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为主要负责人，我将好几个人送上了救生船，但却耽误了自己逃生的时间。船身在下沉时形成的漩涡一下子把我吸了进去，我努力地想浮上海面，但怎么能够抵得住漩涡的力量？很快我就因为呼吸不畅晕了过去。”
“我以为这次死定了，但是没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几个渔民救到家里，他们说我足够幸运被冲上了沙滩。好在没有受重伤，我就又回去上班了。”
“安德里安怎么不给你批假？”安德里安这也太能压榨人了吧。
帕特里克脸上出现一秒胃痛的表情：“求求您别说了。”
埃莉诺心领神会地闭上嘴。
“安德里安大人并没有因为这次事故处罚我。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公主的婚礼上出了大事，瑟塞不需要向王都送礼，大人也跟着心情好。又过了段时间，当我以为一切回归正轨后，那个人鱼在市政府门前拽住了我。”
“艾谱莉可以的，还能找到市政府。”有一说一，这一点上她比姐姐们聪明。
“是啊。但那时我也不知道她是人鱼，只当她是妓院赶来暗示我的——别那么看我，是个男人都需要疏解压力——而且她又不会说话又不会认字。”
“你好脏。”埃莉诺嫌弃。
“她自此以后便缠上了我。但那段时间我也不算忙，玩玩也没事，允许她在我宅子里住下。”帕特里克愉快地说，“有个人免费打扫的感觉真不错，连雇佣女仆的钱都省了。”
“你怎么还让客人打扫卫生？你还挺能用人的。”埃莉诺阴阳怪气。还说安德里安，帕特里克自己不也是抓着一点机会就随意压榨他人？
“她样样都听我的，但就是不让我在她洗澡的时候靠近浴室。不说还好，一说那肯定要去看看。她进浴室没多久，我直接把门打开，结果她的腿，”
帕特里克压低声音：“就变成了鱼尾。”
说完，他看着埃莉诺和克莉丝汀，结果两个人脸上都没有好奇和惊讶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失望：“你们怎么这么冷静？”
“她本来就是人鱼啊。”埃莉诺理所当然地，“她的姐姐们已经和我们摊牌了。”
“她还有姐姐？”帕特里克很高兴“把她们也带上岸来吧，我会给你们十分丰厚的报酬。”
“带到岸上来，然后被你们当作自动吐珍珠机？”
“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帕特里克侃侃而谈，“你们女的就是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不行。如果我们捉到人鱼，那就会拥有更多财富。”
克莉丝汀思索，“可是这些钱，你们也不会分给平民，那么这些财富又有什么用？”
帕特里克无视她的问题，“我把人鱼的事告诉坎帕斯顿市长，他很感兴趣，连夜把人鱼拉到了自己的庄园。我们研究了很久，最终确认，人鱼的很多传说都是真的。我也因此更受坎帕斯顿市长的重视。”他对这一事件的结局很满意，向着埃莉诺和克莉丝汀昂起头，像在等待她们的恭维。
她们不吃这一套。尤其是埃莉诺，见到喜欢自吹自擂的男人太多了，她在宫里的一大兴趣，便是戳破求婚者们吹出来的黄金牛皮。
于是她假装无辜地问帕特里克：“帕特里克大人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是要依靠一个小小的人鱼巩固地位呢？”
帕特里克就像一个被用针扎破的庆典气球：“怎么能说依靠人鱼呢，是她非要来找我，那么我怎么处置都没问题。”
“但是这么看，帕特里克大人根本没有大家说的这么好。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敲骨吸髓的恶棍。”最后几个字，埃莉诺说得一字一顿，让帕特里克能听得无比清楚。
她将赫菲达尔轻轻搭在帕特里克的耳朵上，“我们看得出来，艾谱莉的身上到处是伤痕，帕特里克先生也不介意一报还一报吧。”
“不，不……不”帕特里克见了利刃接近自己的脑袋，吓得浑身颤抖，“我已经把人鱼的事告诉你们了，也给了你们钱，这样还不肯放过我？”
他有点绝望，自己明明干的是所有前辈都会做的事，怎么自己就被抓住了？
更何况自己只是送了一条人鱼，送上门的资源不用才不对吧？
还是自己的运气属实不行。
“您错了，”克莉丝汀蹲下来，对着帕特里克的眼睛，“这与任何幸运或神明无关，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至于你的同类，放心，他们最后会和你一样。不过这个故事最重要的部分还没告诉我们。”
埃莉诺捏住帕特里克的下巴，“请告诉我们，艾谱莉小姐现在在哪里？”
*
“帕特里克大人，晚安。”一个正在打扫走廊的小女仆见帕特里克急匆匆地路过自己的身边，忙不叠地打招呼。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得罪不起这些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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