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方柔x萧翊(古代)
方柔与萧翊成婚之后,日子归于平静。
一切照旧,方柔每日出入食楼,客人起先还觉得诧异,本以为她从此不再抛头露面,安心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方柔却说,夫君的只归夫君,她自个儿的才是硬道理。
这句话后来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等传到镖局,飘进萧翊耳朵里已面目全非。
那小镖师在萧翊面前说得有板有眼:“哥,嫂子要跟你和离,你咋还笑得出来?”
萧翊当时脸都垮了。
手头的托函一放,转念又想,他跑去食楼逮人,不免显得大惊小怪。
眼下也将散值,有什么话不若归家后再问清楚。
他暗暗思忖,近来他与方柔琴瑟和谐,每日早出晚归十分恩爱,也就是前几日因她月事刚了,他一时没有轻重节制,连日来多折腾了她几回。
可以往也没见她恼怒,怎这回还悄悄记在心里,转头要兴师问罪?
这一琢磨,连书院放课也抛在脑后,他忘了去接乘乘,直接回了宅子,独自坐在屋里分析前因后果。
天色渐沉,方柔往往比他晚些归家。
管家总会算好时辰备菜,以让一家三口能就着热气吃顿晚饭。
而今日他察言观色,直觉主子心里有事,乘乘也未回来,一时拿不准主意,便只好让厨房按兵不动。
直到天彻底暗下来,方柔这才步调轻快地踏进了院子。
可今日真不寻常,往常这父女二人莫不是相约一同干坏事,要么就一人捧一本典籍拆书讲义。
从来也没这般冷清过。
方柔狐疑着,提步进了屋子,入眼便见萧翊沉着脸坐在桌边,手里的水早已凉透,也没见他喊人换上热茶。
她一怔,萧翊恰好擡眸望过来,半个字也不说。
方柔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缓步走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袖子,“这是怎么了?”
萧翊握住她的腕,方柔皱了皱眉,没挣扎,可明显能察觉到他用了些力道。
“你……”
人站到跟前,却又问不出口了。
像是场闹剧那般,萧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和可笑。
方柔怎会是愿意让人传是非的性子?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只是,虽不到和离那样严重,想必也存了些不满。
方柔疑惑地望向他,接着十分主动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萧翊一怔,心中的疑思和担忧霎时烟消云散。
她自然地伸出手拢住他的肩,凑上前,“阿翊,你可是病了?”
她又擡手,掌心朝外贴在萧翊额头,又再贴了贴自己的脸,狐疑道:“没起热。”
这便稍稍放下心来,望着他问原因。
萧翊如今已转变许多,换作以前,不管是出于面子又或脾性,他并不会与方柔坦白,囫囵地敷衍过去,又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他后来知晓,相爱之人需要沟通,讲究坦诚彼此不设防不猜忌。
他牵下方柔的手,轻轻捏了捏,“外头的人说你要与我和离,你说说看,究竟对为夫有何不满?”
方柔怔了怔,忙否认:“我可没说过!”
萧翊便把今日小镖师转达的流言又说与方柔,等她听得那句要与夫君财产分明,当即明白过来这件误会从何而起。
她轻轻捶了捶萧翊的肩,“什么呀!我本来也不图你的钱财,话说得直白些罢了,我怎知竟会传成……和离。”
声音渐渐小了,这个词她越来越不愿说,仿佛带了不好的意头,生怕会影响她与萧翊的美满。
虽迟了许多年,可方柔心底很清楚,她不后悔当初与萧翊重修旧好,她庆幸踏出了那步,做了选择。
原来,选择原谅一个人,选择重新爱上一个曾深爱的人也并非是重蹈覆辙。
他们本该如此,虽阴差阳错兜兜转转,付出了代价,可事情总算美满。
萧翊低笑:“你不图钱财,图我的人。”
方柔推了推他,嫌弃他没正经。过后默了默,又狐疑道:“你好似很心虚?真不像你的脾性。”
她顿了顿,审视着萧翊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萧翊将她拉近,在耳畔低语,方柔的脸登时染上一片红晕,忙站起身退了半步,羞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多大了,都、都……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没正经!”方柔面色绯红,萧翊的嗓音本就沉,方才故意压低了声线,更显蛊惑,每字每句往她心里钻,那些淫词浪语在她身体里翻起浪来,实在难以招架。
萧翊笑盈盈地站起身环住她,“我不饿,好时辰莫辜负,你说呢?”
