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开业
远处群山上一直笼罩着阴霾不散,冬天见到乌云聚集很是罕见。
像是一团浅墨水积少成多,连续半月了还没变天下雨下雪。
只是天气越来越冷了。
这天,宴绯雪给孩子们请了假,带着孩子们去村里看大伯母,顺便把小鱼儿的书信带给苏大夫。
大伯母秋收后就忙着养鸡养鸭,还咬牙买了两只半大的猪喂着。就等着年底的时候,燕镇成亲不用花钱买这些家禽。
自己还晾晒了很多干豇豆、做了渣海椒粉,到时候做席面扣肉都用的得到。
宴绯雪一家还没进院子,远远就见屋檐下的竹竿上,晾晒了好些干货。
院子里,大伯母和大伯父两人在争论什么。大伯父人高马大的,弯着腰背听大伯母说,整个背影都透着无可奈何。只能让着仰头挺胸固执的大伯母。
两人不知道争论什么,没看到宴绯雪他们走在田埂上。
不过,拴着的大黑狗看到几人来,起身汪汪叫唤起来。
大伯母扭头朝院子外看,见是宴绯雪等人,脸上的闷气瞬间消失,眼褶子都笑细眯了。
大伯父见状,丢下手里新刨的锄柄,拍拍身上的木屑灰尘,起身看着几人咧嘴笑。
家里锄柄断了,大伯父自己便重新做一个。像这种小家当物件,大伯父都会些,夏天家里的蒲扇、锅刷都是自己做。
“你们那么忙,还回来看我们干什么。”大伯父原地笑道。
“暂时忙过一段时间了,顺便从闻登州带了点土仪。”宴绯雪在院子外回应。
大伯父还在推脱客气,大伯母擡手拍男人后背,“还不快去接下。”
“哎!”
除去小栗儿外,他们四人手上都抱着三四个盒子。
都是些滋补的养生灵芝、人参之类的药材,还有金玉银三种镯子。
大伯父喜欢泡药酒,专门买用糯米酿制的黄酒,还买了一些糕点坚果之类的。
大伯母一看,“哎呀,这么多,你们是专门来送年货的吧。”
“这些镯子,我平时也戴不上啊,谁刨地戴镯子。”
宴绯雪笑道,“开春燕镇成亲,到时候就可以戴啊。银镯子对身体好,消炎祛除湿气,平时也可以带,磕磕碰碰也不会碎。”
“那这个好。”大伯母当即笑着戴在手腕上。
镯子买大了些,手腕一垂,稍稍直往手心里滑落。
大伯母道,“大了好啊,我这手腕骨头开始变大,没多久就合适了。”
年纪上去了,骨骼关节缝隙会松动,手腕看着越来越粗,镯子还是买大一点好。
大伯母欢欢喜喜把一家人引进灶屋,还开口道,“你们以后要来提前给燕镇说声,我好烧火,看你们一个个冻的手脚冰凉。”
大伯母一生节俭惯了,即使现在有钱了,也舍不得烧火烧炭。
冬天炭火要三十文一斤,农户舍不得用。
家里柴火倒是不缺,屋檐上整整齐齐码了一排,全部是留着成亲时烧的。
火很快就烧起来了。
柴块四四方方堆的很高,底下火苗慢慢的蹿出来,逐渐红通通一片。
“你大伯母平时抠搜的很,我烧一块都要念叨我半天。”
大伯母斜眼道,“你给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
宴绯雪笑道,“那我以后常来,大伯父好跟着我烤火。”
大伯母道,“你们生意忙,平时自己多休息。”
她说着,拉着三个孩子烤手心。不一会儿,浑身热乎了,孩子们才嘻嘻闹闹跑去村里找小伙伴玩。
孩子们一走,火坑周边空了很多,火也越烧越大。
大伯母边烧火边和宴绯雪拉家常,说大伯父非要给家里刷漆翻新,让燕镇体体面面的成亲。
“燕镇两人今后是要在城里买房子,村子里就没必要折腾了。他非不听我的话。”
在烧火准备杀鸡的大伯父一听,继续刚才争论的话头,从灶后仰着脖子道,“成亲是人生大事,肯定要风风光光的,再说翻新了我们自己住着也方便。”
大伯母家比宴绯雪那屋子稍微好一点,宴绯雪以前住的是祖屋,大伯母家是后面修的。但也只得一个空架子,里面确实家徒四壁。
宴绯雪道,“这回我站大伯父,你们辛苦操劳半辈子,也要为自己打算呀。不说跟着孩子享清福,你们自己手上的银子要舍得给自己花。”
