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俸禄是大雍的陛下给的,怎么?是陛下给多了你吃饱了撑得?”
“你!”将领一怒,很快便沉住了气,“来人,请夫人去府上喝杯茶水。”
“慢着!”卢以清呵斥一声,却不见上前牵马的小厮停住步子。
此等蔑视,果真是要造反!
卢以清快步绕过秀芝走到小厮面前,小厮在一瞬间倒在了地上,溅起的血喷在马匹脖间的毛发上,卢以清素色的衣裳第一次沾染了血迹。
所有人愣在了原地,似乎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夫人能下此狠手。
唯有卢以清知道,这将领再嚣张也不敢动自己。
“要拦我,我看你的脑袋在头上太重了!”卢以清呵斥道:“你是觉得左相牵制了丞相,还是觉得大理寺卿的人来的迟?”
“我……”
“给我滚开。”卢以清手中的匕首只想将领,“若是你还想看见这件事情如何结束,现在就滚,长安街上的百姓没有任何错,我管你兵变还是宫变,若是连个人都做不好,还妄图得民心?呸!”
“呵,我看是夫人今日想要把命留在这里。”
“是吗?”卢以清勾走嘴角笑了,“就算是我今日死在这里又如何?你是没有家人?诛九族的事你要做的时候,过问过生养你的父母吗?过问过将被牵连的兄长吗?”
“给我滚开,否则,大理寺的刑,你的每个家人都会遭受一遍。”卢以清踱着步子往前,手中的匕首在将领马匹的身上轻划。
那马吓得整个后退。
观者无一不是毛骨悚然,眼前站着的人同阎罗没什么区别!
“夫人,下臣来迟了!”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是肖洛!真阎王来了。
“不良帅,这长安的治安,你管的也不如何……”卢以清淡淡一语。
“夫人,下臣这便将这些贼子带走。”肖洛拱手道。
方才拦路的人马丝毫未有同肖洛抗击之势,欲望四处逃窜。
“拦住他们!”肖洛喊了一声,四面的屋檐上冲出大量暗卫。
卢以清的心送了些,看来柳安已经知道外面的事了,她转过身去,“丞相如今在宫中?”
“夫人放心,丞相不会有事。”肖洛道。
卢以清点了点头,“我先回大理寺了,不必告诉丞相今日街上发生的事。”
“是。”应下的一瞬间,肖洛垂眸看见卢以清衣襟上的血渍,“夫人的手……”
“无妨,不是我的血。”卢以清的声音如她的面色一般冷,和肖洛印象中的夫人除了相貌相同外,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
“实在不宜久留,接下来的事,烦劳不良帅了。”
望着卢以清远去的背影,肖洛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他也算见过长安大大小小的事,却是第一次见如丞相夫人这般变化这样大的人。
夫人不像卢相府的任何一个人,倒是……有几分像如今的丞相。
……
柳安本想等皇上唤自己,不想长安城内已经开始变动了。
他没再犹豫,走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陛下,臣柳安,求见陛下!”柳安朗声道。
随着这声音的结束,大殿的内外都透着一股骇人的安静。
站在外面的人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丞相这一进去,恐怕就是不小的变化……
却迟迟不见人来,让柳安进去。
柳安擡脚就要往里走,门前的侍卫相视一眼,都略微动了动。大抵实在想是否要上前阻拦。
尚未等他们犹豫完,柳安便先一步走了进去。
空荡的大殿上,柳安的步子像是空中乍响的雷声,令人感到恐慌。
遥遥望去,正中的皇上目光也在自己身上。陛下似乎吊着最后一口气,泛白又有些干裂的双唇,不应该出现如此养尊处优的人身上。
“陛下。”柳安拱手一拜。
皇上微微闭上眼,似乎在让他起来。
柳安欠身并不算低,也没想着如今的陛下还能说出什么话。他径直站起身子,有些好奇陛下是如何同左相说话这样久的。
对了,左相才是他的目的。
柳安笑着转头,任何人在意气风发的柳安身边都是苍老衰败的。
“左相,您这是当我不在了还是说觉得这大雍的天下,陛下做不了主了?”柳安问。
“哼,柳安,你现在倒是一副权臣的模样啊。”
“托左相的福,才走到了今天。”可不是托崔远的福,逼着他硬生生往上走。
“可你的路今日就到头了。”崔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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