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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业(1 / 2)

成业

当夜,李珏便携了宜昌一起,去了慈和宫拜见太后。

皇帝途中想挽她的手,却被这位爱妃给甩开,给硬生生地接了个白眼。李珏无奈,只好扶了扶叆叇,又背着手佯装无事。

二人前后进了正殿,却听得婢女说太后病着,说是这一趟见了死人受了惊吓。

李珏还疑着,直到真看见了,太后躺在床上一脸病色,神思倦怠,又闻到了屋里的药味,这才真相信了。

他慰问了两句,还未开口谈正事,太后却先说了道:“皇帝可是要怪哀家,这条老命换了你御林军教头?”

太后都这么说了,李珏有气也不好发。他正不左右难做人,却发现宜昌机灵得很,接了婢女手里的羹,就腆着脸要去喂太后,说:“太后尊贵凤躯,做下人的怎可弃主子于不顾,那教头能为您而死是他的福气才是。”

李珏撇了嘴,横了宜昌一眼,但也不好当面苛责。只是问太后说:“母后在江南遭遇了什么,那萧敬好歹也是选武令榜二,他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折了呢?”

“一窝山贼罢了。”太后眼神飘忽,“是哀家拖了萧教头后退了。”

李珏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对人命的惋惜。

然而太后却只是心道,折了一名倚重小将,皇帝心里难免有些不快。她示意婢女杏林去取东西,李珏便见着她捧了几件绸缎上来。

“皇帝瞧瞧,这儿也是晚秋了,哀家想着添置几件冬装,就专程购置了些上好的布料,都是坊间口碑顶好的商贩呢。”

李珏没动,只是笑了笑,知道太后这是在向自己服软。倒是宜昌去摸了摸,夸道真是舒服的手感,眼珠子挂上就差往自己身上披了。

李珏便道:“多谢太后,梓贵人既喜欢,那让太后赏你便是。”

“多谢母后,多谢母后。”宜昌也不客气,递给太后一个笑,便照呼婢女替自己收了,也不顾那些颜色是否符合自己。

太后脸色窘然,但见李珏没说话,也就当是他乐意。

李珏只道:“既然太后病着,那就莫要再操劳了,协理后宫代掌凤印一事,就交给梓贵人来做吧。”

“啊?”宜昌惊愕又抗拒,但对上李珏的眼神,又只得挤出个笑容来,“多谢陛下赏识……”

太后一惊,撑着坐起了些,脸色难看地说:“宫里又没几个人,能有什么操劳事啊,皇帝即便再偏心梓贵人,也要顾忌一下禧华宫中宫的地位吧。”

李珏感慨真是破天荒了,太后竟在帮高淳修说话,只怕她姑母纳兰氏知道了,都惊得从坟里爬出来。

“就不劳母后费心了。”李珏没闲心跟她掰扯,直接向杏林吩咐道:“去吧,嬷嬷,将太后代管的凤印拿回来,直接给了太后义女梓贵人便是。”

太后脸色更白了个度,她当初宜昌为义女,就是为了方便把她嫁给李珏,想不到如今却反过来砸了自己的脚。

她再看向梓贵人,从宜昌迟钝的犹豫中,品出了几分别有二心来。——她竟还以为这是个好掌控的闺女!

宜昌软声道:“是啊母后,您也一大把岁数了,就好好颐养天年歇息歇息吧,儿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会好好学着掌管后宫事务的。”

她虽不大乐意管事,但转念一想皇后半废,现在后宫里没人跟自己作对,管理六宫又是跟钱打交道,偷偷贪点蝇头小利也无妨,于她来说也是梦寐以求的差事。

李珏态度强硬,就是势在必得,宜昌倒像是放软炮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着,太后也确实不好说什么,她觉得自己这病生得不是时候。

……早知道就不折腾自己了。

杏林本还犹豫,在看太后脸色,但李珏一句质问:“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吗?”

她只得去拿了听了皇帝吩咐。

宜昌接过,连连道谢,李珏见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手,说:“梓贵人,可不要辜负朕和太后对你的期许啊。”

太后知他二人亲密,心里还是在宽慰自己,至少高淳修被废在即,而后位依旧是她乌赞娜拉氏,她最后瞧凤印一眼闭上了眼睛。

她对权势倒是没多大欲望,只是没了凤印就没有底气,后宫里的女人缺乏安全感,即便是她是太后也不例外。

皇帝最近…似乎逼得有点紧了。

又寒暄了几句,李珏跟梓贵人告退,几乎在出慈和宫的一瞬,皇帝便将贵人手里的凤印夺了,他盯着那块与玉玺过分相像的什物,道:“朕既已下了令,让你既协掌后宫之权,那这凤印便没存在的必要,梓贵人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摔坏了便是。”

李珏将凤印递给黄德海,“拿去融了,从今日起没有凤印这种东西。”

宜昌没有异议,只是在心里默默警醒,他李珏真是个权欲太重的主儿。

正是回永惠宫,结伴的缘故是因为顺路,宜昌走神之际,察觉李珏竟在等自己,心里也是有个疑问道:“陛下,你即便是再喜欢一个人,也要把她一切控制得牢牢的吗?”

梓贵人受着宠爱,锦衣玉食了一段日子,还真以为李珏喜欢上了自己。

“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李珏眼神眺望远方,“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上,这不是历任天子所做的常事么。”

“或许您可以试着信任一下别人?”宜昌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合作伙伴,也应该关怀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你的叆叇比我之前见你厚重多了……”

李珏看她一眼,发自内心一笑,“梓贵人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也是第一个关心朕的人。”

宜昌移开视线,觉得他的笑有些烫眼,也是揉了揉自己太阳xue,道:“让臣子们替你分分忧,你也省得那么劳累嘛。”

“梓贵人,告诉你个秘密如何。”李珏说。

宜昌看他,不太在意,“什么?”便听得李珏一字一顿道:“其实朕也同你一样,喜欢戚家少将军。”

宜昌笑笑,显得还挺自豪,“是啊,戚英那样的人,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嘛。”

李珏点到为止,然后便没再说话了,至了永惠宫往勤正殿回去。

正至半路,却听得永惠宫里一声尖叫,宜昌跌跌撞撞跑出来,神色惊恐地要拉他进去,“陛下,陛下,孩子……小宝她……”

李珏一惊,立马呼道:“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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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州。长城脚下,有花树绽开,虽已至凋零期,但仍可嗅其残余香气。

树下,青衣男子提桶舀水,淋向一棵棵树根处,安静又释然看不出来在走神。

长城之上,邬思远跟冯逸结伴而行,二人相谈甚欢,看着这几日心不在焉的戚英,皆心有思量。

冯逸道:“英哥儿这孩子,其实比谁都骄傲,凡事又爱从自己身上找毛病,这信州败仗已经够杀他面子了,他定是把他爹的死全揽在自个身上了。”

“是么?”邬思远呵呵干笑,心说我还以为这小子是在念李珏,犯了相思病呢。

“听说邬先生跟英哥儿共患难过?”冯逸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道:“戚英性子慢热,不会轻信于人,他既能唤您一句先生,还请先生多劝劝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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