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看似强大,但在这复杂的大环境下仍显得脆弱,所以就必须小心谨慎。
她说了原谅夜斗,但也说了会守护白国,她对夜斗一个人许下了原谅的诺言,但她每天,对每个白国百姓们,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在心里默默许下了会保护白国的诺言。
就算对夜斗的诺言在先,她也决定优先实现后者,当两个诺言有冲突的时候,她也决定牺牲前者,维护后者这个更大的诺言。
在警告了夜斗离她远一点后,对方还出现在她的面前,对于这个结果,她只能对夜斗在心里说声抱歉,她会为了白国牺牲他。
她明白她做不到永远保护白国,但她想要尽可能地为白国扫清障碍,奈落、鬼舞辻无惨、夜斗的父亲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周围虎视眈眈的大名她也不会放过。
就连现在仍是尾张国的小人物,未来会打着“天下布武”的旗号的某个大人物挡了白国的道的话,她也会一并收拾掉。
她从来不害怕改变历史,事实上,她不觉得收拾掉某个名人就能改变时代潮流,历史是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书写的,那些作为历史洪流的中流砥柱的大人物看似引领时代,其实他们只是群体意志的代表。
谁成了她的绊脚石,她都会铲除掉对方,不管对方有没有所谓的“主角光环”在。
事实上曾经头顶“炮灰光环”的她现在觉得“主角光环”虚得很,她和那些天选之子无论起跑线如何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们的差距也一直在缩小,这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道路的正确性。
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她愿意抛弃掉一些东西。
对面的夜斗似乎看出了她眼神的不对劲,歪了歪头,表情恶劣:“这样直愣愣地看着我,难道是看上我了?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不可能的,如果你给我盖一间像毘沙门天、惠比寿那样大的神社,我从了你这个长得不错的富婆也不错。”
月见白在夜斗出现的时候,就算内心在盘算着什么,表面上基本上能保持淡定,这是她早就熟练的保护色,现在却有了忍不住拔刀的冲动。
她看似温婉贤淑地微笑着,眼睛里却不停地向夜斗“射刀子”,她说道:“你白送我也不要。”
嘴巴上逞强,其实真的很想要,只是要不起罢了。
她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月见白又想起这家伙刚才的挑衅,反唇相讥道:“所以,是你看上我了?”
月见白刚想说是“被主人抛弃了?”,但想到夜斗真的很在乎他的父亲,不只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亲情,最终没有刺激夜斗。
夜斗说道:“可以帮我建一座神社吗?”夜斗的表情看起来很低落,看来真的和他的父亲发生了什么。
月见白语气淡淡地说道:“说什么傻话呢。”
她曾经对夜斗的感情没那么深的时候,就在白灵山上为夜斗设置了一个小小的神龛,这是她第一次穿越战国时代所做的事情。
现在再度回到战国时代,她没有在白灵山多做停留,也就失去了和被毘沙门天追杀的夜斗见面的机会,也就没有了他们相处的一段时光,那座小小的神龛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记忆。
月见白说道:“你真的有拥有一座神社的觉悟吗?”
恶人会有邪恶的愿望,祸津神存在的意义就是实现邪念的邪神,人们供奉祸津神只敢将神坛设置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所求的愿望只会和暴力和罪恶相关。
想要将神社建立在阳光下,想要在阳光下坦白自己的姓名,就要有背负更多的觉悟,作恶容易,向善极难。
她说道:“你现在根本没有站在阳光下的勇气。”
这种话似乎有着嘲讽意味,月见白的语气却极无奈,与其说是在嘲讽夜斗,更像是自嘲。
她认识的夜斗,实力非常强大,但内心却被束缚住了,她太懂这种感觉了,她的灵魂在一点点变强,但她的内心也被锁链束缚住了。
她的湛蓝色眼睛在看着夜斗,却像是看着更远的东西,那里有过去的夜斗,也有过去的自己。
夜斗也没有生气,他蹲下身体,双手抱着脑袋,语气很沮丧,长着一张很嫩的脸,看起来却像是失意大叔。
他双手挠着脑袋,将一头柔顺的头发挠得像是丛生的杂草一样,说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看到夜斗这个样子,月见白的心也乱成一团,她看了看惠比寿神社的方向,又用余光看了看身后那一柜子的面妖的面具,说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还是不要相信她比较好,她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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