“如果今后大伯母跟着两个哥哥去城里住,那这老房子确实没必要翻新了。”
“我才不要跟着他们去住,到时候抱孙子了,过去带带。”
宴绯雪笑道,“那还是翻新下。”
大伯母虽然舍不得银子,但在宴绯雪劝说下还是同意了。
要是以后两个儿子在城里住习惯了,回来住着破屋子估计难受。
小孙孙也不能委屈,如果不喜欢村里屋子,孩子也不喜欢来。
大伯母想着想着嘴角就笑出来了,盼了多年的事情终于要快了。
“哎,不知道燕椿这小子什么时候有动静,你们平日见着他和酒楼里的哥儿有走的近吗?”
“没有,燕椿性子跳脱机灵,和谁都说得上两句话。”
大伯母起身,又端来些瓜子坚果之类的,平时两个儿子都给他们买的有。
大伯母知道宴绯雪喜欢吃家里的蜜桔,给他挑了一个饱满好看的递去,“燕椿去江县买荔枝树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喜乐村现在已经开始开荒了,同时宴绯雪也买了几块熟田,先试着种荔枝树苗品种。
买荔枝树苗要去七百里外的江县买,江县是除开岭南外,内部腹地唯一的荔枝产区。
燕椿不仅要去那里买树苗,还得请两位老师傅过来教受种植荔枝技术。
他基本和宴绯雪同时出发,但两个月过去了,理应要回来了。
要不是中途送了书信回来,都要怀疑燕椿出了什么事儿。
书信说请当地的师傅来遥山县,不好请。都说安土重迁故土难离,年纪大的老师傅更加讲究落叶归根。
所以燕椿这就耽搁上了。他写信说自己边拜师学艺,边软磨硬泡,看能不能把老师傅请来。
宴绯雪剥着橘子,开口道,“他应该会赶在年前回来。”
“我们钱庄还有几天要开业了,到时候大伯母你们来捧场看热闹啊。”
大伯母惊讶,“这么快啊,钱庄还真开起来了。”
她看向一旁烧红薯的白微澜,“小白能干啊。”
白微澜擡头笑道,“钱庄,我可一点都没插手,都是晏晏操持的。”
大伯父道,“你大伯母真是……嘴巴就是得罪人,不知道两碗水端平。”
大伯母扭头睨视他一眼,“我以前就说宴哥儿处事周到脑子好使啊。”
她而后看向宴绯雪,“我就知道你不会比小白差。”
大伯母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找补的时候,只听白微澜道,“大伯母眼光真好,我家晏晏确实最厉害。”
大伯母笑道,“小白嘴巴还是那么甜。”
几人说着话,大伯父已经把锅里水烧开了,提着开水出门准备杀鸡。
虽然宴绯雪他们不见得爱吃,但村里招待人就是这么几样,一般客人还没这么丰盛。
家里来客杀鸡杀鸭的,要么是招待贵客要么是招待至亲。
灶屋门一开,寒风涌进,火坑里的火苗被吹的乱晃。
背后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袭来,大伯母扭头看着门开着,嘀咕道,“每次说顺手关门顺手关门就是记不住。”
她起身去关门,结果就听见门外院子,响起陌生的男人声音。
大伯母仔细一听,原来是打听他们关于赊账用钱的问题。
来人自称是丰康钱庄的伙计,现在来村子给乡亲们送年货了。
说是年货,其实就是两颗鸡蛋两个白面馒头。
不过这个对于村里人来说,都是好东西。
那小伙子从布袋子里掏鸡蛋往大伯父手里塞,然后问翻年开春买草料谷种、农具等的打算,还问钱够不够之类的。
大伯父手心沾着草灰,在胳膊上划拉两下,接过鸡蛋道,“哎呀你们太客气了。”
那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打量院子。他特意在村子里挑了寒酸破败的屋子,本来找到一家破烂的,但走近一看是荒屋。
而后顺着田埂看到这院子,看着也不像是个富裕的,便进门打听一番赊账倒账的情况。
大伯父一听,“不用赊账啊。”
“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家后院子养的鸡鸭,你看像是要赊账的吗?”
