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场
情况有些超乎于沨的想象,比如花盆里那木头小段景尘是个话唠。
木头段:“爹,我饿了。”
于沨:“.…..”
木头段:“爹,我头发掉了。”
于沨:“…......”
木头段:“爹,我的水呢?”
于沨闭了闭眼,拧开一瓶矿泉水,想喂给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嘴。于是试探着浇在他身上,方法好像是对的,小木头人发出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
而且很有礼貌地说:“谢谢爹。”
于沨顿了下,说:“不是爹,我是于沨。”
可惜他说了,那木头人也没懂,继续叫他:“爹!我想出去玩!”
出去?怎么出去?于沨看他脚下插在土里的根,这时,于老调走进来了:“谁一大早上喊爹?”
木头人似乎对于老调没什么反应,继续叫于沨:“爹。”
于老调揉了揉眼睛:“我有曾孙了?”
于沨:“………………”
于老看情况,先乐了:“哈哈段景尘怎么回事?”
“不清楚,”于沨摇了摇头,“突然长大了。”
木头人看见于老调却忽然皱起眉来。
于老调跟他对看:“我觉着应该是他那俩疙瘩的魂魄,让他萌了点孩童时期的意识。这是好事,沨儿,你看他还不傻呢,他知道你是男的,不管你叫妈。”
于沨感到很上火。
木头段好像是听出来于老调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话,让他爹无语了,他豪不客气地对着于老调说:“滚!”
于老调惊讶:“啊?”
木头段:“你滚!”
那声音稚气,却还有点威武在。
于老调指着那胖木头,往他面前上:“诶我?死段景尘,你他妈在我家里还骂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敢……”
“爷!”于沨拦了一把,以前这两个人在铺里就总是拌嘴,天生的脾性不和,“他、他还小。”
于老调:“……”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这么护犊子?这家里谁才是真爷俩?
他扫兴地挥了挥衣袖,呲了一声,走出卧室。
木头段低了低头,又开口道:“爹,我要衣服。”
这小东西还知羞,于沨颇有耐心,不厌其烦:“不是爹,是于沨。好,我去给你做件衣裳。”
于沨回到正厅,裁了布料,起开缝纫机,开始简单地缝合拼接。没有什么花样,是一个简单的小衫,衣襟上有个小盘扣,点缀了古韵。
没一会儿,做好了。他进到里屋给他穿上,木头段很高兴,又道谢:“谢谢……”
于沨抢白:“于沨。”
木头段愣了愣,试着说他的名字:“于、沨。”
于沨鼓励道:“对。”
段景尘实心的嘴角弯了弯,勾了没一会儿,累了,抖了抖叶子说:“困了。”
于沨有点不大会和他相处,有些生硬地说:“那睡……你用盖被子么?”
没听到答话,木头段已经张开小嘴起了呼噜声。
于沨叹了口气,脚底下,绿蘑偶撞了撞他的小腿,冲他伸出手,是要他抱起来,看看段景尘的意思。
他伸出手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先好好让他养一养。”
另一边,谢钦对段景尘一事也很上心,除了让他有救人一命的自豪感以外,段景尘的魂忆很让人长见识,甚至可以说是修道宝藏,如窥秘笈古卷。谢钦逐渐充满好奇。
而且动作必须要快,他和于沨都心知,这件事背后还有伙对段景尘不利的人。要抢在他们前头才行。
谢钦先是去了附近几家有名的道观,想找道长们帮帮忙,只说了想寻人的来意,结果多数并不愿意搭理,有顺手给他掐了个小六壬,跟他说这人不好找了,人没了。
这话说得也是没毛病。
他刚想问能否下山,旁边的香客先问一嗓子:“点灯多少钱?”
道长立刻回道:“八百!”
谢钦:“………”
灵验一点的道观香火太旺,给道长请下山不知道要多少钱,何况他兜里也不富裕。看着肃穆的神像,络绎不绝的香客,谢钦抿嘴摇头,朝着功德箱里扔了五十块钱,走下了山。
转悠一天,毫无结果。灰头土脸的回了家。
晚饭桌上,谢成恩问起他今天的去向,谢钦说完,谢成恩一脸嫌弃:“你寻人找道士干什么?你该找术士,术业有专攻,你之前不是认识了几个吗?”
谢钦皱眉想了想,他确实认识几个术士。
谢家自打他爷去世后家里一直没有什么成就,打更人这一职业也早就消失,变成了看门大爷,适用年纪直接拔高到50岁。谢成恩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才疏学浅耽误了他,让他自己出去闯。
他胆子不大,闯得不高也不远,就在周遭附近,因能和妖魂沟通,慢慢地认识了一些会被妖魂缠身的人。这一类人多属于没背景的术士,没有道门,自然也没人庇护,虽通晓阴阳五行,占卜星相,但能力有限。
偶尔行错一步,惹了不该惹的,妖魂又不比鬼魂好沟通,就要请他来当个翻译。
谢钦犹豫:“江湖术士靠谱吗?”
谢成恩看他一眼:“我们也是不入流的江湖人。有水分很正常,在那堆里扒拉扒拉,哪怕寻人不成,看看有没有寻物精准的。”
谢钦认可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谢钦整理小书包,他昨天买了些东西,正收拾着,有人敲响了他家的门,谢钦他妈去开门,几个穿着考究的人站在门外,很客气地说:“谢成恩,谢大师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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