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
玩家们当晚在祭台石桌前如约集合,带来了自己排好的答案。
查尔在场,本着团队协作的宗旨,众人进行了友好地探讨,然后发现每个人排得都差距不小,继而吵成一团。
没完没了的争执简直比杀boss还累,大家都憋着一股怨气,心里早有了共同的念头:躺在屋里那位到底什么时候能来看看这几张破牌。
吴隐知看着他们吵,表现出墙头草的做派,夸这边说得对,再夸那边说得有道理。
凌迁一巴掌拍在桌上,后面跟着的雌虫都吓得一哆嗦。
“我看他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是打算这轮躺平等着通关么?”
曾思涵向来看不惯凌迁的做派,呛声说:“他的身份卡和通讯器都没了,不躺着还能干什么?”
角落里传来清冷的男声:“他其实没有躺平。”
众人看过去,程淼推了一下眼镜,被许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程淼在众人看来是难得的中立派,只惦记着赶紧离开游戏回去找工作或考公务员,从不参与玩家间的纷争。
加上年纪大几岁,外表冷漠,给人一种不会为任何人说好话的感觉。
“你们也清楚他的情况,”程淼说,“雌虫没了,就算到了下一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等着送命,还不如躺一天是一天。”
凌迁算是听明白了,“怎的,你直接说让我把身份卡还给他就是了。”
“系统都不干涉的事,我也无意干涉。”程淼停顿一下,“雌虫的事不说,通讯器总该还给他吧。”
……
谷唯秋在昏暗的屋里,对着烛台端详手里的通讯器。
起初程淼说要帮他把身份卡要回来,他拒绝了。以凌迁的性情,身份卡的事绝对不会松口的,要回通讯器的事倒是可以尝试。
拿到通讯器的那一刻起,谷唯秋的心态恢复大半,火光映着眼眸,里面泛着不明意味的色彩。
桌前摆着13块木牌,他的目光在牌面上依次游走,有点心不在焉。
齐路来探望他,在对面的石凳坐了会儿,安慰他说:“你不用担心白璟,中央大厅有查尔在,他不敢对白璟怎么样。”
谷唯秋擡起脸,幽幽地问:“我的表情变得这么好懂了么。”
“你的幽怨之气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
“白璟好像有别的虫了。”
“你说凌迁?”
“不是,他说他送过鳞片给其他雄虫。”
“……”
齐路不常和谷唯秋结伴,两人关系不错,但齐路打包票,没有多少玩家喜欢和谷唯秋组队。
不务正业这方面,谷唯秋是出了名的。
都说聪明人注意力高度集中,最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办事有主次都是基操。谷唯秋偏偏反着来,只关心眼前最在乎的事,也不分轻重缓急。
就像他刚才说了一堆关于卡牌的情况,说排列时会出现什么问题,玩家们目前争议的点是什么,哪些地方可能是坑,外面现在是什么局面……
谷唯秋边听边点头,看似很认真,末了来了句“白璟好像有别的虫了”。
根本就没在听!!(摔
齐路忽然悟了。
这可能才是系统选择谷唯秋当兰斯特·戈洛的原因,兰斯特是出了名的搞母虫不务正业,他的身份卡原主古奇·波尔就是追着给兰斯特讲军中的情况,结果被迫听了兰斯特吹嘘光辉事迹不说,哥俩还一起被炸死了。
“我先走了,你好好待着吧。”
“你说白璟到底喜不喜欢我。”
“卡牌的事你留点心。”
“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齐路回过身捏着拳头,“是大事,真的是大事!”
……
清早,谷唯秋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坐着。
通讯器就摆在桌上,要回来后一次都没打开过。
问就是不敢开,直播间那帮狗观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搞得压力大就不合适了。
石门半敞着,一缕光透进来,清早还有点冷,谷唯秋裹着毯子打呵欠小睡片刻,听到有动静,是白璟进来了。
瞬间就不困了。
白璟没和他说话,拿着玻璃杯去墙角的蜂巢接蜂蜜,接完后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一声不吭地插了根吸管慢慢喝。
谷唯秋知道白璟对“雄主”相当忠诚,上次他骚扰过了头,白璟除非特殊情况是肯定不会再来找他了。只是没想到,特殊情况会来得那么快。
也不枉他动作慢,那位“雄主”总算着急了。
“你要是来监视我呢,就该坐得近一点,再说出个好听的理由。”
闻言,被戳穿的白璟肩膀一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谷唯秋笑着招呼,“坐近点来看啊,不然他问你什么,你怎么答得上来。”
“不是我想来的。”
“好好好。”
白璟这两日见雄主焦头烂额,也渐渐知道了这一关不好过,只是他没想到,当初能在查尔的考验逼迫系统刷新通关率的雄主,会去依靠一条总耍流氓的雄虫。
“是不是挺难的。”
“是啊。”谷唯秋把木牌打乱,耐心地向凑过来的雌侍解释,“要把每个区域的时间线早晚捋清楚,再放进4个格子。目前看来,每个格子应该有个主题,代表着一类卡牌共同归属的一个剧情。”
“……”白璟听不懂,他努力去记谷唯秋的话,还是记不太住。
谷唯秋噙着笑意看白璟头脑风暴,白璟端了杯子给他,“喝点吧,肯定能解开的。”
“喝这个可不管用,我是要充电的。”谷唯秋指着门口,“你看那边有插座。”
“插座?”
白璟顺着谷唯秋的视线看去,刚扭过头,脸颊忽然被亲了一下。
“你——”
白璟猛地站起来,石凳摔在了地上,他举起拳头就想动手。
雄虫麻溜地一秒认怂:“我已经充好了,谢谢!”
木牌摆在面前,谷唯秋托着下巴看,白璟觉得这雄虫肯定在偷懒,别的雄虫会边想边移动木牌,谷唯秋只是眼睛在看,手连动都懒得动。
谷唯秋的心思向来深重。
谁都可以着急要一个结果,只有他束手束脚。
回想这几日的经历,怕是连当初的挑战赛都不曾如此棘手。
好不容易勤快一次出去打野,刚发现点线索就挨了一闷棍,通讯器和身份卡全丢,母虫跟着别的虫跑了不说,血线还差点跌破。
谷唯秋的目光在木牌上不动声色地游走,白璟在身边的感觉让他安心,心中的担忧也在酝酿。他反复问自己,此刻解开木牌的玄机进入下一阶段,任凭那玩家继续隐在暗处,他是否还能活下去。
一旦进入地图,没有了查尔的约束,他和白璟会立遭不测。
百无聊赖地拨弄木牌,谷唯秋忽然意识到这副牌是好东西,或许不仅能把他送往下一关,还能帮他揪出那位藏在暗处的玩家。
他打赌那位玩家是个喜欢放暗箭的高手,性子与他相当,不喜欢生活在聚光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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