小伙子道,“你们养鸡养鸭,一天就得吃十几斤苞谷吧,手里总有不方便的时候。老伯要是差钱,可以找我们钱庄借,鸡鸭卖了就可以还钱了。”
大伯父瞪眼他,“你瞧不起谁啊,怎么就笃定我差钱?”
那小伙子被大伯父凶了一顿,悻悻转身走了。
小伙子走后,大伯母出来道,“你给人说这么多干什么,还拿人家东西。”
大伯父得意道,“这有什么,我什么都没说,还得两鸡蛋。”
听见动静的宴绯雪两人也出来了,他们站在院子里,只见那伙计东张西望,慢慢朝狗蛋家里走去了。
白微澜道,“他们这法子,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宴绯雪点头,“只是小伙计不太行。”
大伯母摇头,“现在赊账的少了,二十几年前,朝廷和北漠打仗,打了六年。每年给我们加派不同的赋税,日子都困难不好过,商铺东西卖不出去,老板只能同意赊账了。”
朝廷打仗缺钱,就管百姓层层剥削。
那时候民生凋敝,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的铺子,几十年前做生意大多都是赊账。
好比种子商,他们年前就找当铺借钱,然后拿着钱去外地采买种子;开春的时候就把种子赊卖给农户,农户到秋收卖钱后,就给种子商还钱。种子商再给当铺还钱。
不过最近十多年风调雨顺的,赊账也渐渐少了。
钱多余还用这种方法刺激借贷,说明他对老家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十年前。
大伯母道,“城里不是你们一家钱庄吗,怎么又冒出一家了?”
白微澜笑道,“开钱庄赚钱啊,大家都想开。”
大伯父见媳妇儿皱眉操心,“瞎担心什么,两孩子都是聪明人,没过不去的东西。”
冬天天色黑的早,大伯母家饭菜下午就香了。几人吃完饭菜,灰蒙蒙的夕阳泛着黄晕还高高挂着。
大伯母找了个竹篮子,给宴绯雪装了好些自己家做的酸辣椒。在秋天把长个长个的海椒洗干净用坛子泡着,冬天的时候特别下饭菜。
宴绯雪见大伯母抓了一大把后,拦住还要准备抓的手,“这个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会坏掉的。”
大伯母坚持道,“小白喜欢吃酸辣椒炒腊肉,我看他就是喜欢吃这个菜,你就让他吃吧。”
白微澜闻言笑了出来,“那是大伯母手艺好。”
而后大伯母又抓了好些渣管椒、一些晒干的山菌、竹笋等干菜。还装了大半麻袋蜜桔。
宴绯雪忙说够了,只见院子里大伯父提着锄头回来了。
他吃完饭,就去田里给他们扯萝卜去了,顺道还挖了好些折耳根。
红萝卜叶子嫩闪闪的,萝卜头长得手腕细长,从地里拔出来脆裂了萝卜纹路,一看就很脆嫩。
大伯父道,“别看你们在城里也能买着吃,你大伯母种的红萝卜在村子里最甜,临着田埂那快地,都被路人薅凸了。”
“这折耳根也是,别看着城里的白净,自家吃还是挖山里的香。那些洗的发白发亮的,都是用硫磺熏过的,吃肚子里不行,还是自家东西最安全。”
宴绯雪点头,“确实大伯母种的萝卜,泡酸萝卜都好吃些,我前些日子在闻登州,怎么都泡出来家里的味道。”
“就是说,少你大伯母的萝卜撒。”大伯父骄傲道。
一旁三个孩子听馋了,已经开始扯着萝卜要吃了。
放鹤拿着柴刀削皮,大伯父道,“吃萝卜谁削皮啊,这一削就把最好吃的给削掉了。”大伯父说着,拿过放鹤手里的萝卜,教孩子们用指甲剥萝卜皮。
放鹤好奇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宴哥哥每次吃萝卜都是拿刀削。”
