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妈是这次来的人中,唯一一个切身卷入了凶杀案,因此来到了游戏的人。
她遇到了凶恶的杀人犯。楼里十几号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三人死亡。
“要说谁比较奇怪,我觉得你们比较奇怪。”棱子吐槽。“真待在那里任她杀?”
对,她,杀人犯是个女孩子。
好像穿越后的世界里,女生都蛮凶暴的。
被欺负,弹簧压到极点,反弹,就肯定会来一场凶杀案。
那个女生之前大妈也知道。
感觉阴沉沉的,穿的衣服经常也很脏,昨天不小心溅到的胡萝卜汁,第二天身上还有橘色的痕迹。
“她也很可怜。”
看上去以为是小学生,其实已经上初三了。
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她和父亲。两人关系不好。也没有朋友,看描述就知道不会有朋友!唯一的精神寄托是一只小狗。
“哦哦,我知道了。”棱子一脸头痛的伸出手,示意可以不用再说。
不过毕竟还是在讲百物语。
楼道里有一只小狗,有天大妈买菜回家,看到她蹲在那里逗弄,不过看到大妈,动作就停了。
后面有次大妈从楼道口要回家的时候,看到周围一圈人聚在一起,说“谁那么缺德。”
走过去看到一团血肉模糊,小狗被摔死,脑浆迸射在地上,流出痕迹。
“嗯,s,别说了。”杜昭琪有点不舒服,她家里面也有养宠物。
大妈停止描述。她神色没什么变化,之前是不是写恐怖小说的呀。
“后来听说是她爸干的。”
好像是女生和小狗玩的时候被看见了。
大家虽然都说缺德,但并不是某一户单独养的宠物,而只是流浪狗,所以虽然指指点点,但也没有说上门什么。
“其实当时就该报警了。”棱子还在说风凉话。“虐杀小动物是连环杀人犯的开始啊。”
“最后杀人的不是女儿吗?”阴沉男觉得不对劲。
“不,不。”棱子还是古怪的笑,“我说错了。当时要打电话给的应该不是警察局,而是儿童福利机构吧。和那种爸爸生活起来肯定超辛苦的。”
阴沉男没话说了。她爸明显有暴力倾向。
杜昭琪捏紧手帕,她从旁边隔着布料,试探性的用指尖碰触到棱子的手。她知道棱子是基于自身经历说的。
棱子有点意外,她睁大眼睛,眨了眨,没有握回去,而是安抚的碰了碰她的手臂,学妹刚刚也不是真的要跟她十指相扣,只是示意她在那里,还有如果可以通过碰触传递力量的话……女生之间的肢体接触是有魔力的。
大妈低下头去,也笑起来,笑容很苦涩,好像是在嘲讽当时的自己。
事实比暴力倾向糟糕,至少在大妈眼里,绝对比‘被爸爸打’糟糕。
那女生还遭受了父亲的性/侵。
“房子的隔音不好,我偶尔也会听到。”
大妈很惨淡的笑。棱子脸上也稍微没那么轻浮了,她只是点头,“嗯,这个,再加上小狗被摔死。要杀人绝对够了。”
“报复社会也够了。”
Yes,就是报复社会。不然之后不会来一个十几人都被卷进去的凶杀案了。
杀她爸是绝对正义的,要连累其他人就有点那个。不过可能只要杀人了,拿起刀了,就都没差。
区别就是会不会被拍成电影,而她作为电影的女主角会不会被同情而已。
“也不是没有人反抗。”大妈说。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解释,是不是反应迟钝啊。“或者就因为有反抗的人。她自己反正当时就受伤过多死掉了。”
但也还来得及杀掉大妈,不知道之后又杀了几个人,强撑着。
“真是战士的死啊。”棱子说。
“连被送到警察局审讯都没有,也不需要面对大众的眼光。”
如果真要在监狱或者拘留所里,面对记者和律师,那还真是够呛。
她话语轻浮到让阴沉男对她怒目而视。
不过棱子自己只是一耸肩,阴沉男也放弃了,收回了目光。
强弱暂且不论,和棱子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阴沉男默默地转着视线,看向大妈,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因为他觉得这个时候她可能需要力量,但又放弃,随便触碰可能会让她更受伤。
“你明明之前就可以拦啊。”棱子还在追加伤害。
她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这更让人恼恨,别人的亲身经历,在她看来就只是时事新闻,还是在贴在网上能随便评价的那种。
“隔音差,都听见了,你不报警?”
“……但那也不是别人可以插手的。”大妈移开视线。
“呃,莫非我记错了,强/奸是亲告罪?”棱子很迟疑。
这话让大妈更难堪。
就算是穿越后的世界也不至于这么离谱,那是日本的法律。【为了避免给当事人造成伤害,强/奸只能由女生自己提起诉讼】
大妈只说“她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过。”
她实际上只是很阴沉的从旁边走过去而已,大妈那时就觉得她其实是怨恨着所有人的。被杀不能说她心中没有一丝释然。以前视而不见的罪的确赎清了。
但她是有意识的在忽视的。
不是移开视线明哲保存不去管别人闲事不趟这趟浑水,而是克制着负罪感也要当不知道。
“我不可能……”大妈说。小孩自己都没有求助,怎么能外人打电话把老爸送进监狱。
“他是家里的唯一经济来源。”
“去孤儿院会比那个更惨吗?”杜昭琪很天真地问,大家都看她,她抱紧了手臂摇头,示意没什么。
棱子拍拍她。像拍小狗,说不上有什么责怪,就是自己在做事情,小狗在手臂旁边动来动去的拱,就拍一下。
杜昭琪浑身一震,然后低着头嘿嘿的笑。
她看上去蛮幸福的呢。眼镜想,在说这么沉重话题时这么笑真的好吗?不过大妈好像完全不受伤了,她已经跨越了那个界限。
“那个妈妈跑得很快。”大妈说,声音虚弱。
“也没有把孩子带走。”
她在第一次被打——用上了菜刀,后就拔腿逃跑了。不知道算不算聪明,其他人对她颇有微词。莫非觉得她应该长时间地忍受虐待,最后忍无可忍了才走?
“她有点残忍。”大妈的语调僵硬。她和小孩少有的几次正面接触,小孩坐在楼道上,大妈借手机,让她打给妈妈。
没有接。
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她搬去了新的城市,断了之前的一切联系。
阴沉女觉得大妈那句‘有点残忍’的真实意思是“那女的死了活该。”
“而且她爸也不是那种……”大妈视线往下在地板上走,好像在躲开谁“最糟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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