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晚上,徐冷书都还在回忆下午那句夹子“喵”。
靠,这真是碳基生物能发出的声音?
有点后悔,怎么会突然就冲梁时南“喵”了一句,真是脑子一热。
他扒着床沿往下看还在座位上奋笔疾书的梁时南,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还不睡?”
对面床的熊宏伟打配合似的,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呼噜,然后含糊不清的,不知道说梦话还是在回复徐冷书,发出几声呓语:“睡……”
徐冷书:“……”
大哥,不是问你。
床下的梁时南正巧仰头望上来,台灯的光线顺着他的鼻梁眉骨形成如滤镜般的光影。
他们在寂静的深夜里注视着彼此。
梁时南轻声启唇:“我写完就睡。”
“今天手还好吗?”徐冷书问他。
梁时南微微颔首:“昨天去换药了,伤口正在愈合。”他怕徐冷书担心,又多一句,“医生说再吃一天消炎药就行了,之后涂些药和祛疤的产品。”
“嗯,那就好。”话问完了,但徐冷书没缩回脑袋,梁时南也没低下头。
徐冷书干脆往外趴了点儿,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一角,剩余内容被梁时南身体挡住了,但八成能估到是张琼布置的那篇议论文。
“明天早读再补吧,今天太晚了。”徐冷书拍拍他的枕头,“快来。”
梁时南眼尾轻轻往下落了落,嘴角勾起,哄人似的语气:“马上,最后一段了。”
最近柳絮飞的欢,今夜起了风,吹窗台的声音猎猎,卷着几团小型云朵似的柳絮飘过。
屋内却是温凉舒适的,台灯铺出了一扇朦胧,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徐冷书从被子里抽出两只手,在下颌边叠着。
是个安眠的姿势。
惬意而温柔地夜晚,梁时南也回复他:“晚安。”
翌日。
周一上课格外困倦,不过徐冷书更关心的是梁时南的月考成绩。
早读结束他就往办公室蹿,老师都没来齐,唯独他在里面负手来回走动。
好不容易进来一个老师,运气好,是改卷狂魔张琼。
“这姿势,校长在学校里走路都做不到你这么有官架子。”张琼放好包坐下,调侃道,“莅临办公室有何贵干啊。”
徐冷书立马问:“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这才两天,哪那么快。”张琼擡头瞄他,“你急什么。”
“实不相瞒我就是急急国王,”徐冷书凑脑袋过去,“那语文卷子您肯定改完了吧?”
张琼纳闷:“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在意成绩啊,”她从包里把一卷卷子都掏出来,“这回心虚了是吧。”
其他班卷子倒还好,都是机改,但对于零班这种单独命题的,机改就是脱裤子放屁,所以都是把特制的答题卡封了,各个老师自己手改。
答题卡左边的姓名栏全部都用胶水封住了,但这几年了,张琼对班上人的字了如指掌,有没有名字都差不多。
比如徐冷书那作文惯用的漂移字体,张琼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翻到徐冷书的答题卡,正准备说两句,徐冷书就哗哗地拨动剩下的卡,翻来覆去才找到梁时南。
该说不说,虽然是班上最后一名,但梁时南的字绝对可以算是班上第一名,标准行楷遒劲有力,放在答题卡里甚至不用看内容都会觉得是一篇锦绣华章。
“113,还可以诶,”徐冷书开始扫描梁时南的试卷,“这个翻译……扣的分有点多。”他自顾自地往后看,完了皱眉道,“大魔王,这么好看的字你舍得扣15分?”
试卷被一双纤柔的手掌压下,张琼望着他:“你还知道惦记别人作文扣多少分?”
徐冷书缩回手,清了清嗓子,大概知道张琼要说他什么。
“你不会告诉我你第三道选择题是忘记了涂卡吧。”张琼说。
徐冷书讲了句很渣男的话:“我说是的话,你会开心一点吗?”
张琼抱臂:“那你为什么不填,是嫌分太高了还是年级第一的位置坐腻了?”
“万人之上的位置总是孤独的,”徐冷书指着自己的分数,“其实124分也已经很好啦。”
“滚。”张琼关上试卷,“回班上别乱说,成绩都还没出来。”
徐冷书给她敬礼:“Yes,Mada!”
一回班,徐冷书就往梁时南座位上找,但没见人,他纳闷了一阵,等了好几分钟才等到梁时南从后门进来。
“你去哪儿了?”徐冷书问。
梁时南坐下,给徐冷书桌上放了一盒巧克力。
“嗯?”徐冷书托着那盒巧克力,难以置信地看着梁时南,“这……”
梁时南这人怎么这样。
怎么送同桌粉色爱心的巧克力啊!
徐冷书抓了抓耳朵,有点懵。
情人节早过了,520也还没到,这巧克力真是送的不明不白的。
应该不会有那层意思吧。
不会吧不会吧……
第九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