方柔羞得不敢擡头,他的手在胡作非为,刚探进小衣,自个儿倒是停下了。
她不知所以地眨了眨眼,这才悄悄擡眸望向萧翊。
却听他说:“遭了,乘乘呢?”
方柔脸色一滞:“她没回来?”
萧翊消了欲|火,慢慢摇头,方柔“哎呀”转身便跑出了院子。
两人急匆匆往外走,才刚到大门口,镖局的马车徐徐停在街头,陆绵先跳了下来,随后伸手接乘乘。
小姑娘揉着眼睛,想来是困极了,陆家这便遣了马车将她送回。
萧翊心中有亏,大步朝前将乘乘牵稳,又对陆绵说了声感激。
方柔也提裙跑来,小声问了几句,得知放课后陆绵将乘乘带回了镖局,二人吃过饭也做好了功课。
乘乘嘟囔着要睡觉,方柔便先抱起她回了宅子。
萧翊察觉陆绵欲言又止,耐心等方柔离开,这才问:“怎么?”
陆绵一怔,心知面对萧翊瞒不住。
他挠了挠头,有些难言之隐那般,“翊叔,乘乘要去京都了么?”
这回倒换萧翊怔住,他很快复了冷静,打量着陆绵,徐声问:“何出此言?”
他讷讷道:“近来总有京城来信,有时送些物件,我今日问乘乘,她说是京都那位小公子送的。我好奇信中说了些什么,就多嘴问了几句,乘乘就说是邀她去京城云云……”
萧翊一时无言,不待他想好说辞,陆绵倒是急不可耐地继续道:“我只是在想,我是去不了京城的,就算钱银花销不提,我爹娘定然不许我走得那样远。”
萧翊闻言一愣,竟没料到陆绵居然想跟随乘乘离去,若有朝一日真有其事的话。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陆绵,乘乘没有要去京城的打算,你方姑姑想生活在何处,我们就在何处。”
陆绵旋即喜上眉梢:“翊叔,真的吗?”
萧翊轻轻颔首,拍了拍他的肩,“时辰晚了,你快些回家去。”
陆绵郑重地点点头,笑着跳上了马车,转身看着萧翊,“翊叔,那位李小公子,他、他很好么?”
萧翊挑了挑嘴角,轻笑:“与你一样。”
陆绵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浓重的喜悦,当即冲萧翊咧嘴一笑,放了门帘钻进马车。
萧翊目送他们离去,轻轻叹息,转身回了大宅。
方柔照顾着乘乘洗漱好,厨房已张罗好一桌饭菜,乘乘已在镖局吃过,这便在厅里玩摆件,陪着他俩。
萧翊往她那边扫了一眼,瞧出是京都鲁工坊制的稀奇物件,宁江定然没有,心中猜到几分。
方柔倒没察觉,偶尔跟萧翊搭几句话,问问镖局近况,又说眼见又到除夕,年货也得加紧备好。
萧翊沉声答应着,二人已很像一对寻常夫妻,细细说着家常却不乏味。
一顿饭吃好,乘乘困得眼皮打架,嘟囔着要方柔哄她睡觉。
母女二人走过游廊,回了乘乘的房间。
乘乘侧身朝里闭着眼,方柔替她撚好被子,轻轻拍抚着她的手臂,一阵困倦袭来,天越冷她也越惫懒。
正当她的脑袋快垂靠到床榻之际,乘乘却忽然说:“阿娘,如果我喊翊叔作爹爹,你会生气么?”
方柔一个激灵转醒,心底怔然,过了半晌才问:“怎么想起这事?”