红萝卜皮很好剥,用柴刀给萝卜去叶子,顺着萝卜顶头弄出一个小口子;沿着红皮纹理慢慢剥下,露出里面光滑白腻的萝卜肉。
咬一口,脆脆甜甜口齿生津,尤其是叶子顶端那头最甜。
放鹤吃的满足,他刚刚吃了三碗饭说撑的不行,现在嘴巴啪叽的响,边吃边说好甜。
三个孩子吃的香甜,白微澜也剥一根尝了下,脆脆甜甜汁水还很多。他吃一口嗯了声不错,然后就递给宴绯雪。
宴绯雪假装没看到,自己剥自己的。
白微澜这才注意到两个长辈还看着呢。他笑笑自己啃着萝卜吃。
两人又去苏大夫家里坐了下,然后趁着天还没黑,便赶车回城。
回到城里,白微澜又去衙门里坐了下。
告诉来镜明开钱庄的日子,叫他到时候来捧个场。
衙门里拉着素缟白帐,白微澜还只在衙门口就听见哭悼声。
他心头一震,畅通无阻进入仪门,只见来镜明带着一众衙役,正对着香案行哭临礼。
听着哭声内容,白微澜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先皇驾崩按照礼制,百官要在府衙设立香案,朝夕哭悼一个月。
白微澜自己便去偏厅等仪式结束,来镜明没一会儿也来了。
白微澜之前回来就找过来镜明,关于闻登州的情况早就告诉了来镜明,此时只要说开钱庄的事情。
来镜明也知道现在州里要开分号,也为白微澜捏一把汗。
不过白微澜好像成竹在胸,来镜明便也没多言。
年底闲聊总免不了回望今年一年的情况,加上先皇驾崩,来镜明感慨良多。
他说上任第一年多亏了白微澜协助帮忙,不然遥山县一堆烂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支撑起来。
还说自己年底劳绩评定的时候得了一个优甲,全州七十二个县,只评出三个。最穷的遥山县县令得到一个,算是在州里扬名了。
还说自己今年赋税超额上缴朝廷,比起州里的绝大部分县都要好不少。
听到这里,白微澜缓和的面色开始皱起眉头了。
“怎么了,有问题吗?”
白微澜道,“估计现在州知府恨你恨的牙痒痒。你起运京城的税银和粮食比以往都多七成,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为什么一个年年末位的最穷遥山县,今年完税比州里其他县好。”
要是换个没人脉的年轻县令,估计早就被暗地里使绊子参倒了。但州巡察使是太傅一脉的,自然不用卖知府的面子。
“整个州都在贪墨,你这点白,快刺瞎他们眼睛了。”
来镜明面色逐渐严肃,透着后知后觉的惊诧与无奈。而后神情变成了义无反顾的大气凛然。
白微澜道,“劣币驱逐良币,不过,那州知府快引退了,估计也没心思折腾,只想多贪点养老钱。”
来镜明叹息道,“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希望在新帝手上,朝廷能整顿朝纲,河清海晏。”
他说着,似想起什么,扭头看白微澜,疑惑低声问道,“我才知道三皇子也薨逝了。”
“邸报还没发出来,消息从闻登州传来的,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据说是剿匪被山匪杀了。”
来镜明感叹大义,“这也是为天下苍生积福祉了。”
白微澜意味不明笑了下,“那是肯定的。”
不能活着继续为非作歹,天下少一蛀虫祸害,也算是百姓福气。
不过,经来镜明这一提醒,白微澜才注意到三皇子的消息才放出来。
现在天下都在议论先帝驾崩的事情,三皇子的死倒是谈论的很少。
三皇子的死,顾凛柏没有立马公布出来,而是等皇帝死了才公布。
像是故意用皇帝驾崩来遮掩三皇子的死。
可顾凛柏怎么能掐的这么准?
