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项阳抗议，“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了！我已经有五十七盏灵藏，再修三盏就到了能进紧急行动组的最低标准了！已经不差什么了！”
这话就是吹牛，灵事局每三十盏灵藏一标黑，是因为每一黑节都是一个瓶颈。突破过去和没突破的实力天差地别。
但反正主角不会轻易挂掉，带上他就带上他。
冯叔也跟来了。他听到疯子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后，就不那么想阻止了。他心情复杂的跟上，然后发现自己的纠结都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项阳这俩“很厉害的朋友”是硬生生一路打过去的。
冯叔眼睁睁看着一个足有六米高的鬼怪被何御一巴掌呼进某家院子里，那动静震得地面都在颤，那家人硬是一声都没吭，也没点灯，就像外面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好些年了，村民们都历练出来了。
被轰进院子里的怪呜咽一声，化作一只哈巴狗，翻出肚皮对何御摇尾巴，皱着脸一副委屈可怜样。
何御：……
项阳：……
“你们这鬼怪还双标呢？”
这狗前几天追着他咬了三圈！
冯叔：……
何御拎着脖子把狗提溜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卖萌没用，我是猫党。”
哈巴狗：……
“告诉我，鬼主在哪？”
这鬼主白天住在房子里，晚上不老实背着房子到处跑，他们循着气息找了几圈都没找到。
哈巴狗呜咽一声，用水润润的黑色大眼睛看着何御。
何御眼白一黑，气势飙升，再次开始吓唬狗。
狗子夹着尾巴，低下头要表示臣服。
洛九音忽然目光一利，劈手从何御手中抓住狗丢了出去。
前一秒还温驯乖巧的狗子忽然发生异变，它涨大了三倍，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变成了一根藤蔓，藤蔓飞速延伸，展叶挂果，果实在狗变成的鬼怪刚落地时就炸开了，散出无数柳絮一样的种子，向何御黏过来。
洛九音伸手一划，他们所在之处就被一座城池的虚影包围了，柳絮一样的煞种无法进入城池。
城外忽起大火，将絮种尽数点燃，那火焰如油一样，黏着藤蔓一直燃烧到鬼怪身上，鬼怪欲断尾求生，崩断所有燃烧的藤蔓，然而火焰却追逐着某种隐秘的联系，直接跳跃过藤蔓断开的空间，接着断口继续燃烧，不过几秒的工夫，就把鬼怪燃烧殆尽了。
迷焚之城。这是迷焚许的能力，临时借用一下很好使。
这家伙的能力可攻可守，都很强大，属于站桩打输出能把对面打自闭的那种。狂妄得很有理由。
鬼怪死了，煞种也都被焚尽，火焰便熄灭了。迷焚之城的火焰遵循着更深层的规则，不存在能够躲过火焰暗藏起来的煞种。
洛九音收回术。
项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大佬的店员……也是大佬啊！
何御半皱着眉。这些煞种是冲他来的。
他试图看清孽煞的走向，但这鬼域中孽煞遍布。
洛九音笑得冷厉，他转头看何御：“我们加快？动静会大一些。”
疯子也许是觉察到他们气息强大，一直避着他们走。
鬼主在自己的鬼域中一力要躲藏，他们也很难找到。洛九音有强行找出鬼主的法子，但动用了这样的手段，就难免会波及到鬼域里的村民。
冯叔和项阳都变了脸色。
“别呀！”
“不行！”
项阳看洛九音的眼神都变了。这人完全不顾及普通人的吗？
洛九音瞥了项阳一眼。因为刚才针对何御的那一下，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寒意，嘴角虽然是翘的，目光中的冷锐却看得项阳汗毛直竖。
“解开这鬼域，他们也活不了。”洛九音说道。
“什么？”项阳惊愕。
“这些人在鬼域中从没成长衰老过。”洛九音说道，“这鬼域存在了至少有十二年。解开鬼域，规则消散。他们的时间骤然复原，十二年的时间差拉扯，没有哪个凡人承受得起。更何况，他们一直食用鬼怪的肉。”
项阳征询地看着冯叔。
冯叔痛苦地点头。
从被笼罩进鬼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时间就都被停滞了。没有老人死去，也没有新生儿诞生。孩童永远长不大，病痛永远治不好。他们离不开，也死不掉，只能一日复一日的活着。
所以他们憎恶疯子。
项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孩童的眼神让他感觉怪异。那根本不是一个孩童，而是一个困在孩童身躯里，却永远长不大的成年人。
永远被凝固的时间看不见希望和未来，这里的村民大部分心态都早已扭曲。项阳以为自己在吃素，但他第一天没吃肉菜后，人家给他的素菜就都变成用荤油做的了。要不是他有极阳命，早就要出事了。他能偷偷溜出去，又岂是主人家真的忘记了锁门？
“我知道怎么找到疯子。我带你们去找，你们……不要影响村民。”冯叔祈求道。
洛九音看向何御。只要何御同意，他没意见。不过，在他看来，对这些村民们来说，能够死去反而是解脱。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沉沉地求死意志。
时间是不可倒流与停滞的规则，区区一个鬼域，能改写的规则永远越不过世界的根本规则。村民们被残缺地停滞了“时间”，谁又知道他们为这并不想要的“长生不老”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那扭曲的力量早已积聚在他们体内。每天晚上鬼域恢复原状的时候，就是这力量折磨他们的时候。
“唔。”何御刚刚从孽煞的视野中回过神来。
“你带我们去。”他对冯叔说。
“你看见了对吧？”在前行的路上，何御悄悄对洛九音说，“这里的孽煞也在被项阳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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