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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1 / 2)

救人

雨雪霏霏,京城各个城门张贴了要犯判刑的告示。

打年货的百姓、卖东西的商贩只匆匆瞥一眼,而后就埋头赶路或者吆喝自己的生意。

京城底下无新鲜事,无非就是大奸商又擅自开铜矿。

真是利欲熏心,果然闻登州都是蛮夷之地冥顽不灵。

之前不就禁止开矿……

百姓只看一眼凑热闹,唯一记住的还是白这个姓氏。

那白大少爷败家事迹轰动京城。

把百年基业祸祸光了,爹娘弟弟都在苦命磨豆腐,自己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奸商。

一个陌生男人此时看着告示蹙起了眉头,而后握着腰间的佩剑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

破败的巷子里,一个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人挑着豆腐边走边吆喝。

路人拿一粒碎银买一块五文钱的豆腐,但老人没有铜钱找零,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意错过。

殊不知这是旁人故意耍他,看他窘迫出丑;但他此时已无暇顾及,心里只有遗憾惋惜。

要是他儿子没把铜板拿出去赌,这单生意就成了。

昔日京城首富,竟然因为五文钱的生意垂头丧气。

正当老人懊恼叹气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人跑进巷子,因为宿醉他脚步偏三倒四的,衣衫褴褛扇着异味。

大冬天的路人都掩鼻而走,那人却毫不在乎,一副仇怨得报、报应不爽的激动大喊:

“爹,那杂种开春斩立决!”

那老人一听瞬间老泪纵横,仰天直叹,“真是祖宗显灵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那不肖子孙就该千刀万剐!”

“当初就该捂死他,算命先生都说是大凶之兆了,怪我一时心慈手软!”

老人恨的咬牙切齿,那年轻人兴奋的满脸通红,又不确定道,“爹,你说杂种的舅舅会不会出手救他?”

那老人干枯的眼皮像是与下眼睑黏合一般,只露出一丝眼缝,细看里面只一道浑浊的光亮。

他轻蔑道,“他舅舅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会去救那杂种不孝子?”

白微澜的舅舅,还真出现在火房内了。

周扶明站在火房内,看了眼陋室书案上的画稿,而后看向白微澜两人。

他在打量两人的时候,宴绯雪也在毫不避讳的打量他。

脸庞削长鬓角修理的熨帖,五官端正眉眼透着雅正严肃之气,看着像是不茍言笑之人。

只是现在,他皱起的眉心还有苛责的眼神,让他的面相看着有些薄凉自私。

正当周扶明开口呵斥白微澜说吴吉语的事情时,白微澜先开口了。

白微澜满不在乎带着点讥笑道,“周大人莫非觉得我一个将死之人,还会听你训诫吧?”

周扶明紧皱眉眼,双手负背,端着长辈气派深深的看向白微澜。

“你自小就性子张狂阴郁又孤僻,我原先以为,是你小时候经历导致性情缺陷需要礼教引正,结果到现在你更是变本加厉,你让我如何面对你死去的娘。”

宴绯雪目光咻地紧缩,清凌凌的眼底映着周扶明那张虚伪又刻薄的脸。

他口中的白微澜是陌生的。

即使,最开始白微澜脾气暴躁易怒整日阴沉着脸,但是只要他一逗,白微澜就又气又别扭的乖乖就范。

虽然白微澜性子孤僻不喜欢外人打扰他的领地,但他对家人对朋友是完全毫无保留的热忱。

这样好的白微澜,被周扶明以高高在上的长辈身份贬低打压;白微澜的少年时期是如何难熬,又如何不叛逆张狂。

白微澜就像是一只失去母亲庇护的幼犬,他年幼备受欺辱,本以为重新有了家,结果还是换一个地方流浪。

不安缺爱的环境中他暴躁易怒动不动就龇牙炸毛,但他始终一身利刺傲骨,没有和那些乌合之众的败类搅合、逼迫自己合群。

而这些,在他看来是心疼是骄傲的地方,竟然被周扶明说成孤僻阴郁说成性子缺陷。

还假惺惺说如何面对白微澜死去的娘亲。

宴绯雪眼神阴冷,却笑意晏晏道,“周大人你死了,就自然可以面对阿澜的娘了。到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番话吗?”

“不过也情有可原,也许周大人本来就没得到正常的亲子关系教导,又如何指望您能教好别人?”

