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机会
被大哥这么一训,明烨顿时止住了哭,也想起了外甥女还在,难为情了一番。
但嘴里还是强撑道:“我也是担心阿爷……”
“珠珠莫要担心,这事自有舅舅们操心,你啊,就回自己院里,安心等着外祖父回来……”
明坤本不想让家中小辈为其忧心,奈何外甥女这般,他少不得劝一句。
然而,很明显这对隋珠没用,她仍倔犟地看着他,誓要讨一个结果。
瞧着外甥女与妹妹相似的面容摆出如出一辙的神情,明坤心中叹了口气。
哎,倒跟他们那苦命妹妹一个样,罢了。
“那些海寇有备而来,专门冲着我们家钱财来的,临走前向岸边射了一支箭,箭上有信,说要五百万金,才肯放人回来。”
也不遮掩,明坤脸色愤然地将海寇的要求拖出,引得其余人脸色又是一青。
五百五金,这简直是想要掏空明家的家底,强势如十多年前的先帝,也只是要了三百万金,还是用于军费。
然就这三百万金,也耗费了明家十多年的努力才慢慢填回来。
五百万,这海寇倒是敢要!
隋珠听完,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外祖父一定要救,但这五百万金一出去,家里几代人的数十年奋斗便付诸东流了。
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几个舅舅脸色灰败,像被人夺走了魂一般。
“要我说,就是那狗官搞的鬼!”
二舅舅明烨突然一拍桌子,嘴里怨愤道。
“老二,慎言……”
明坤心神不定,但仍不忘出声提醒了下这个脾气急躁的弟弟。
但明烨这番是不管了,到了这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有什么不能说!
“慎言什么慎言,明显就是那姓丁的和海寇有猫腻!自先帝扫平六合,打头便解决了为患多年的海寇,亲自带兵剿了他们老巢,后来存余的海寇,也只是强弩之末,加上每年官府都派水军驻守,那些零星海寇,对一州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平日里连码头都靠近不得,怎的突然有勇气上岸劫人,还专门挑着我家老爷子劫,还敢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金,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去告官也只说明府老爷不在家,姓丁的更是理也不理,这一桩桩,也欺人太甚了!”
这回,二舅舅的抱怨虽让大舅舅脸色更差,但出奇地没有开口制止他,而是同样一幅隐忍的姿态。
将曾经刺史家与明家的恩怨龃龉回想了一下,再联系如此,隋珠突然有些懂了。
“所以说,这次的海寇,就是刺史授意的,想强逼舅舅们掏出家底,来给他铺路?”
饶是好脾气如隋珠,想到这种可能,也气得不轻。
世上怎会有这般卑鄙无耻的狗官,时刻想着贪图别人家钱财,还不惜用这下作手段来图谋,当真是不配为官!
隋珠第一次有些渴望权势,希望用权势来将这狗官清理了,让其不能再为祸百姓,为祸她外祖父。
但纵使是以前的她,都不能驱使父王去做些什么,何况是现在。
隋珠满心痛苦地回去了,遣走了丫头仆从,一下午都静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也觉察不出冬日的凛冽了。
寒霁自外头回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萧瑟清冷的小院中,女郎安静坐于秋千上,眼尾发红,一看便是哭过,但那张脸却是苍白的厉害。
偶有寒风袭来,将女郎素色的裙摆吹得飘飘荡荡,主人却浑然不觉,犹自沉浸在悲伤中。
她被人欺负了?
这是寒霁第一反应。
捏了捏怀中还热乎的糖炒栗子,寒霁看四下无人,掩去眉眼间的冷冽,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
隋珠神色恹恹,正随着秋千晃荡着,突然怀中落了一个油纸包,一股香甜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是独属于栗子的味道。
她擡头,与少年温和的黑眸撞在一起,像是有了依靠,眼中顿时又起了热意,蓄满了泪。
“寒霁……”
伸出双臂,隋珠搂住了少年劲瘦的腰身,脑袋也顺势倚在他胸前,像一只受伤的小雀,在少年怀中寻找着安全感。
女郎什么都没说,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寒霁看在眼里,心里已然重如千斤。
“谁欺负你了?与我说说,我去帮你报仇……”
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女郎单薄的背,寒霁说这话时,眉眼淡漠非常。
隋珠在他怀中摇了摇头,嗓音夹杂着一丝哭腔道:“不是我,是外祖父,他被海寇劫走了……”
抽噎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清楚,隋珠声音艰涩。
“那些贼寇还说,三日内让明家一人带着钱财过去赎人,要不然就将外祖父丢到海里喂鱼,这些可恶的海寇!”
一提起这事,隋珠便气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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