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襄阳
玉凤澈早在听见二人谈话时便想回避。他又不识得此处,绕了一阵,折了个弯儿,见上官澜似笑非笑地站在路口瞧他,便垂腰一礼,“盟主。”
上官澜打量一阵,“迷路了?”
玉凤澈脸上一红,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本想去寻谁?”上官澜转身,笑问。
“已经寻到了。”玉凤澈听出上官澜笑意,知他并不介怀,心下一松。
上官澜折身往望湖楼去,问:“你找我有事?”
“我想去襄阳。”
上官澜驻足,转身看他,“当真去么?”见玉凤澈敛眉,神色坚定,便没再问。扬声一啸,不多时,白眉俯冲而下,稳稳落在他臂上,他扬手一指玉凤澈,“白眉,这几天你好好盯着这人,若找不见他,就找人报信。”
玉凤澈一怔,脱口道:“你不同我一道?”
上官澜笑得惫懒,“有人替我跑腿,何乐不为?”
玉凤澈无言以对,瞪着一双杏仁儿状的眼睛瞧上官澜和白眉。
白眉盯着玉凤澈看了一阵,偏过头去,不大乐意。
上官澜折身往望湖楼去。白眉跳上他肩膀,正对着玉凤澈。一双鹰眼瞬也不瞬地盯紧了他。
主人有命盯着,居然这会儿就盯上了?玉凤澈被盯到了望湖楼。
上官澜与玉凤澈细说此次襄阳一行的目的,他原本已知道大概,听上官澜再细说一边,才知其中凶险。边疆安危、家国战要,竟系此身。
等两人说完话,天色已晚,上官澜便留玉凤澈用饭。
果然,率先上桌的不是饭菜,而是酒水。
上官澜自顾自斟酒,笑道:“虽然有意请你喝一杯,但把你灌醉,就没人去襄阳了,凤澈可别怪我待客不周。”
玉凤澈见上官澜不劝酒,心下宽慰,道:“我本就不善饮酒。”见上官澜意态悠闲,又不住笑道,“盟主不怕我抢酒壶?”
上官澜饮了一杯酒,也没再斟,只将酒壶推出来,道:“这回不能打坏了,上回洒了大半壶醉笑红尘,我可心疼着呢!”
玉凤澈笑了一声,伸了右手,五指张开探去取壶,见上官澜左手两指并拢三指垂缩后发先至,已搭上酒壶壶尖儿,不由咦了一声,他使的正是上回自己使的莲花指,“你学得倒快!”一边说一边出指去拂他手背xue位。
“凤澈过奖!”上官澜笑道,眼神灼灼盯着玉凤澈右手,“又是新招!”言语间,数招打过,酣畅淋漓。
上官澜施展打凤澈那学来的指法同他拆了十数招后便觉不敌,他不拘招式,旋即变招,五指一拢搭着酒壶一旋,伸出的酒壶壶嘴儿正好击到玉凤澈虎口。
玉凤澈见上官澜变招,喝了声好,一指未出便又收回,手臂稍擡,由上至下取他阳池xue。
上官澜喝了一声,赞誉多于惊讶,旋即出指,将玉凤澈伸来的手指拨开。
玉凤澈见了这招,笑道:“聪明!”这招拨云见日,本是鬼手剑中的一招,只在他面前使过一回,他竟然已经能够化为指法使出。
玉凤澈见上官澜一手被制,伸了空着的左手去抓酒壶。
上官澜见酒壶不保,左手正要来救,但玉凤澈右手旋即攻到,他只得拿了右手去揽那酒壶。
玉凤澈所练鬼手剑入门便是左右手分用互不相扰,如今他鬼手剑小成,这左右分搏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上官澜不曾学过左右分用,一心向保住酒盏,右手用心,左手便缓了一二招。
过了不到二十招,上官澜左手大陵xue便被拂中。本不碍事,但同凤澈约了不使内劲,只得认输,左手手腕被玉凤澈捏在了右手手心。
一手失利,反倒再无顾忌,上官澜三招之内便制住了玉凤澈左手。这么一来,玉凤澈右手握着上官澜左手,上官澜左手握着玉凤澈右手,谁也没抢得酒壶,算是平局。
上官澜左手一翻反握住玉凤澈手腕,道:“凤澈,这左右手分用你是怎学成的?”他语调上扬,高兴坏了。
玉凤澈手腕忽地落入上官澜手心,不由一愣,缓了一瞬才道:“先练左右手同时书写不同字迹,之后再练分用,若有天赋,三月可有小成。”
上官澜松了玉凤澈双腕,命人撤酒布菜,大呼过瘾!
玉凤澈见他撤酒,问道:“不饮酒了?”
“你没抢到,我也没守住,今日不饮。”
玉凤澈知他言出必行,却玩笑道:“你如此无赖,也有守信的时候?”
上官澜正色,“那是自然。”
饭毕,玉凤澈回小小湖拾掇前往襄阳所需细软。翌日清晨,便有人带他出了公子盟。
出了公子盟的地界,玉凤澈跨马往襄阳去,走了七八里地,总觉得不自在,擡头,高处正有苍鹰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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