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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二十六,距离过年还有六天。
树上、路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白色的天空,太阳又小又亮,轮廓模糊,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许澜一拉开门就打了个喷嚏。
房间里炭火的温度从大开的门里流逝不少,纪琛抱了一件白色的毛绒大氅,走到门口给许澜披上。
许澜道:“我们要不要去街上买点年货?”
纪琛看了看外面,不可遏制地想起去年的这时候,这个冬天他已经想起许多次,“澜哥,我不想去,上一个冬天,我弄丢过你。”
许澜愣了一下,“都过去一年了。”
纪琛擡起许澜的下巴,轻轻地吻住他的唇,“我那个时候太混蛋了。”
许澜用脚尖将门关住,“嗯,那个时候的确把我气得不轻。”
“是我不好。”纪琛自责。
许澜踮脚,在纪琛的嘴角轻轻地亲了一下,“小琛,你呀。”
纪琛嘴角动了动,想说圆房,可怎么都说不出来,再者他现在也没脸说。
突如其来的身体反应,让纪琛有些慌乱,好在他跟许澜之间有些距离,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转身坐在炭火边的小板凳上,佯装烤火。
夜里还好,不抱许澜睡就行,再不济还有被子遮着。
可白天,净出洋相,好几次都差点被许澜发现。
纪琛的手被炭火烤得通红,脸上也腾起热意。
等所有的反应都下去,纪琛才道:“想上街的话,咱们下午去。”
许澜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大氅,站在纪琛面前,道:“现在去,中午咱们在酒楼里吃,下午好早些回来。”
纪琛只好同意,他把大氅披在身上,就握着许澜的手一块出门。
纪琛刚暖热乎的手瞬间就变得冷冰冰,脸也被吹了生疼。
纪琛特别想男子气概一点,大氅一挥搂住许澜肩膀或者腰,然而胳膊刚动一点,冷风顺着大氅的缝隙吹进来,差点就把纪琛给冻傻了,他连忙捏紧大氅的缝隙,将风拦在外面。
许澜道:“里面有暗扣。”
纪琛看着许澜大开的大氅,问:“你这样不冷吗?”
纪琛连忙把许澜大氅给扣上,忍了又忍,憋出一句:“小心宫寒。”
许澜愣了,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神色莫名。
纪琛惊奇地发现,如果他跟许澜都把大氅扣上的话,那就没办法牵手了。
纪琛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根红绳子,把两人手边的大氅绑在一块儿,乍一看还真的像牵手一样。
纪琛满意地道:“好了。”
许澜:“……”
在到拱门的时候,纪琛听到院子里传来王叔的声音:
“……纪烟,少班主这次嗓子受伤也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纪琛愣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澜瞥了一眼门外的纪国诚与王叔,目光落在纪琛身上,“怎么了?”
王叔惊慌失色,“哎呀,少班主,你怎么出来了?”
纪国诚脸上也有些慌乱,“琛儿,你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许澜:“……”
纪琛脸色格外不好看,“纪烟的死不是意外?”
王叔欲言又止,纪琛看明白了。
纪国诚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琛儿,你好好养伤就是,纪烟死亡的真相以及你中毒的事儿,就不要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容易得罪人。”
纪琛动了怒:“父亲!什么叫不是大事儿!纪烟都死了!难道咱们连还她个清白都不行吗?”
纪国诚叹了口气,“民不与官斗,我也一大把年纪了,算了吧。”
“好!你们不管我管!”纪琛恶狠狠的道,“我不会让纪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纪琛转身攥着许澜的手,“澜哥,我们走!”
许澜:“……”
许澜忍不住想说什么,却对上纪国诚警告的目光,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纪琛出了门,气急败坏地道:“澜哥,你听听,你听父亲说的是人话吗!气死我了!
不管我就算了,连纪烟死亡的事实都不管,你是不知道,当初纪烟被从冰里挖出来的时候有多惨!身上的肉都冻烂了,冰一化,胳膊上、手指上、脸上那些肉就成块成块地掉。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呀!一块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我怎么会有这么铁石心肠的父亲!”
许澜问:“小琛,你想做官吗?”
纪琛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想了一会儿,开始回答许澜的问题,“我才不做官!”
“如果你不做官,就查不到纪烟死亡的真相呢?”
纪琛认真思索一会儿:“那做一天官成吗?查完咱们就跑。
对了,王叔的易容术特别好,咱们可以找他帮忙易容成县令的模样,我打晕县令,你帮忙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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