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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姜(2 / 2)

富贵接过那张纸:“此药方乃祖方,密不外传,这人体阴气虚,气滞血瘀,应是这两日又食了寒物,造成的葵水不调,一贴下去,便可缓除大半,三贴便可药到病除。(古丹语)”

“易兄不若也帮我翻译翻译?”

“气滞血瘀,食寒凉之物,乃葵水不调之症。(古丹语)”

富贵手不紧不慢的抓着药材。

领头人又问他们吃哪份?

“随便一份皆治此症。(古丹语)”

富贵将两份药包好给了他。两份药虽不同,却都对症,何况四春亭世代行医,不至于治个葵水不调都治不好。

“这就治完了?”

“应该只是在试我们的医术。他们要我们治的那人,只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尊贵。”

也不知是煎了谁的药,三人呆在另一个房间两个时辰,便有人来领他们出去。

那个女子用药之后症状果真轻了不少,领头人便忙来请他们。

“接下来,应当才是我们要治的那人。”

三人被领着走过一段廊腰,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宫殿。

这般宏伟的建筑物,不是宫殿还能是什么。

不似大肃的宫殿肃穆巍峨,这片绿洲中的国家宫殿精巧极了,用的不是夯土,像是在黄沙中建立,黄沙中铸成。白玉石雕就的圆体围栏,明蓝色的圆顶铺着砖墙,若再细看,上绘着繁复而又和谐的花纹。明明算不上明艳的颜色,在雪色和阳光的相映下,熠熠生辉,华丽奇异。

他们被带到在最高处的圆顶宫殿内,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坐在床边,床上看身量是一个孩子,比易白玉大不了两岁。

屋里所有人都围着白巾,旁边有二十几人,衣装不一,想来也是找来的大夫。

那边人一人一人轮流诊脉,最后只是连连摇头。

领头人同富贵大概讲了讲情况,躺在那里的是他们的小王子,得了恶疾,无人可医。

富贵译给两人,又贴近任风起耳畔道:“我若眨眼,你便谈条件。”

江未先把了把脉,眉目微皱,退到一边细细思忖,也未说能治不能治。轮到任风起时,富贵上前递上一根金蚕丝。

“殿下玉体,我们神医可悬丝诊脉。(古丹语)”

夫人点点头,便让侍女将一端系在他们王子手腕上,另一端富贵扯着递到任风起手上。

任风起瞧见富贵眨了眼,便贴着富贵耳朵问道:“然后怎么办,富贵?”

富贵悄声道:“继续说,别停。”

任风起只得胡诌些,连小时候的打油诗都说出来了,就是为了混个时间。

富贵听的时候还不住点点头,饶像是那回事,待任风起胡诌的差不多,富贵便转身同夫人道:“我们神医说,此疾可治,但有条件。(古丹语)”

“什么条件?(古丹语)”妇人起身,正对着富贵。

“我们先前同那位将军谈过,我们想要一些草药。(古丹语)”富贵指向领头人。

“如果能治好王子的病,草药任你们取之。(古丹语)”

富贵干脆赌了一把,将琉璃盏的名字说了出来:“我们要琉璃盏的解药。(古丹语)”

妇人脸色未变,迟疑了片刻,便也同意了:“没问题。(古丹语)”

富贵有些吃惊,面上却未表露出来,阿枳的毒有救了。

“那么请神医开方。”富贵从旁边人那里取了纸笔,交给任风起。

任风起又照前例,在纸上胡乱画了一通。

富贵接过看了看,便向妇人行礼道:“我这便去抓药。”

药是富贵抓的,也是是富贵自己煎的,连带着煎药的锅子都是富贵同商队扛来的。

希望在前,他从未感觉煎药的时光过的如此缓慢。

他已经开始盘算解药要经过多少国家,多少城池,跨过多远的大漠、长河、青山、落日,多久风雪,多少时辰多少日月,能到达远方的临京城,去救他心仪的姑娘。女侠能重新拿起刀剑,潇洒肆意。

到底是相思最扰不归人。

烟熏火燎三个时辰,易师傅终于将药煎成小儿最不喜的黑不溜秋的样子。

焦灼的并非只有富贵,任风起平日那么爱说话的人,在殿中干巴巴等了三个时辰,连口水都未用。

见到富贵时两眼放光,像极了被拍花子的小孩瞧见官府似的,活脱脱的救星。

“殿下,已成。”

有两人用银针检测片刻,见银针未发黑便将药喂给了小王子。

殿中的一些大夫被遣散回去,殿中只剩几个穿着一致金发碧眼的大夫,应当是巾姜国的御医了。

富贵、任风起、江未他们去了旁边的房间。

“千秋兄对小王子的恶疾有何见地?我自三岁始学医,尔来十几年,那病竟透着几分诡异。”

“那不是病,那是毒。江家世代治病救人,却不长于毒,因而以江兄之能力,非是不能诊出,而是诊错了方向。”富贵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江未看着任风起几乎所有的回话都由富贵待答,便问道:“千秋兄说话一向这般吝于言辞?”

“是啊,千秋他一向话少,不喜面见生人。”

江未一拍手掌,当即笑道“原来如此,千秋兄有隐士之风。”

他又补道:“不过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可否容在下看看方才的药方。”

“江兄确定能看懂?”富贵直接将药方给他。

“我自小见过的药方能堆两座临京的齐天楼,怎会……看不懂……”江未拿着药方声音渐小,方才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清澈的好笑。

他是真看不懂,称得上鬼画符都算上高攀。是他见识少了!

“江兄想看我便誊抄一份给你吧。”富贵有些哭笑不得。

江未双手握住富贵的手,满脸的相见恨晚,又怪不好意思的瞧了眼任风起。

任风起也是有些心虚,便点点头。

富贵提笔写下:“上面的都是平常药,想来药性江兄是清楚的,想必一看便知。”

“不过为何巾姜远离大肃,中的毒还是中原才有的毒?”

富贵先前乍一听有琉璃盏的解药,便将诸事都抛之脑后,未曾细想此毒的来处。

“确实有些奇怪,而且他们特地去大肃将我找来,像是知道大肃能找到治病解毒的人。”

“说起来,江兄是如何从边境七城过来的?”

江未只摇了摇头:“我在来的时候,有段时间是没有意识的。但应当是从边境七城过来的,我当时被抓去魔教治病,之后他们走时还给我找了辆马车把我送回去,无奈那马夫是个拿钱不办事的,失了路,把我直接从灵州带去了丹州。

后来我才知道,那车夫拿了一大笔银子,便歇了干这营生的想法,只想回家。

我便拿身上的玉佩买了他的马,打算自己回去,路上又遇到了许些流民,似乎有疫,我又停留了一段时间。结果就被那一群人给瞧上了。

他们汉话不太会说,只说让我救一个人。我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车,有段时间我应当是中了迷香,但我身上没药,解不了它。

我觉得不太对就想跑,谁知道被逮了,就给我锁上了,还一个劲的跟我说,求我救一人。

我心软了,是吧,我家祖祖辈辈都是行医的,好歹是条命,我就问他得了什么症,他们十几个人愣是没给我整明白,我是连指带画了半天,才给大概整明白什么病症。

但我身上又没药,正巧看到你们商队了,想着商队应该会有药,便让他们领着我去买。剩下的你们也就知道了。”

这位江公子是一点不比任风起的话少。

富贵任风起二人拍了拍江未的肩膀:“江兄此路,甚是坎坷。”

门外,一阵细碎的铃铛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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