他看着周扶明戒备又极力忍藏着怒意,慢悠悠道:

“哦,周大人也可能见不到阿澜的娘亲,毕竟作恶的人,会下十八层地狱。”

周扶明气的手臂绷的紧直,但面上只是怒意一瞬,很快便冷静下来。

不和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他这次来,是要白微澜为自己犯的罪孽做赎罪,要给吴吉语道歉,并且对方的要求——也是以牙还牙。

周扶明道,“为了你夫郎,你切勿意气用事,还是向吴家低头应了他们的要求,不然以后你夫郎的日子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

白微澜是一点都听不得这些。

他怒极反笑。

失望一次次浇灭期待的热意,血亲之间早就变成了薄凉。

他只慢慢从椅子上前倾,看向周扶明那张恶心的脸,低声清晰吐出二字:

“军饷。”

霎时,周扶明眼神泄露一丝震惊。

这两个字足以让周扶明心弦紧绷。

他淡淡看向白微澜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微澜道,“舅舅,你确定我要说出来吗?”

周扶明临危不乱定定看着白微澜,没有丝毫反应。

白微澜点头,后仰在椅子靠上,吊儿郎当大声道,“北漠、二十几年了?”

惊惧坠落心底,周扶明心气短了一截儿。

他眼皮颤抖一下,而后死死盯着白微澜,低声喝止道,“你在瞎说什么,你个疯子,自己死也想要拖我下水。”

“白眼狼!”

“哼,我们两人要是没事,舅舅自然没事。”

周扶明满不在乎看向白微澜,人都被关在火房不得出去,你能怎么办。

“那可让舅舅失望了,所有往来信件都在我脑子里,进京城之前,我就留了后手,要是我判死刑了,就有人会给舅舅送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舅舅还记不记得当年内容?要是记不住,我现在就可以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周扶明官场沉浮多年,早已修炼的不露破绽,但此时被对面两个后辈,连接气的面色阴沉又惶惶如临大敌。

不过,他盯了白微澜半晌,最后拂袖怒走。

要是白微澜诈他……这狼崽子从小就冷漠不通人性。

在周扶明开门的时候,白微澜笃定又蔑视道,“舅舅要不了几天就会再跑来求我。”

周扶明顿了下,而后像背后有凶兽似的,飞快开门逃了出去。

可他逃也没有用啊。

不,也有用。

起码,他要通知他背后的同伙不是。

白微澜想着,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

宴绯雪则是若有所思,看向白微澜有些欲言又止。

白微澜见状,收敛神情,伸手勾住宴绯雪的腰,把人放自己双膝上抱着。

“想到什么了?”

宴绯雪低声道,“我有一个猜测,当年你舅舅侵吞了军饷,但是前方打仗吃紧朝廷又严令他筹集军饷,他是不是把你娘嫁给白家了?”

简而言之,周扶明很有可能是为了填补军饷空缺,和白家联姻了。

白微澜瞬间变脸,但此时门外响起了交谈笑声。

“宴大人真是爱子之心拳拳心切啊,要是换了旁人早就避之不及,您还来特意探监。”

宴德席叹气道,“这孩子,是我欠他良多。”

狱卒一脸恭敬道,“是他这辈子没福气。”

宴德席摇头不语神色凄哀。

临近火房的时候,那狱卒弯着身子边开铁锁边叮嘱道,“宴大人,您身份尊贵切忌小心呐,里面关的哪是人,分明就是疯狗,见谁咬谁。”

吴吉语到现在还昏迷中,据说老根儿完全是接续不上了。

“没事,这份怒意也难以燃烧我心里的遗憾和愧疚。”

哗啦一声,门开了。

两边人一打照面,宴德席眼前便一亮。

看着宴绯雪那张脸满是怀念和感叹。

简直太像杜娘了。

往事自动浮现。

年轻时的郎情妾意重新涌上心头,摧枯拉朽的袭卷宴德席多年积郁在胸腔的屈辱和白眼;此时对宴绯雪真真生出了几分舐犊情深。

他生的风流隽雅,此时哆嗦着嘴皮子,深深唤道:

“宴儿……”

宴绯雪面无表情。

“阿澜,给我打他。”

没等宴德席从沉浸的父子深情反应过来,白微澜的拳头已经砰砰砸他脸上。

宴德席胸腔里的千言万语化成破碎痛楚又惊诧的呻-吟。

火房里,白微澜单方面拳打脚踢拳拳到肉,地上宴德席抱头蜷缩。

白微澜越打越凶,不仅是恨怒之气加持,更是因为他打的过啊。

平时被小六嘲笑身手不行,他完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吗。

听见动静的狱卒急忙开门进来,只见人影随着一阵寒风砸来。

噗通一声,当朝权势了得的吏部尚书直直跪在他们脚下。

那狱卒面色尴尬,颤颤的收回了鞋尖。

几个狱卒急忙扶起宴德席,一狱卒忙着开口训斥宴绯雪。

“罪人宴绯雪,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对待你父亲,枉费宴大人冒着风声前来探视!”

