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念叨一个人的名字,而且叫的极其亲切——阿黎。
沈鸢看不下去,为他点上一株安神香,只盼这样,能让他安心入睡。
他退出卧房,安排两个大丫鬟守着晏韶澜。
沈鸢从树下起出一坛梅子酿,跃上屋顶,一个人在月光下品着酒。
月光撒在这位年轻影卫身上,他将这清香的酒含在嘴里,屈起一条腿,手拖着腮,孤寂的望向远方。
这梅子酿,还有一个故事呢。
那一次奉命外出做事,他遇险,被人追杀,他已经重伤,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一位武功高强之人救下。
沈鸢昏迷,再次醒来时,是在祁国边境的一处的村庄中的小房里。
条件虽简陋,屋里却装扮的井井有条。
“你醒了?”
沈鸢捂着身上的痛处,发现自己的伤全被处理好了。
整整齐齐,仔仔细细的被打上了绷带。
沈鸢擡头,望见一个身材矫健的男人站在自己床前。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冷厉的目光,高挺的鼻梁,锋利的剑眉。
他的声音极具磁性,好好听。
沈鸢艰难起身,捂着自己胸口道:“是……你救了我吗?”
“不错,是我,不过小兄弟,好好的你怎会被人追杀。”
男人在床边坐下,他挑起沈鸢的下巴,带有厚茧的手在沈鸢脸上剐蹭。
“长的这般水嫩,想不到还是个会武的。”
沈鸢打掉他的手,警觉的看着他,身体一点点往后退去。
那人被打掉手也不恼,反而和颜悦色的笑笑:“是在下失礼,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沈鸢满脑子都在想,这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武功身后,该不会自己羊入虎口……
那人递来一碗药:“趁热喝下吧,我没有恶意,这药也没毒,你伤重,若不嫌弃便在此好生修养几日再走吧。”
说完,他端起碗自己可来一口,证明此药无毒,让沈鸢放心喝。
说来也是奇怪,沈鸢还真喝了他的药
那人似乎也没有恶意,待沈鸢极好。
吃穿都没短了他,而且没有索要任何回报。
沈鸢就这样,在他那里养了半月,伤也好了个七七八,他逐渐放下对男人的警惕。
一天夜里,男人开了坛女儿红,两人畅饮到亥时。
也是胡闹,说着说着就上了床。
沈鸢没醉,他酒量好,清醒的很,可却自愿的抱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
甘愿与他合欢。
屋内传来阵阵低哭泣,那是沈鸢的初夜。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也真是太……令人脸红。
男人酿酒的手艺一绝,沈鸢尤其爱喝他的梅子酿,后来男人手把手教沈鸢酿酒。
沈鸢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沈鸢一直不知他的名字,他只记得,那块玉佩上的仙鹤。
这梅子酿微甜,而且味清新,含在嘴里轻微的烧灼。
这味道沈鸢真的喜欢。
连晏韶澜问起,他也吝啬的只给一坛。
沈鸢眼尾泛红,酒意染上他的颜容。
蝉鸣悠悠传来,晚间凉风萧萧,万分惬意。
沈鸢仰面沐浴月光,可这和谐的一幕,却被一声声血肉割裂之声打破。
沈鸢猛的一惊,借着轻功从武帝越下,迅速的回到晏韶澜的卧房。
沈鸢推门进去时,只见晏韶澜衣衫不整,衣矜大敞,他手中就是带血的匕首,而他心脏位置的,是一个血红的“黎”字。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脸上还有轻薄的泪痕。
沈鸢赶忙上前,想要把匕首从他手里夺下,防止他伤到自己。
可晏韶澜却一躲,紧紧攥住匕首不叫人夺去。
也不管上面有没有刀刃,也不管痛不痛,他就是把匕首藏在怀里。
血越流越多,晏韶澜的手也被划破。
沈鸢眼见无法,大声冲门外道:“快传太医!”
他认出来了,那把匕首,是多年前寒钰黎送给王爷叫他保护自己的那把匕首。
慢慢送给他,是说用来自保的。
可每当遇到危险时,王爷总怕匕首会被弄脏,一直小心保护着不肯动用。
只有在自己心口剜上他的名字时,才会小心翼翼的拿出。
每一次的刀割,都深的快刺到心脏。
似要将他刻进心里。
无疑。
那个“他”——就是寒钰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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