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果然一丁点都不喜欢他,可他又做不出伤害许澜的事,也不想强迫许澜。
而纪琛不知道是,在他身后的窗口处,正站着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外面太冷,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纪琛遭不住,很快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像是感冒的前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纪琛慌乱地站起来,佯装在赏雪。
突然,纪琛的肩膀一沉,侧目就看到一件带有重量的,毛茸茸的大氅披在他身上,许澜的手绕过纪琛的脖颈,在胸口处打了个结。
许澜道:“天寒容易感冒,进屋吧。”
纪琛被推搡着进入房间,有了墙壁的遮挡,倒不是那么冷了。
许澜拿着毛巾替他掸雪,纪琛垂着头,像一只犯错的大狗狗。
纪琛手脚冻的冰凉,脸上也几乎失去知觉,看着许澜茫然地问:“我们以后怎么办?”
许澜说:“一切看你。”
“我不知道。”纪琛声音很小,闷闷的道,“许澜,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还不等许澜说话,纪琛就自言自语地道:“我,我会很乖的,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说着豆大的泪珠不知怎么地就滚落下来。
“没喜欢旁人,”许澜轻轻地给他擦泪,叹息道,“明明是你要和离,怎么还委屈上来了?嗯?”
“许澜,那你是不是讨厌我?”纪琛避开许澜的手,眼睛微红地看着许澜,“你之前就不想跟我说话。”
肯定是不喜欢,不然怎么会出去跟那种人鬼混?
“不讨厌。”许澜轻声说。
纪琛整个人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后,他恨不得原地刨个洞钻进去,刚才的自己绝对是撞邪了,竟然会对许澜哭!不可思议!
不太对劲!太不对劲了!
难不成刚才出去吹风把脑子冻僵了?
纪琛觉得自己有病,求生欲极强地将手腕递给许澜。
许澜疑惑地握住他的手。
纪琛挣开,道:“不是,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有病?”
许澜:“……”
*
纪琛与许澜的关系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比之前还要陌生。
纪琛说到做到,当真搬到后院。
他越发认为自己的状态像是有大病一样,下午还特意去了三家医馆看病,结果被当成闹事的给赶出来。
纪琛觉得这三家医馆都不好,学艺不精脾气还挺大,他现在分明就是有病!怎么可能没病?
正常人发现自己老婆出轨,不应该是把人打出去,他倒好,差点就抱着许澜哭了,虽说他及时止损,可那一幕的教训极为深刻。
大夫靠不住,纪琛就自我诊断,应该是心理出了问题,被伤得太狠,情感错乱。
不过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心理医生,不然他真要在诊所里住个十天半个月,把病养好再出来。
现在唯一让他感到清醒的就是那肮脏的封信,想起那封信就不至于让他对许澜再生妄想,及时切除病根。
纪琛的记性很好,好到他现在就能把那封信的内容默写下来,他此时正死鱼一般地瘫在书桌上,把玩着手里的竹笔。
房间门大开着,冷风不停的往屋子里灌,纪琛将房门合上,黑着脸把信的内容默写好,折好揣在怀里,盯着竹笔发呆。
那许澜为什么要送他竹笔?肯定是因为喜欢他的吧?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出轨?还是说哥儿的欲·望比较旺盛?那为什么不找他?
纪琛伏在书桌上,脸埋在交叠的胳膊里,许澜的那个姘头明显不是什么好人,那么低俗,怎么配得上许澜?还是说许澜就喜欢哪一款?
纪琛想不明白,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起身默默地将自己的笔以及常用的东西收起来,抱着就准备离开。
信上说,约许澜午时去客栈,时间在明日。
出来的时候,迎面就遇到许澜,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擦肩而过。
许澜不理他,纪琛更生气了,生气许澜对他连装都不想装了!他赌气似地将竹笔扔在院子里,竹笔陷入雪里,纪琛转身就走。
渣男!
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
蓦地,纪琛想到许澜是现代人,渣就不足为奇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纪琛对着院子里的人怒道:“许澜!你以为我稀罕你!”
刚喊完,纪琛就听到门开了,许澜站在门中间盯着他:
“你再说一遍!”
许澜的脸色很差,纪琛没见过这样的许澜,下意识地想后退,可一想到那封信的内容,腰杆子又挺直了,“你这样的哥儿,不可能会有人真心喜欢你!”
许澜沉默许久,道:“你过来!”
纪琛转身就走。
“纪!琛!”
可还没走到拱门,他的胳膊就被人死死地抓住。
许澜眉头紧拧,“你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纪琛挣开:“我讨厌你。”
许澜愣了许久,想在纪琛的脸上看到一些说谎的痕迹,可惜并没有,那些厌恶不加掩饰,满地都快溢出来了,许澜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淡去,面无表情的道:
“巧了,我也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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