宴绯雪冷笑道,“你快别用‘宴德席’这三个字来玷污‘父亲’这个词了。”

“他以前对我的存在遮遮掩掩,我是他极力掩饰的污点。”

“只不过现在不用仰人鼻息手上有权势了,自然捡起我这个弃子开始父慈子孝的戏码,等着他手底下的人开始对他歌功颂德。”

宴德席已经被揍的口齿不清,他从来没这么当众失态过,此时眼里怒意烧亮,颤巍巍的擡起手指怒戳宴绯雪。

白微澜见状朝门口迈步,他还没迈出步子呢,那狱卒立马扶着人退出去。

像是怕凶犬外逃似的,砰的一声,连忙关上了门。

宴德席风风光光出门,回来是被下人扶着进门。

回到府里的时候,赵书蕴一改往日凶悍霸道,温柔小意的关心宴德席伤势。

宴德席起疑,但赵书蕴说他们之前的矛盾,都是因为宴绯雪引起。

此时宴绯雪要死丈夫、自己又要被充入教司坊,她可不足为惧。

赵书蕴亲自伺候宴德席,给他擦洗伤势然后敷上药膏;

宴德席看着侯府千金温柔顺从的样子,内心的畅快掩盖了身体上的伤痛。

赵书蕴端来汤药准备喂榻上的宴德席。

宴德席看着黑乎乎的汤药一顿,看着赵书蕴道,“这种粗活让下人来就是了,怎能劳累夫人。”

赵书蕴温柔典雅的笑道,“这种细心知冷暖的活计,我怕下人粗手粗脚做不好。”

她说着,拿勺子盛了一勺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擡眼道,“热度刚好,再放一会儿就凉了,还是我亲自喂夫君吧。”

宴德席见她喝下去了,点头又是说一番体己贴心话。

赵书蕴喂完药刚出房门,脸色都来不及阴沉,就听见贴身老嬷嬷附耳上来。

柴房里的花娘说要见夫人。

“正好,我也要找花娘出出气。”赵书蕴摸着脖子上的一圈丝巾,里面遮掩着一道还没结痂的细血痕。

柴房门被打开,通身贵气的主仆二人背着天光,掩鼻看着地上蜷缩衣衫单薄的妇人。

那妇人听见动静,从凌乱蓬头的长发中擡起头。

她面容灰扑扑的苍白,但五官清丽不减,反而透着历经千帆的果决;弯弯柳叶眉下是一双含情淡漠桃花眼,高鼻梁下的唇瓣单薄显得有些冷倔。

赵书蕴看着她那脸眼里闪过嫉妒,明明比她年长五六岁,但时间好像在她身上冻住。

这连月来的折磨,只让人更加憔悴,竟然没生出一丝白发。

不过,赵书蕴看到她那肿胀发红的手指手掌,倒是满意笑了。

“你叫我来做什么。”

花娘从干草堆里坐直,她唇角干裂缺水又冻的发青,眼神却坚定道:

“我要你救宴绯雪。”

赵书蕴听笑了。

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嬷嬷走近一巴掌扇偏了花娘的脸。

“现在清醒了?”

花娘两鬓碎发零散,脸上印着鲜红的五指。

她只扭头望着赵书蕴脖子上的丝巾,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这么些年,我身为风雅楼的老鸨,睡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论是来京里述职的官员还是朝廷里的高官,就连宴德席也对我流连忘返。”

“我想收集夫人的秘密勾当也不是难事,甚至这高门侯府也见不得人。”

“还有,夫人吩咐我做的肮脏事还少吗?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是为夫人背下的,夫人又为了宴德席往上爬自己做了多少腌臜事。”

赵书蕴怒道,“掐死她!”

花娘哼笑了声,毫不避讳甚至挑衅的看着盛怒的赵书蕴。

一旁嬷嬷道,“夫人,这贱人一向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今天敢说定是留了后手。”

赵书蕴深呼一口气,端着主母做派,俯视花娘那张不见慌乱的脸道,“为了一个宴绯雪,值得你背叛我?”

“当年你不过是风雅楼里的二等妓女,你前面杜娘、娟娘处处压你一头,是我把你扶上老鸨位置,掌握楼里生杀大权。”

“京城人只知杜娘的才情无双温柔似水,娟娘英姿飒爽聪慧豁达,明明是三个人,却独称她二人京城双殊。”

“后面是我把你捧的红极一时,让你翻身做主,你到头来却背叛我放了宴绯雪,现在还威胁我!”

