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次日清晨,悠悠醒来,许未何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他揉了揉脑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是早上了。
脑海之中像是有一团浆糊,搅成了一片混乱。
许未何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有些迷茫。
他记得昨晚喝醉了酒,但却没喝得太多,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记忆犹新。
他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换掉,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裳。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榻,来到梳妆台前,仔细地梳洗打扮一番。
忽的听见,开门声,他侧目而视,擡眼一瞥,只见周小世子,在门框旁,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周小世子在许未何看过来时,微微朝他眨了几下眼,缓缓伸出手,指向一旁。
许未何顺着周小世子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见桌子上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上面还冒着热气,看起来非常香甜美味。
许未何一愣,他的的酒劲似乎还未醒,他木然的待在原地,紧接着,手上的动作,忽地顿住,他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唇角微扬,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许未来侧身看着周小世子,眼神极力隐藏的情绪,还是被周小世子那洞察秋毫的眼睛捕捉到了,周灏游嘴角挂着一抹不明的笑意,只见他歪了歪脑,便见许未何抿了抿唇,说:“谢谢。”
说罢,便转身朝着桌子边走了过去。
看着许未何走向桌边,周灏游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他也转身朝着桌边走去,在距离许未何还有一尺远时,便停住了。
许未何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唇边,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周小世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许未何。
这时,许未何放下筷子,转过头去看向周小世子,笑了笑。
“未必,周小世子还未用膳”许未来勾了勾唇,说:“不知周小世子可愿与许某同桌共餐?”
周小世子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好啊!”
许未何笑了起来。
他走到另一边,在周灏游对面坐下,周小世子坐在许未何的对面,两个人之间隔了半米,这样的距离,也不至于会碰撞到彼此。
许未何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轻轻吹了吹,便送入口中,他一边吃,一边说:“这里是小世子的地盘,为何周小世子还未用膳”
自然是本世子想同你一起用膳啊。
但这话,周灏游并未说出口,而是转移起了话题:“许兄,本世子的手艺如何”
他的声音清润,带着点儿孩童的稚气,却也透着些许成熟,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许未何听到周灏游问他的话,先是一愣,旋即,他也跟着笑了:“小世子的厨艺自是没得说,堪称一绝。”
这句话,许未何没有说谎,周灏游的手艺的确好得不行。
“那比起颢清哥呢”周灏游口中的“颢清”,自然是永安王,这点,许未何心知肚明,他稍作斟酌,片刻后,道:“永安王的手艺自然也是没话说,可惜......”
许未何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周灏游的心思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笑容瞬间敛去,一双眼睛定定的落在许未何身上,似是想从许未何的脸上,找到什么信息。
许未何自然察觉到了,他笑道:“我许某与永安王虽然相识时日尚浅,但他的性格却也让我很是欣赏。”
“啊......”周灏有点失落,这人竟然毫不隐藏,看来同颢清哥,是认识的,还是旧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是旧识,那就不妨让他们两个,互相试探,看看谁更厉害一些。
周灏游笑道:“既然如此,许兄又为何这般惆怅”
“因为我和永安王,注定不可能是朋友。”许未何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苦涩。
他和永安王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不管他是否知晓真相,亦或者说,他是否已经完全知晓真相。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敌对的。
周小世子听到许未何这句话,却是微微一怔,他没料到,许未何和颢清哥,居然是死对头。
“那.......许兄可知道太子哥哥”周灏游略带犹豫,他想要知晓,眼前这人是不是也认识当今太子,且关系匪浅。
“当今太子,谁不知道”许未何轻笑,停下碗筷,不由得在脑海里回想,眼眸微垂,嘴角却微微上扬:“可以说是威名远扬,响彻云霄,颇得百姓爱戴。”
说罢,他瞧了瞧面前这位周小世子,见周颢游神情不太自然,心情似乎很是低落,许未何不明所以,他暂且不懂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小世子,你怎么了?”许未何关心的询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周灏游心一紧,摇了摇头,控诉似的说:“本世子只是突然想起了点往事,心情稍有点低落。倒是多些许兄关心了。”
周灏游那温柔智秀的脸庞上,微微挂着笑,但眼角的笑意不见底,还莫名令人打了个寒颤。
听罢,许未何没仔细瞧,他朝周灏游摆了摆手,说:“往事如烟云,多半是随风而过。而哪些不开心的事,便让它沉浸在岁月的尘埃里,直至消失殆尽。”
“若是真有许兄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周灏游没有当真,这么轻描淡写的事,怎么可能是说过就过的。周小世子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许未何的眼睛,说:“许兄别拿本世子当三岁小孩!本世子才不是。”
许未何见状,浅浅一笑:“是啊,往事不堪回首......”
他的记忆的洪流如潮水般的涌来,许未何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张俊美非凡、风华绝代、温文尔雅的脸庞,那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养父。
其实,许未何,姓何,不姓许。
然而,这一切仿佛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他依稀记得,十年前,何家遭到仇家暗算,家产被抄家,父亲被砍头。
母亲重病,无钱治疗,奄奄一息,最后撒手而去,留给许未何一封绝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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