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殿内。
贺冠清恭候已久,他不耐烦的询问一旁格尽收职的守卫:”你们宫主怎么还在忙着陪他的男.宠?!”
守卫沉思片刻,恭敬道:“兴许,宫主和副宫主还在路上呢,不过......应该快要到了。”
“你怎么知道?”贺冠清不信,他不屑的打量着他。
守卫淡漠道:“直觉。”
贺冠清单手支撑着下巴,睨了他一眼后,说:“直什么觉,净说些瞎话。”
“他可没有说瞎话。”
一道清晰而又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
贺冠清闻声望去,只见净云瑶已然推门而入。
“宫主,清进。”
她侧了侧身,作了个“请”的姿势。
随后,映入贺冠清眼帘的便是净清宫宫主——何许。
他身穿一袭长衣红袍,手持折扇,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显得清冷无比。
惊鸿一眼,就是这样。无论时隔多久,还是会被他再次惊艳。
贺冠清依稀记得,他的眼角处有颗泪痣。
只是净清宫,人多眼杂,他也不好近身去观赏。
贺冠清眼神一刻不离,他缓缓起身,拱手做辑:“宫主别来无恙。”
许未何微微颔首,擡手示意众人退去门外候着。
众人知道他的实力,也笃定贺冠清不会对许未何动手,便放下心来,纷纷退了出去。
净云瑶还在作挣扎,便见许未何瞥了一眼自己,说:“大殿内,只需本公子和贺宫主两人即可。无关人员,全权退去门外候着。”
净云瑶一愣,应声离去。
贺冠清眼神微敛,向周边的近卫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几个近卫纷纷应声:“是。”
只听门“呯”的一声,合上,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未何迈步走了几步,蓦然脚步一顿,看了看手中的折扇,片刻后,随手丢弃手中的折扇。
贺冠清见此,勾了勾唇,擡脚,下了阶,走至他的面前,停步,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几眼。
许未何感受到了他审视的目光,他不自在的闭了闭眼,睁开后,直视着他。
目光似是询问。
贺冠清受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关心道:“怎样?你的伤养好了吗?”
“早就好了。”
许未何不在看他,侧开身,迈步向主位走去。
贺冠清怔愣,转身看向他,只见,许未何已经坐的稳稳当当,还喝起了茶。
他不禁轻笑,道:“还是这般潇洒不羁。你都及冠了,怎么还像年少时那般目中无人。我本以为,你当时只是年纪尚小,正值鲜衣怒马少年郎,狂妄便狂妄了些,我不计较。”
许未何慢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杯,听闻此话,放下茶杯,擡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光芒如同锋利的兵刃,张扬却不骄纵。
“贺宫主如今便要计较了?”
贺冠清挑眉,回道:“怎会。”
许未何盯了他半响,见人依旧诚恳,他倒也没有为难。
贺冠清嘴角噙着笑,他转移话题,旧事重提,“三年前,我若是没有离开,早点识破他们的诡计,你也不用隐姓埋名,养伤多年。”
许未何垂眸,他面上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我既锋芒已露,贺宫主不必为往事感到自责。”
他那张线条分明而俊朗的脸庞上,两道英挺的剑眉下,有着一双纤尘不染的纯净明眸。
眸底荡漾着一泓水色,映射出他内心的种种风沙和心灵深处盛开的芳华。
宛如一弯水色的眸底,一片宁静,一种无言的寂寞,偶尔闪过。
“是啊,”他感慨道:“往事随风而过......可它岂是说过就过的。”
言罢,他走上前,登了四五步阶,最后,站立在他面前,苦笑一声,道:“很多事情,不置身其中,又怎会知晓它的凶恶。”
“事不由人,天理难容。”许未何仰视着他,冷声道:“何必为往事懊悔。”
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哈哈......”贺冠清退了一步,在一旁捧腹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语,他呢喃细语道:“事情不由人掌控,天道难容忍。往事不堪回首,随风而去。”
许未何轻蹙,抿唇不语。
“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可总有人在担心你。”贺冠清顿了顿,逼身凑近,一双手分别架在两侧。此时的距离,可清晰瞧见许未何眼角的泪痣,只见,他抿唇说道:“你一味的往前走,可曾想过,这一路上是谁为你的前途铺路?!”
“铺路?”许未何捕捉到两个字,他问:“贺宫主此话为何意?”
“何意?呵。”贺冠清蓦地青筋暴起,因尚有理智存在,没有当场发火,“就是说你一味往前走,不知回头看看。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我不就是这个意思!”
许未何避开他的视线,反驳道:“回头看,那是弱者的退缩。”
听到这句话,贺冠清明显一怔,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像是蹦断了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眼泪滴在许未何的脸颊上,旋即,顺流而下。
“你把一切说的如此冠冕皇堂。从未考虑过他人的感受。”
略带哭腔的音调,在他耳畔响起。
“为了复仇,你怎么忍得下心。”
许未何怒了,本就无处可泄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都发泄而出:“如何忍不下?你告诉我啊!”
“你当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贺冠清退后一步,继而,又说:“为了复仇,你谁都利用,只要能复仇,从不管代价如何。你这样的人,才算真正的薄情又寡义。”
许未何站起身,直视着他,逼问道:“所以呢?我在你眼中,是个怎样的人?”
贺冠清瞬间哑然,眸中雾气迷蒙,眼眶湿润,眼角的眼泪,被他强行制住,没有让其任意掉落。
许未何见他不答,便作出总结:“十恶不赦、喜怒无常、人人得而诛之的净清宫宫主??”
真是简单又明了。
好似他生来就该是这个命。
“哈哈哈哈......”贺冠清仰头长笑,片刻,他说:“别以为本宫主不知道你从贺昭那,把那引血珠要了过来。”
他来此,果然是为了引血珠。
许未何心想,轻蔑的笑了:“要.了又如何,没.要那又如何?”
贺冠清闭了闭眼,眼眸止不住的颤抖,他睁眼,说:“你劝他收手,你收了吗?!”
为何收手?本公子又不是要用那引血珠,只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
倒是你贺冠清,一句套一句,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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