赵书蕴恨意呵斥,但花娘却一言不发看着她。

“你现在要挟我救宴绯雪,可宴绯雪会感激你吗?”

“他的记忆里只有对他动辄打骂、施加惩罚的毒蛇,而那毒蛇的主人就是他娘的仇人。”

“你这些年阳奉阴违背地帮着宴绯雪,宴绯雪毫不知晓只会恨你,就连娟娘和你也老死不相往来。”

“但你不惜堵上荣华富贵和性命帮她二人,你这么做值吗?”

“你就算现在因为他二人死了,他们知道也只厌恶一句活该,报应不爽。”

花娘听着这挑拨离间,怔怔笑了下。

她看向赵书蕴满是怜悯,“你虽然出身高门大户,自小万千宠爱,但里面有几分是真的?不过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

“你看着一身华服,可里面已经烂到发臭。”

“我虽然肮脏卑贱,但我得到的爱与善比你多。”

赵书蕴只看到她二人压她一头,却看不到她二人是如何照顾帮扶她的。

她被卖入楼里最开始不肯接客,老鸨就把她发给性癖变态的客人,把她折磨的奄奄一息昏死过去。

老鸨不会请郎中看病,只一张席子把她裹起来丢在雪地里。

是杜娘和娟娘两人偷偷把她捡回去,轮流照顾两月后,她才从鬼门关醒过来。

昏迷中,她能听到两人的担忧能感觉到贴心照顾;她们一个像月亮温柔一个像太阳温暖,给她从未体会过的安心和依靠。

她给自己取名花娘,她们连起来就是一朵杜鹃花,永远不分离也永远红艳。

本来她们三人可以一辈子相依为命,都是肮脏卑鄙的男人骗了她们,她们都不听劝阻对男人动了真情。

杜娘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孩子生下来那一刻,她就要决心照顾好孩子不让他重蹈覆辙。

她也一面听赵书蕴的安排,一面暗地收集她和侯府的脏脏事。

往事一闪而过,花娘道,“要想侯府安然无恙,夫人必须救宴绯雪。”

“脏脏事太多,但致命的也不少,夫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她轻声道,“贪墨北征军饷,那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赵书蕴瞳孔瞬间紧缩,映着花娘那张苍白纤弱又狠毒的脸。

不等她脚步踉跄,就听见门外有下人出声道:

“夫人,户部侍郎周大人上门拜访。”

“哎!夫人!”

赵书蕴此时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头晕眼花,一旁老嬷连忙扶住大喊。

仅仅半天,整个京城暗流涌动,多少高官此时人心惶惶坐立难安。

起风了,谁也别想纹丝不动。

此时奕王府门外,一身粗布碎花靛蓝袄子的中年妇人,正急匆匆朝奕王府大门闯进。

朱铜高门下的守卫见民妇擡上石阶,厉声喝止。

那妇人脸上岁月痕迹明显,眼皮耷拉着风霜,眼尾的褶子藏着焦虑难安。

那妇人挺直腰身,端着的气度一点都不像普通农户,反而有一种大家闺秀的从容镇定。

“军爷,请转告你们王爷,碧清有重要事情转告。”

那守卫上下打量妇人一眼,“滚,王府重地岂是随便人都能进的?”

那妇人紧了紧手里的绢布,见对方态度坚决,解开手里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木盒子。

她摸了摸木盒子,眉目间纠结谨慎,却好像又毫无办法只能赌这么一遭了。

妇人喝声道,“把这个交给你家王爷,晚一步,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那守卫见人气势汹汹又面色急惶,探究着接过,打开盒子里一看,是两张图纸。

王府书房内。

此时气氛凝重,书墨香气里几个武将和臣僚各个面红耳赤,显然刚刚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而主位上的男人,面色泰然自若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手指一下下的摸着腰间的玉佩。

男人看不出年龄,但气势深沉似海,身上既有文人的风雅又有武将的杀伐果断。

底下的人见男人从最开始就没表态,有人冒头下跪开口道:

“王爷,属下认为武安侯的建议属实冒险,白微澜虽然是王妃的儿子,但毕竟不是王爷的亲子。”

在坐的都是跟随奕王几十年的心腹,对往事自然一清二楚;可饶是这样,众人听这大块头的话,还是倒吸一口气。

就见坐上的奕王都擡眼朝他看了过来。

那大块头还粗声粗气理直气壮道,“王爷爱屋及乌属下可以理解,但这么多年,白微澜背后桩桩件件的大事,哪一件没有王爷背后的帮扶。救连他重病,最后都是王爷暗地寻来名医医治。”

“王爷对白微澜属实仁至义尽,此时切莫因为救他打草惊蛇,否则王爷伏线千里的大计难保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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