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之呼吸小队
月见白和炼狱先生离开了枫之村,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了一个稍大的城镇,现在城镇的居民们正在忙着张灯结彩。
听他们的对话,知道这是他们小镇的风俗,晚上会有一个大型祭典,而他们赶了一晚上的路,已经有些累了,准备在这个小镇留宿。
到了晚上,大街上白天挂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再加上路灯也亮着,恍如白昼,听到窗外嘈杂的声音,在旅馆住宿的月见白从梦中醒来。
她早已习惯日夜颠倒的生活,也习惯了在荒郊野外只有炼狱先生陪着的生活。
对于窗外的热闹,月见白只是打开窗户,然后默默欣赏,突然,她听到楼下有人大喊她的名字:“小白!”
月见白低头,看到炼狱先生正在朝她挥手,手上还拿着一盒章鱼烧,月见白笑了笑,然后下楼,看到了站在旅馆门口的炼狱先生。
月见白问道:“炼狱先生,你怎么不敲门找我?”
“我担心打扰到你休息,所以一直在你窗下等。”炼狱先生将手中的章鱼烧递给月见白,月见白笑了,然后接过章鱼烧,小小吃了一口。
远处的灯笼的光芒在她的脸上笼上一层光芒,他们一直是昼伏夜出,所以月见白本就比常人要白的皮肤变得更白些,现在更是白得发光。
因为这个缘故,她脸上的伤痕显得更明显,刘海也遮不住。
看多了月见白大杀四方的样子,身边走过很多身边的穿着漂亮和服、洋装、袴裙,脸上洋溢着青春活泼的笑容,炼狱先生看着月见白,月见白本来应该和她们是一样的。
在他眼中,月见白要比这些女生还要更值得得到美满的人生,可是她和这些同龄人的生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他女孩子正在上学,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未来还会有优越的生活,而月见白大多数时候都是风餐露宿、和训练战斗为伍。
月见白看着本身活泼,嘴巴一刻都不停的炼狱先生突然安静下来,她手上拿着章鱼烧,有些疑惑地擡头,炼狱先生像是撸猫一样摸了摸月见白厚蓬蓬的短发。
月见白脑袋上都是问号,一双湛蓝的大眼睛变成了豆豆眼,不明白炼狱先生怎么突然摸起了她的脑袋。
月见白将手中的章鱼烧一递,说道:“炼狱先生也吃。”
炼狱先生也不拒绝,嘴巴一张,月见白用另一根竹签戳了一个章鱼烧往炼狱先生嘴边一递。
炼狱先生也不担心烫,直接一口叼住,嚼吧嚼吧,鼓起来的腮帮子让他看起来很可爱。
他们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暧昧,事实上是他们结伴远征的惯常举动,毕竟两个人在外面只能靠自己,经常性的需要互帮互助,递个饭团递个水。
月见白突然汗毛竖了起来,她看向了人群深处,总觉得有一道有些怨念的眼神正在看着她。
可是月见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也不是食人鬼,如果是食人鬼的话,他们会更早警觉,月见白心大,既然没有办法得出结论就不管了。
这时候,炼狱先生已经在旁边买面具,月见白看着面具墙上的猫头鹰面具,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这时候炼狱先生已经买好了面具,月见白也买了那个猫头鹰的面具,然后他们同时递给对方,炼狱先生送她的是有着獠牙的妖怪的面具。
哪有送女孩这个面具的,明明旁边有一堆狐貍和猫咪的面具,炼狱先生说道:“小白得更凶狠才行,希望这个面具能够保护你。”
说完,炼狱先生就帮她戴上,戴到脸侧,微微遮挡住了右眼,月见白想要礼尚往来,给炼狱先生戴上,但炼狱先生有点高,她给他戴上有点困难。
炼狱先生乖巧地弯腰低头,像是真正的猫头鹰一样温顺单纯,和他魁梧的身材可一点也不匹配。
月见白帮炼狱先生戴到了头顶,还能看得见他整张脸,炼狱先生直起身子,手摸着面具很高兴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像是猫头鹰戴着猫头鹰面具。
旁边有小孩子路过,就看着他不走了,任凭孩子的父母催促,小孩子大声说道:“猫头鹰猫头鹰。”