或许他知晓皇帝会什么时候死?
白微澜从衙门里出来,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顾凛柏给他一种熟悉又谜团的感觉。
白微澜回到家里,媳妇儿和孩子们都在书房看书。
书房里烧了炭火,麒麟香炉也点了香薰,两排烛火架上的白蜡正烧的旺。
宴绯雪正在书案上提笔写什么东西,白微澜走近俯身一看,是年节走动送礼的琐事。
“这么早就操心这些?”
小栗儿听见白微澜声音,立马把书本放书案上,伸手要白微澜抱。白微澜身上带着点寒气,摆手道,“你别过来。”
小栗儿嘿嘿哈哈跑的更快了,“小栗儿给父亲暖手手。”
白微澜架不住小栗儿缠着,最后抱起了小栗儿,拿自己指尖戳孩子软乎乎的脸颊。
宴绯雪看他俩玩的不亦乐乎,笑着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好些事情提前准备着好。”
“钱庄开业后,可能会有新的事情要忙起来。”
白微澜纠结道,“那我再物色个管家吧。”
他虽然不喜家里再添人,但是今后生意越做越大的话,是要有个管家帮忙打点这些礼节琐碎。
还真让李润竹那管家说对了,这个家没有管家,累的就是媳妇儿。
不过,目前好像并不需要管家。
白微澜内心想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对宴绯雪道,“这些就别忙了吧。叫酒楼的王掌柜处理,他应该都熟悉。”
宴绯雪对白微澜真是无奈,全是甩手掌柜,丝毫不知道年底掌柜最忙,清账就得一个月。
“王掌柜最近哪有时间。”
白微澜不理解道,“他一个掌柜,一年到头就是整理账本做做账目。我们酒楼账目清晰又没要他搞什么钻空子的财税,至于一年到头理不清还要年底赶工吗?”
白微澜说着,越发觉得王掌柜的差事不值得他一个月八两的月俸。
宴绯雪笑他平时不管账,现在数落起来倒是一堆牢骚。
“王掌柜平时除了核账外,还有控制成本。每个食材采买时要支付的厘金不同,他要根据市价和酒楼售卖情况,扬长避短优化赋税支出。”
“就这么说吧,你在前面开源,他在后面节流。”
白微澜自是知道的,只是现在有点把情绪迁移到王掌柜身上了。
要他整理个礼单也不难吧,加银子年底分红多一点,事情不就解决了。
宴绯雪摇头,“虽然王掌柜可能看在银子愿意做,但我想还是要专人专事。一个人身兼数职总有精力不怠的时候,同时要是不想干了,后续交接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行吧,我再物色物色。”白微澜妥协道。
“我想试试。”
谷雨紧着话头间隙,想法从嘴里脱口而出,望着两人目光紧巴巴的。
宴绯雪微讶,白微澜怀里的小栗儿已经拍手鼓掌了,“谷雨哥哥好厉害。”
放鹤震惊的望着谷雨,一种我还在玩耍,你怎么就开始做大人了。
放鹤道,“那我也想和谷雨试试。”
宴绯雪点头,“你们两个一起倒是很契合,慢慢跟着我做吧。”
正好没多久孩子们也要放寒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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