乘乘转过身,睁着圆咕噜的眼望向她,“我总觉着,只有喊他作爹爹,咱们仨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方柔一怔,久久没答话。
乘乘又说:“翊叔对我很好,对阿娘更加好。我知晓,他的孩子很早就过世了,他应当从没听过别人喊爹爹,再说……爹爹或者叔叔也不过是个称呼,我只是想对他也好些。可我也不想你为难,若你不喜欢,我不改口就是了。”
她眨着眼,神色里带了些期盼,与萧翊如出一辙。
方柔垂眸,嘴边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事本就看你的意愿,若你想改口,他自然高兴。”
乘乘忽而咧嘴一笑:“那我从今往后也有爹爹啦!”
方柔笑着抚摸她的脑袋,低声笑:“傻姑娘。”
乘乘心满意足地侧身闭上眼,带着笑意陷入酣梦。
方柔支着下巴,轻轻呢喃:“你本来就有爹爹,他自然对你好。”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柔哄着乘乘,自己也伏在床边睡熟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忽而一阵寒意袭来,谁推开了门,可她困得睁不开眼,唇角微动,说不出半个字。
那阵凉随之淡去,很快地,一团温热贴了上来,方柔低声轻吟,带着丝倦怠,像蹭上人掌心的小兔子。
她忽而身子一轻,失重感挣醒了她的睡意,方柔猛地睁开眼,脑袋不由自主地往里一陷,那阵淡雅的味道钻进了鼻腔。
她的心绪即刻平复下来,竟主动擡手轻轻贴在他胸膛。
脑袋蹭了蹭,舒展了个更惬意的姿势,“阿翊,是你么……”
这话问得不清醒,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轻笑:“你还想是谁?”
方柔轻轻捶他,跟挠痒似得,“没正经。”
萧翊低笑,搂着她往外走,经过游廊,寒意料峭,方柔往他怀里钻。
她语气里带了些委屈:“还没洗呢,可我累得不行……”
萧翊俯首,温凉的唇贴上她的脸颊,“我帮你。”
方柔神思沉|沦,也没多想,轻轻嗯了一声,过后终于后悔。
萧翊这一帮便没个准头,以前在宁王府他们也非没有共|浴过,可时隔多年,那阵陌生的掠夺袭遍全身,方柔又羞又怕,水声哗然。
她无力地趴在池边,双眸迷离失色,双颊裹粉,鬓边碎发都染上了浓重的潮气。
萧翊帮她洗了个彻底,该的不该的,她拒绝不了,任他揉|搓,像是熟透了开到最盛烈的花,香气满盈。
外头起了阵风,吹得树梢轻动发出簌簌声,一切动静都缓慢下来那般,感官上极致的体验被无限放大,方柔诚实地接纳这份渴望。
萧翊怕她着凉,折腾过两回便将人捞出来,十指无力地下落,长发染了层湿气,也不知是池水还是汗,黏在脸侧拨不开,透着些妖媚的欲。
萧翊喉头微动,由不得方柔半推半就,将她翻了个身,在宽大的床上终于施展开来。
方柔小声嘤吟,塌着腰,像要断了那般,又舒服又痛苦。
云销雨霁,已过子夜,两人汗津津地拢在一起闭目养神,萧翊绞着她的长发,方柔连怨都怨不动了。
这一趟算是彻底白洗,浑身黏糊糊,被地龙一烘越发难忍。
她按着萧翊的腕,忽然问:“绵哥儿跟你说了何事?”
萧翊低声道:“李彻近来给乘乘送了不少心意,还怂恿着邀她去京城看热闹。”
他顿了顿,忽而沉声笑:“陆绵察觉来者不善,问我是不是打算将乘乘送去京城。”
方柔吓了一跳,半晌没吭声,五指微微收拢,随即道:“乘乘怎么也没与我们提起这事?”
语气里颇有些不满和担忧,东西没送来家中,也没去食楼露脸,想必是直接拿去了书院,乘乘倒瞒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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