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CP
二月十五日,凌晨,未眠的不止刚下飞机的秦珏和唐韵。
济华医院心内科病房,于牧坐在值班室里修改论文,旁边两个规培生噼里啪啦地写病历,这一夜出奇地安稳,一个急危重症都没有出现,规培生岳楚悦忍不住感叹:“月老保佑。”
于牧忍不住发笑:“月老知道自己这么忙吗?”
“而且西方情人节不归月老管吧。”另一个规培生李思文说。
“那归谁管?”岳楚悦问
“这……总之不归月老管。”李思文想不起来,转而满怀希冀地看着于牧。
于牧,于主任,济华医院心内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任,在规培生眼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神,感受到这一热切的目光,从论文中擡起头,非常坦然地说:“我不知道。”
值班室里一共坐了三个人,三个都是从小学理长大学医,没一个人有这份西方文艺细胞,虽然有思辨的头脑,但不足以支持她们解答这个超纲的问题。
简而言之,天被聊死了。
岳楚悦塌下肩膀,趴在桌上百无聊赖。
于牧的论文已经改了七八遍了,边搞临床边搞科研就是这样,虽然能拿到很多病人的一手信息,但头顶没有老师指导,分析写作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推进,好在她底子不错,还能自己扛得下来。
但也仅限于此了,于牧觉得这篇论文,再看一眼她就要吐了。
于是于主任切换页面,问岳楚悦:“我帮你查查?”
“查什么?”岳楚悦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不用,我就随口一问,也没那么想知道。”她可不敢让于主任充满知识的浏览记录被这种东西玷污。
“主任,别理她,她就是因为值班不能跟女朋友出去约会,憋的。”李思文无情地揭穿了岳楚悦的遮羞布。
“说来,情人节这么重要的日子,那位怎么不来找你啊,这可不像她的风格。”李思文揶揄道。
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莫荃热衷于来心内科报道,每次来必定能帮助整个科室改善生活质量,这已经是整个心内科的共识了。
“人家现在已经是莫总了,那能一样吗?”岳楚悦惦记着李思文拆她台,故意呛声。
“莫总怎么了,情人节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表示表示可说不过去啊。”李思文说。
“行了,病历补完了吗,补完给我检查。”于主任强势制止了关于莫荃的讨论。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场讨论涉及的当事人就包括于牧本人。
“情人节怎么了,莫总有什么必要一定要来,我们这是医院,你们怎么能盼着人来医院呢?”于牧教训道。
“但愿人间无病,宁可药架生尘,懂不懂?”于牧振声。
李思文撇撇嘴,小声嘟哝:“偷换概念。”
莫荃的来医院,和普通人意义上的来医院有本质的不同,她不是来看病的,是来追于主任的。这人初登场时高调又嚣张,一副恨不得拿钱砸死所有人的模样,李思文她们都不喜欢她,幸好,她们忠心守护的高岭之花于牧主任也不喜欢她。
但架不住莫荃孜孜不倦。
后来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亦或是哪位高人点拨,莫荃好像一夜之间悟了,不再送鲜花珠宝,而是送一些她们很难拒绝的东西。
比如整个科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签字笔,以及不健康但喷香的宵夜。
众所周知医院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只签字笔都仿佛背上有翅膀,买一盒签字笔放在桌上,一上午过去就剩两只,就连科室大扫除也扫不出来消失的笔都去哪了。
莫荃就这样转变了思路,专送这些不贵,称不上贿赂,但实际非常需要的东西,一来二去就把这些小年轻贿赂住了。
谁能拒绝一个贴心的富二代呢,更何况她还长了张够唬人的脸。
那么心似玄铁坚冰的于主任呢?
她抽了宝贵的半天调休,跟莫荃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她把她自己的成长经历掰开了讲给莫荃听,讲她是如何出身于一个普通人家,从小坚信读书改变命运,一路刻苦一路卷,最终确实实现了相对原生家庭的阶层跃迁。
但也只是相对她的原生家庭。
她成长的环境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莫荃截然不同,二十多年来养成的人生观价值观也截然不同,她们由于一个叫秦珏的病人而产生交集,但这个交集只是暂时的,后面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依旧会叉开来,而且是越叉越远。
基于此,于主任十分严谨地得出她们不合适的结论。
莫荃那家伙是怎么说的呢?
莫荃笑着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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