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
大概是心情太激动，徐冷书难得在做完以后没有倒头睡过去。
同梁时南在浴室里折腾完，他挂在梁时南身上说饿了，梁时南便问他想吃什么。
“冰箱里还有速冻水饺，”徐冷书建议，“煮两碗吧。”
单人宿舍的厨房小到只能站一个人，徐冷书懒洋洋的指挥梁时南干活，活像个地主老财，等饺子快要出锅了，徐冷书挤到门边闻了闻，说：“我买的饺子真香。”
梁时南笑着掐他的腰，徐冷书到处躲，最后逃出了厨房，被梁时南压在沙发上。
徐冷书按住他的唇：“不做了，屁股痛。”
“我看看。”
他说要看，其实就是故意挠徐冷书痒痒，把徐冷书弄得在沙发上打滚。
窗外冬雀飞过，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梁时南安静下来，放过了徐冷书：“吃饺子去，吃完早点睡。”
徐冷书搂着他肩膀：“你背我过去。”
梁时南把他抱过去了。
简易餐桌坐两个人都属勉强，徐冷书看梁时南一条腿支在外面，戳到沙发边，不禁羡慕道：“我这单人宿舍还是申请了半年才申请下来，不像你，一到杨城就有人给你准备大公寓。”
梁时南鼓励他：“在北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间单人宿舍已经很厉害了。”
“梁时南，”徐冷书用胳膊撞他，“你觉得房子大点好还是小点好。”
“小点吧，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刚好，”梁时南说，“这样会感觉亲密一些。”
徐冷书：“那万一我们吵架怎么办。”
“我去睡沙发？”梁时南问。
徐冷书：“你意思就是说以后要和我吵架咯？”
梁时南是没想到还有后手，无奈地摇旗：“我投降。”
徐冷书颇为满意，给梁时南塞了一个自己碗里的饺子：“赏你了。”
吃饱又睡不着，凌晨三点，徐冷书带领梁时南巡逻自己的蜗居，就那么四十平方不到，徐冷书介绍了十多分钟，小到他在地摊上淘到的可爱玩偶也要说给梁时南听。
“好了，今天的大冒险到这里结束，”徐冷书推梁时南后背，“到睡觉时间了。”
两人走进卧室，脚步均是一顿。
光记得清理自己了，床上还是一片狼藉，正显示着刚才二人有多么荒唐。
徐冷书脸上微微发热：“我换个床单。”
“我来吧。”
“不行，我家得我来。”徐冷书说。
梁时南调侃自己：“我换习惯了，快的很。”
徐冷书哼哼两声，两分钟后躺在新的床单上。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贡问。”徐冷书问他。
“嗯，”梁时南侧身搂着他，“明天要早八？”
“早不了一点，”徐冷书抓起手机，“我请两个小时假睡觉好了，晚上再加班加回来。”
他动了动。
刚才两人叠在一起没发觉，现在平躺着，倒是知道自己这一米五乘两米的床多么不适合梁时南加入。
“你什么时候回去？”徐冷书问他。
“明天晚上，”梁时南说，“后天早上要和其他公司开会。”
徐冷书嘴角耷拉下来，往梁时南怀里蹭：“真就一天啊。”
“对不起，”梁时南吻了吻他头顶，“最近临近年关，实在抽不开身，不然可以多留几天。”
“好吧。”徐冷书擡头，“那年后可以匀一周时间出来吗？”
梁时南眉梢轻动：“要带我回家吗？”
徐冷书愣了愣，梁时南显然也从他的眼神里读到自己猜错了。
“嗯……回家也可以。”徐冷书立刻挽回，“那先回家一趟。”
梁时南垂眸：“不方便的话不去也没关系。”
徐冷书最受不了梁时南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攥着他的手：“去，干嘛不去，又不是见不得人。”他抿唇，“我爸妈知道的，我最喜欢你。”
“真的吗？”
“嗯。”徐冷书说，“高考毕业以后，他们问过我，想不想出国读大学。”他搓了搓梁时南的手指，“我那么好的成绩，但凡不是疯了都不会叫我出国读大学，他们这么问，无非是叫我去找你。”
高中时期梁时南虽然没有过多接触徐冷书的父母，但见徐冷书这样的性格，也明白他的父母一定给了他很多的爱，所以梁时南对徐冷书父母的建议并没有觉得惊讶。
