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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琛目光复杂地看着许澜:“澜宝,公共场合,你这么捉弄我,你……你能不能注意些形象?要是被父王母妃看到……”
有人进来收拾碗筷,纪琛连忙闭嘴,拉着许澜离开饭堂。
许澜眉眼带笑,问:“生气了?”
“当然生气!我今天都快紧张死了,你还来这一出!”
许澜踮脚环住纪琛的脖颈,轻轻地道:“夫君,我错了。”
纪琛干脆托着许澜的屁股将他抱起来,脸埋在许澜的颈窝,故作凶狠地道:“那我晚上可要好好罚你。”
然而纪琛抱着许澜还没走两步,就对上云远山的大黑脸,纪琛吓得差点把许澜给扔下去。
“澜宝,你下来。”纪琛说话都有些抖。
完了,这下可完了。
许澜毫无所觉,道:“一会儿父王母妃他们去看外祖父,想来需要一些时间,咱们可以趁这个时机回房间……嘶!你掐我做什么?”
纪琛咳了一声:“父王,你怎么在这里?”
许澜僵住,从纪琛身上下来。
云远山厉声道:“许澜!你跟我过来!”
许澜垂着头跟在云远山身后,纪琛急了,连忙跟上去:“父王,与澜澜没关系,是我……”
许澜叹息:“小琛,你先去忙吧,不碍事。”
纪琛拉着许澜的手,将许澜拽在身后,道:“父王,你要怪就怪我吧!要罚也罚我!澜澜乖巧,是我带坏了他!”
云远山气笑了,“你也知道!你们父子两人上梁不正下……”
许澜出声打断:“父王!适可而止!”
纪琛低笑一声,搂住许澜,神色收敛,淡淡地道:“我叫你一声父王,尊你敬你,是看在澜宝的份上,可并不意味着愿意拿尊严来让你践踏,你既是看不惯,那好,澜宝,我们走!”
许澜摇摇头,道:“父王,并非每一个人一出生便是权贵,他们只有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达到你的高度。”
若论心计筹谋,他父王与纪国诚相比,还是差远了。
一个是冲动易怒的狮子,一个是心态平和的老狐貍,高下立见。
易怒的狮子,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失去屁股底下的王位。而狐貍则是冷眼旁观、掌控全局的吹风打草之人。
狮子永远不会知道狐貍做了什么,在狐貍的棋盘里,狮子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许澜自然明白为何云远山看不上纪国诚纪琛,无非就是戏子二字。
可人的活法何止千万,又怎能拘泥于一种形式?
便如纪国诚说的卖包子,多么稀松平常的生活?虽说平凡普通,可这对世界上少数人来说,也是需要仰望的生活。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何不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方式?
许澜牵住纪琛的手,对云远山告别:“父王,外祖父就在后院第一个房间,他是母妃唯一的长辈了,你言行还是注意些为好,莫要让老人家再次寒了心。”
云远山呆立在原地。
走远了,许澜拍了拍纪琛的手,安慰道:“小琛,父亲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个人,也是我努力想要成为的人。”
纪琛沉默。
两人出了纪家班,肩并肩坐在大门口,看着外面流水潺潺,行人往来。
这些天还是有些冷的,坐了一会儿,屁股就冻得凉飕飕的。
纪琛将厚厚的衣摆铺在身侧的台阶上,对许澜道:“澜宝,你坐这里。”
许澜便坐在纪琛的衣服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许澜才道:“之前在望归镇的丧葬……”许澜说不下去,沉默。
纪琛苦涩地道:“是父亲吧?我猜到了。”
“澜宝,我总觉得像是做梦一般,从望归镇回来后,我也一直觉得父亲会回来。”
“澜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很慌,很慌,我也听不得别人说父亲不好……”
许澜握住纪琛的手,“你可以怨我,怪我。”
纪琛看向许澜,擡手弹了一下许澜的额头,“傻澜宝,生老病死是人的常态,我怪你做什么?”
许澜道:“一开始我想的是,给你创造一个美满的一生,让你无忧无虑地过完一辈子,父亲也是这样想的。”
“我向往过当皇帝,掌握生杀大权,咔咔一顿乱杀,多爽!”
许澜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可就是史上最大的昏君,父亲第一个不饶你。”
纪琛摇头:“可那样失去的就太多了,你会第一个离我而去,紧接着就是父子关系淡薄,再往后,唱不了戏,一辈子被困皇宫,至死方休。”
许澜头歪在纪琛的肩膀上:“那你还有后宫佳丽三千。”
“谁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纪琛把玩着许澜软乎乎的手指,惊觉许澜手指又圆润了一些,“我只想要你,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兄弟,我特别不甘心,这辈子一定要赚足本。”
许澜打掉纪琛的手:“只是不甘心呀?”
纪琛又厚着脸皮捉住许澜的手,在许澜食指指腹靠近指甲的位置划了一下,“不甘心就占这么一丝丝。”
“剩下的呢?”
“都是醋。”
许澜噗嗤一声笑了,“行了小醋人,咱们该回去了。”
“澜宝。”
“嗯?”
“我发现你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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