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褚潇戴上蓝牙耳机,阿丽莎的歌声流入耳孔,她唱着不知是哪国语言的奇怪歌谣,音色优美,旋律跌宕,像希腊神话里迷惑水手的塞壬,又像在深山古墓里栖息的幽鬼,魅惑与阴森同为基调。
褚潇只听第一句便浑身起鸡皮疙瘩,接着血脉偾张,心跳加速,产生药物成瘾者的亢奋,不由自主快步走向敌人。
一名歹徒抢先进攻,高举斧头厉吼奔来。
时间蓦地开了快进,他的胸口剧烈酸痛,原本还隔着七八米的女孩已闪到跟前,右手破开皮肉肋骨,直插心房。
他的刚才吼得太猛,气息已竭,遭受重创,喉咙也只发出卡卡卡的杂音,末梢神经率先瘫痪,斧头自松开的指间滑落,落地砸出钝响,提醒了尚未回过神来的众人。
两方人们的视线被褚潇和歹徒挡住了,看不清状况。细瞧两眼,见二人腿间沥沥洒下大滩鲜血,歹徒口鼻飙血,带着无比痛苦的表情徐徐栽倒。
看到他胸前的血窟窿,村民们惊声诧讶,想象不出褚潇对他做了什么。
另一方的歹徒却清楚少女的作为,她手里正捏着一团血糊糊的连接青色血管肉块,那是死去同伙的心脏。
“她真会妖术!”
这声尖叫好似发令枪,毛骨悚然的歹徒们一齐冲锋,拿出你死我活的狠劲,力求消灭令他们恐惧的敌人。
褚潇蹂、躏那人的心脏,细细玩味那潮湿柔韧的触觉,得到的快感比嗑药更美妙。看着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她仿佛躁郁症患者看到解压的胶泥,不假思索动手将他们逐一捏爆、揪开、扯碎。
解剖课上必须动用金属工具才能拆分的皮肤、肌肉、骨骼、关节变得异常绵软易折,随手一拽便卸下一条胳膊,轻轻一拍,一颗脑袋就骨碌碌落了地。
当她活生生将五人分尸时,歹徒们的斗志整体溃散,一人调头,其余的都跟着逃跑。
褚潇恶狼逐鹿般追上去屠杀,死者的哀嚎不断撞着逃跑者的后脑勺,让这些不久前还肆意追杀村民的凶手深刻体验了现世报的残酷。
跑在最前面的人听到身后的惨叫消失了,惊悚感因此加速飙升,拼命摆动双腿,恨不能一步并做十步。
突然,他腰间一麻,身体陡的下坠,随即看到一幕毕生未见的可怕情景。
他的下半截身体脱离上身,双腿继续向前狂奔几步,断电似的失衡歪倒。
比剧痛更强烈的惊悚支配着他的大脑,他哭叫着双手扒住地面竭力向前爬,血泊迅速追来漫过他的下巴,他不敢看断裂的身体,更怕面对腰斩他的魔鬼。
滴血的斧头悬在他的眉间,他叫得更大声,很快被血堵住喉咙。
褚潇弯腰拽住他的头发,她白皙的脸庞沾着无数细小的血点,惬意微笑着,活脱脱大快朵颐后的吸血鬼。
随后伴着阿丽莎的歌声一点一点慢慢地将男人的头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楚,我听不到人声了,你把他们杀光了?”
阿丽莎停止歌唱,褚潇顿时产生欲求不满的烦躁感,目光投向远处呆若木鸡的村民们。
浑身细胞都在狂欢中躁动,她不记得杀人的动机了,也不去想失控的后果,只知道她需要更多快感来阻断烦躁。
“不够,我还想要,还想杀更多……”
偏执的呢喃就像自我诅咒,她意识不到自身已陷入疯狂,又或者这种疯狂状态才是她的本体。
阿丽莎煽风点火:“听你这么开心,我也想多陪你玩会儿,要不再唱一首歌,你想听什么?”
“……就刚才那首……”
诡异的歌声再度灌入脑中,褚潇像拿到注射器的瘾君子提前进入迷幻世界,拎着滴血的人皮走向新的羊群。
村民们早被她杀人的景象吓坏了,系着“她是在救我们”这条保险绳,还能勉强忍住。见她踏着血路转回来,神态很不对劲,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盯着他们,面带笑容却看不到善意。
人们的心态马上塌方,情不自禁惊呼退避着。
被褚潇救下的女孩像小石子被人群遗落在空地中央,不安而迷茫地望着步步逼近的救命恩人。
“大姐姐……”
褚潇一视同仁地看待她和那些歹徒,手指伸过来,想感受她鲜血的热度。
小女孩不知如何躲避那只血手,瘪着嘴将哭未哭。
洛林及时冲过来挡住她,抓住褚潇的手腕,一股雪崩般强猛的邪能呼啸而来,险些吞没他。
“褚潇,你终于现原形了!”
他惊怒之余更多紧张,制作避火罩消耗了大量灵力,估计难以抵敌,急忙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门,抢先施放净化咒。
双方体表接触的缝隙由于能量对冲蒸发出大量黑烟,褚潇怒吼着擡腿踢中洛林髋骨,踹倒他,以终止炮烙之刑。
洛林摔出七八米,撞断一根废灯柱。幸好有神力护体,陆硕的体格又比常人健壮,否则这个回合就已分出胜负。
怕褚潇再对小女孩出手,他不顾伤痛快速爬起,猛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第二次施放净化咒。
这回教他逮住异状了,发觉另一股邪能在催动褚潇的邪能,感觉还很熟悉。
“伊兰娜,是你!”
他惊讶地识破操控者,腹部又挨了一下重击,脱力跪倒,再也爬不起来。
褚潇的耳机爆炸碎裂,黑烟似火山爆发漫天喷涌。
同时发出轰鸣的还有小双井村大楼,烈火破坏了楼体承重,它像折断的烟囱不留情面地砸下来,人们只觉浓烟盖地,凭本能乱窜乱叫,祈望侥幸光顾,助他们躲过灭顶之灾。
洛林没有余力救人了,正预感自身难保,头顶响起石块金属的炸裂声,本该砸中他们的建筑物残骸被什么东西凭空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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