炼狱先生低头哄孩子,月见白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卖糖人的地方,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整个人被牵引,然后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炼狱先生还忙着哄小孩,这里离糖人的铺子也不远,月见白走了过去,看着铺子上已经做好了的糖人,里面居然有毘沙门天、菅原道真、惠比寿等神明等形象。
月见白拜访神社的时候经常看见他们的雕像,认得出来,不过卖糖人的老板似乎和毘沙门天格外有仇。
将毘沙门天女体化成长发大胸御姐也就算了,还穿着超短裙,这样不太好吧。
月见白对神明不感兴趣,不过做这种事情感觉会遭报应,有些神明可比人类记仇多了。
不过大多数的神明除了诞生于人类美好的祝愿,也诞生于人类的妄念,不然日本神明怎么会有八百万之多。
八百万神明中真正有悲悯爱人之心的神明也就几十、几百个,大多数都是滥竽充数,还有祸津神这种只能给人类带来灾厄的存在。
“这位客人,你想要什么糖人?”卖糖人的老板问道。
月见白来这里纯粹是好奇,但只看不买也不好,月见白说道:“老板有什么擅长的?”
糖人老板看向了她,他的脸上也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眼睛上的孔洞也不明显,但月见白看出对方的眼睛是深蓝色,蓝色的眼睛并不稀奇。
糖人老板一句话不说,直接动手,不一会儿,就搞定了,然后递给她,递给她的不只是糖人,而是有草屋、有花、屋前花下有美人。
月见白认出花是层层叠叠的紫藤花,月见白看向了糖人老板,有些探究,她现在刚从糖人老板手中接过,老板的手还没有松开,而且还摸到了她的手。
月见白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尤其对方还是陌生的异性,月见白刚想不要了,对方立刻松了手。
月见白拿着糖人仔细地看着,然后问道:“请问老板多少钱?”
对方摊开手掌,竖起五根指头,说道:“5钱。”
月见白刚准备将5钱递给他,对方一边接一边说道:“这位小姐是有缘人,要不要许个愿望?”
月见白用看骗子的眼神看着对方,她现在已经确定对方不是普通人,是妖怪还是神明?对方的气息太虚弱了,虚弱到要消失。
月见白说道:“我许愿望的话,会让你消失。”
对方身上的生命力已经不足以实现其他人的愿望,连维持自身都很困难,月见白看出对方是个小神明,都这样了还要负担别人的愿望吗?
月见白感觉手中有些汗湿,那不是她的汗,是对方的手汗,原来神明也有手汗,月见白感慨,感觉神明和人类越来越像了。
对方的神情一顿,看她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月见白不认识对方,总觉得对方应该不是这么沉默的性格。
他们之间的气氛平静友好,但月见白总觉得心里有些焦躁,月见白本来就是沉静的性格,在之前地之呼吸创造出来,导致她的身体情况更加糟糕后,她就更加心如止水。
她相信估计只有那几个仇人会让她情绪波动大,可是她现在居然在陌生人面前如此。
月见白听对方这样说,除了心情不对劲之外,钱也有点不敢给。
大正年代比起战国时代要正常得多,但奇奇怪怪的诅咒还是不少,隔着面具,月见白也能感觉对方很期待她手上的五钱。
月见白横下心,她总不能不付帐吧,她身上也没有其他能够代替钱的值钱的东西。
月见白将钱递了过去,对方很高兴地接过。
月见白端详着对方,对方现在正在扮演一位小铺老板,但身上有种凌人的气质,对方应该是一名武神。
月见白拿好了糖人,将面具戴好,然后往炼狱先生的方向走去。
只是耽搁了一会儿,炼狱先生已经被一群小孩子围住了,月见白有种乐园里的玩偶被小孩子围住的感觉。
月见白没有打扰眼前的画面,自己一个人在祭典上逛,看着周围人幸福的脸,月见白感觉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了。
她走走逛逛,买了炼狱先生喜欢的烤鲷鱼和烤红薯,决定趁热给炼狱先生吃。
她拿着一堆吃的,经过一面灯笼墙,这里的一串串小灯笼做得好看,上面还有精致的小画。
月见白忍不住一个个拨动着看,在拨动稍远的那一个的时候,月见白的手指被某个人牵住了,怎么又是手汗?
