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何温以觉得庞敦敦说的有道理：“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个。”
何温以附和完之后，莫名想笑，“估计没有哪个女儿能像我这样，对亲生父母产生生理性厌恶。”
庞敦敦：“如果别人是站在你的角度，真正经历过你经历过的事情，或许他们会比你更讨厌你的父母。”
庞敦敦说着，开始心疼何温以，“你能清醒地讨厌他们，也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何温以明白：“不少人可能会像我妈那样，陷入习得性无助，不敢踏出舒适圈，站在对自己不好的那一方。”
庞敦敦擡目看着远处的风景，叹一口气，说起与何温以之间的事：“温以，上次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何温以知道庞敦敦是在问她冷静思考的怎么样。
何温以不是那种铁石心肠，利用完庞敦敦就扔掉庞敦敦的人：“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想。”庞敦敦脱口而出。
庞敦敦说完，气势消失大半：“感觉现在的我和你，很像一场交易。”
何温以说出让庞敦敦意外的一句话。
何温以坐在庞敦敦身边，端起手边加了冰块的咖啡，抿一口，语气平淡无波，早就习惯了这一切，打破了生活条件优渥的庞敦敦小少爷对世界的看法，“人生不就是一场无止境的交易吗。”
没有谁和谁是永远的敌人和朋友。
只是存在永远的利益。
何温以说不准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变得和别人一样，因为和谁存在利益收获和冲突，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庞敦敦半张着嘴，目光呆滞，“原来，你是这么想别人的吗。”
庞敦敦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庞敦敦看起来很是意外。
意外之后，是出神和发呆，不知道说些什么。
何温以看见庞敦敦在她身边坐了很久，投降似终于承认什么，拿起身边的椅子上挂着的外套，“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冷静一下，温以，我不想和你谈掺杂利益关系的恋爱。”
何温以将话说的直白：“不论在什么关系中，我都会掺杂利益。”
“你……”庞敦敦低眸看着何温以，哑口无言。
何温以侧身朝庞敦敦坐着，没有正眼瞧庞敦敦：“在你的世界观中，我应当是属于坏女人的那一类。”
庞敦敦下意识为何温以否认：“不是。”
何温以沉默一秒钟，笑了，“我就是。”
庞敦敦哀求着何温以别说了，“你不可以是。在我这里，你不会是。”
何温以没有后路，多年来只靠着自己生活，一路走到现在，“我是。”
何温以不是在和庞敦敦较劲，“我能活到现在，是靠着看别人眼色长大的。敦敦，这种感觉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可以明白。”庞敦敦又为了何温以，想也不想就说。
何温以：“你怎么明白？你要隐瞒身份，去打工体验生活？还是暂时抛掉一段时间的财富，装作穷人，去底层体验我之前过的孤立无援的日子？”
庞敦敦捏紧拳头，说不出来的难受，咬紧了牙关：“温以，我就是不想你放弃我们的感情。”
庞敦敦几次退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我以后赚的钱都给你。”
庞敦敦强调，“我现在会赚的钱不多，但我也现在也可以给你。”
他说话带着哭腔：“求求你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何温以感觉自己不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对庞敦敦没有丝毫的共情，没有感同身受：“可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我们两个人注定只能互相陪伴着走一段路。走完那段路，我们注定是要分开的。”
庞敦敦：“为什么？”
庞敦敦眼中噙着泪水，快要给何温以跪下了。
何温以知道庞敦敦明白这件事的真相，闭口不再说起，“今天谢谢你保护了我，改天请你吃饭。”
庞敦敦耍赖：“我不要。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一顿饭就想打发我？”
何温以：“那你想要几顿饭？”
庞敦敦随手指着附近，消费量最低的一家拉面馆：“你起码得请我吃吐那家面店的拉面。”
庞敦敦斩钉截铁地说着，同时又注意着语气，观察何温以的表情。
何温以低下眼睫，又喝一口冰咖啡，同意了庞敦敦的要求，“好，我答应你。”
庞敦敦感觉何温以能够说出这话，是因为何温以心里面真心实意觉得，他们两个人一定走不长远。
庞敦敦忽然很想哭。
实际上，庞敦敦也真的哭了。
庞敦敦出了咖啡厅后，大步跨上自己停在咖啡厅附近的停车位的奔驰，手搭在方向盘，哭得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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