里自然是有自己单独的院落。
待到把君无渡引入小院,他却只是站在一颗梅树前,没有落座的意思。
桑绿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墨发半挽半披,一直翠绿玉簪斜斜插在头顶处,身量挺拔,如竹似松。
那背影修长挺拔恍如玉阶瑶树,桑绿摇了摇头,真真是可惜长了那样的一张脸。
傍晚十分的万花楼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桑绿很快地换了衣衫画了妆容,只见那颀长的身影还站在梅花树下。
桑绿身旁的丫鬟立刻走到君无渡的身边,放慢了声音说道“公子,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请公子移步正厅。”
七月榴火,天光太亮,桑绿刻意关掉所有的窗户,放下帘子营造出影影绰绰的环境。
当所有配乐的人就位,桑绿站在绿植葱葱的了院子里。
鼓声响起,纤细的腰肢便动了起来。
毕竟是桑绿最拿手的舞,赤脚旋转时好似化作了一只魅人的狐妖。
眼神顾盼间皆是秋水深情,一般人若是对上一眼便是痴了,甘愿为其生为其死……可是君无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后面变成了一张脸皆是萧飒的冷意,连带空气都变得凝滞。
吓得桑绿姑娘连连出错,最后立刻弯腰连连道歉“对不起公子,是桑绿舞技不佳,扰了公子的兴致。”
一听这话,一旁的侍女揍乐者都跪了一地。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说话,桑绿强制镇定地缓缓擡眼去看,座位上哪里还有人?
桌子上摆法着一锭金子,桑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挥退了所有人,等房门关上,她拿出了一方秀帕,小心翼翼地拿起金子闻了闻。
金子上还残留着极淡的冷香,如梅似雾……勾人入胜。
君无渡神情复杂又冷硬地离开了易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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