徐冷书从床头拿手机，哐哐翻着聊天记录，找到那一条举到梁时南面前：“我本来要去的，但是有人不回复我。”
聊天界面上显示徐冷书发给梁时南：【梁时南，我能知道你在哪所大学吗？】
梁时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那时候状态不是很好……在国外也被梁起勋管着，不可能让你过来一起受苦。”他说，“而且，我在国外重读了高三，比你晚一年高考，那时候应该还不知道学校。”
“原来是这样。”徐冷书又搓搓他的后背安慰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才问，“梁起勋他……”
“他完了，”梁时南说，“十二年。”
“他的女朋友拿了钱，带着儿子走了。”梁时南低声，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最后，不也一样输给了他瞧不起的亲情。”
徐冷书：“什么？”
“没什么。”梁时南挤他，“还不睡，夜猫子。”
“可能吃太撑了，睡不着。”徐冷书同他耳语，“这样吧，我们年前请几天假，你陪我回家，年后假期你就跟我去北方玩。”
回家的事是有影儿的，但去北方玩这件事，梁时南完全没听徐冷书说过。
“北方？”
“嗯，哈尔滨。”徐冷书犹豫了两秒，说，“和咱班以前那些人。”
他们在一起后，还没聊起高中时那伙人，这是第一次，徐冷书要将他拽回原本的圈子里。
“蒋正义和熊宏伟？”
“还有宁姐，穆舒易，瞿行。”徐冷书说，“他们是已经定好要去了，你如果想去的话，我们可以随时加入。”
梁时南倒没那么多顾虑：“你去的话，我也去。”
“好，那我订机票！”他兴高采烈，想立刻在群里宣布，被梁时南按着手说这个点鬼都睡了。
徐冷书只能作罢。
越聊越清醒，徐冷书想起这几日一直悬在心头的事，小声道：“高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
“我知道。”
“不是，”徐冷书吸一口气，说，“我……还有别的原因。”
他将自己上辈子如何度过，如何死亡，这辈子又如何重生，如何忐忑着生活的事说给梁时南听，絮絮叨叨，一直讲到梁时南出车祸。
“我安然无恙，你却出了车祸，”徐冷书声音渐弱，“难道不是我害的你吗。”
梁时南以为，徐冷书和他分手是迫于压力，在父母与他之间选择了父母，却没想过，徐冷书也曾义无反顾地选过他。
“我经常想，会不会是我太迷信，”徐冷书说，“可如果真的没有这些事，又怎么解释我的重生？”他摇摇头，“我心底其实还是信的。”
徐冷书见梁时南不说话，便解释：“你没经历我那些，你不知道——”
“我知道。”梁时南的声音低沉，隐忍而又努力温柔，“很疼吧。”
“什么？”
“车祸的时候。”梁时南说。
他想，梁时南可能想说的是，死的时候。
“其实还好，也许太疼了所以没有知觉，”徐冷书闭上眼，“但是要离开时候的……不舍，懊悔，来不及，那些情绪是最恐怖的，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觉得……”
梁时南用力将他搂进怀里，给他足够的热量：“不想了。”
徐冷书心安，努力地回应梁时南。
“多多，如果你仍然相信我是替你挡了上辈子的车祸，”梁时南说，“那不如认为，上辈子本来就是我那条约你见面的信息害了你，所以这辈子就应该我还给你，这样才公平。”
徐冷书想说话，梁时南按了按他嘴角，让他听完：“如果你已经不相信那些，那就当过去的一切都是人为，如今罪魁祸首已经得到惩罚，往后的日子，我们再也不会遇到那样的困境，只会一直幸福下去。”
他把一切都说成应该，说成正确，让徐冷书不后悔，不遗憾。
“我……”徐冷书淌下眼泪，将额头抵在梁时南胸口，千言万语，化成几声哽咽。
良久。
梁时南吻干他脸上的泪：“好了，再哭明天去公司要被别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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