月见白无语,既然对方不是人类,月见白也不需要心慈手软了,她的袖子划出一根簪子粗细的小刀,手腕翻转,稳准狠准备扎向对方的脉搏处。
刀片又细又薄,以前最多划伤别人,现在月见白的战斗技巧日趋精进,都是用身上的伤换来的,现在的她可以用这个不像刀的刀扎透对方的手腕。
“为什么这么狠?!”对方吓了一跳,之前对方故弄玄虚,放低声音显得很粗哑,现在是活泼的少年音,感觉和她的年龄差不多的样子。
不过神明精怪这类生物的声音和长相纯属诈欺,对方很有可能好几百岁了。
“手汗,嫌弃。”月见白言简意赅。
对手的手缩得很快,月见白听到他用手狠狠地在衣服上擦了几把,说道:“不要搞歧视啊,虽然我有手汗,但我是个帅哥。”
月见白说道:“再帅那也是老爷爷,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月见白现在看灯笼的兴趣没有了,她想要趁着手中的食物还没有凉,给炼狱先生送过去。
月见白突然听到了一阵肚子咕噜声,现在他们隔着灯笼墙,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
但月见白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对方似乎很窘迫,血液直往脸上窜,看来脸也红了。
月见白有些奇怪,问道:“神明也会饿肚子?”
那个人说道:“不然人类干嘛送神明贡品。”
“你没有贡品吗?”月见白问道。
月见白的话好像一下子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的心跳声一下子变缓,感觉变得有些低落,情绪变化快这点也像是少年啊,明明活了好几百岁。
大多数人类三十岁左右就开始变得稳重豁达,五十多岁以后变得心胸宽广宠辱不惊。
神明和妖怪果然是和人类不同的物种,几百几千岁了性格也没有变化,让人有种神明和妖怪智商不行的感觉。
这样一想,就觉得对神明和妖怪的畏惧之意就轻了很多。就在眼前,但看不到脸的对方就是其中一个。
月见白现在的灵魂年龄已经十八岁,但对方在她眼中就是个弟弟。
月见白将纸袋中的一份炒面递给他,灯笼在他们面前旋转了一下,对方的情绪似乎很紧张,看来他已经将掩盖长相的面具给摘了。
不过月见白倒是没有看对方的脸的意思,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对方若是不愿意她看到自己的脸,那么也无所谓。
对于对方这么忌讳她看到他的脸的原因,月见白瞎猜了一下,总不见得像是古代言情小说中的女子,一旦被人看到脸就得嫁给对方。
月见白知道知道这个想法很扯,但一将两个人一代入就觉得很好笑,月见白说道:“炒面给你,你吃吧,我要走了。”
“你不好奇我的脸吗?你不好奇我的名字吗?我们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准备走?”对方接过装炒面的纸盒,就来了个三连问。
“不好奇,不好奇,是的,再见~”月见白感觉到那炒面盒的那只手空了,就缩回了手,往炼狱先生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好炼狱先生也来找她。
月见白抱着手中的东西挥了挥手,炼狱先生也扬了扬手,月见白又觉得灯笼墙另一面的对方的心情又开始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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