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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封情书(1 / 2)

第一百封情书

又过了一天,孟兰节还没结束,但天上的假期已经结束了,现世的工作重新堆压在了天上的身上。

织田作说:“他真是热爱工作啊。”

太宰不置可否地道:“当一个人热爱自己的工作,并表现出来时,所有清楚这件事的人便会拥有并支配你。*”

他们在地狱里散步,织田作遥望着远方线条锐利的山上升腾的火焰,过往的记忆告诉他:“的确如此,但还是热爱会更好吧。”

太宰耸了耸肩:“或许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走了几步后又再次响起,

“可是天上君并不是因为热爱而忙碌,他只是在用忙碌填充自己虚无的生命。”

“听起来和太宰有一点像。”

“才不像呢。”太宰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嘴,“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寻找生命重要的意义。”

他现在就像个讨要夸奖的小孩子,织田作也的确夸奖了他。

太宰挺起了胸膛,但很快便收了回去,目光不好意思地游移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好吧,的确有一点像……”太宰还是承认了。

只有一点像——

他们都…………有一些寂寞。

或许,天上最开始会喜欢他,也是因为寂寞。

寂寞的天上看见了同样寂寞的他,便拉着他想要一起玩消除寂寞的游戏。

太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他转移话题:

“你真的不去见孩子们吗?”

孟兰节时,地狱的人口密度就像春节时的大城市一样稀疏,留下的不是地狱的本土居民,就是已经一家人在地狱团圆了。

呀,错了,就算一家人在地狱团圆了,他们也会在孟兰节时一起去现世旅游,会在这个节日留下来的都是对现世一点牵挂都没有了的孤魂野鬼。

孩子们并不清楚织田作已经死了,他们都结伴去现世找织田作了,当然,他们肯定是找不到的。

“……就让他们以为我还活着吧。”

织田作也很想再次拥抱他的孩子们,但是……他暂时不想被孩子们看见。

“这个决定更像是我会做的哦……”

太宰皱着眉,摸着下巴,用织田作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说,

“是被我影响了吗?这样下去可是很和容易打出BE结局啊。”

此处需要安吾吐槽。

“很像吗?应该是我终于能体会到太宰你的心情了吧,”织田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太宰用行家的姿态道:

“只要站在他们面前,拥抱他们,让他们在你怀里哭泣,然后你就知道怎么做,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啊。”

“嗯嗯。是这样的。”

现世的天色渐晚,两人决定去酒馆喝上一杯就分开,半路上太宰被路过的一个鬼缠上了。

鬼有着一头和太宰相似的头发,微卷的,泛棕的黑发,不同的是鬼的黑发夹杂了银丝。

“你是……修治吗?”

鬼激动地想要靠近太宰。

太宰侧身避开了鬼,脚步未停,他冷淡地道:

“不,我是太宰,太宰治。”

鬼执拗地跟着他,两只灰色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面庞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部分。

“你的眼睛头发眉毛鼻子和我一模一样,眼睛很像她……”

织田作的目光跟着鬼的话在太宰和鬼的身上找到了相同的地方,的确一副有着血缘关系的模样。

太宰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站定,并不真心地笑道:

“就当我是你口中的修治吧,现在你找到他了,你想做什么?”

太宰的话让鬼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打了几句感情牌后便开始质问太宰为什么不给祭拜,为什么不上香不给贡品,害他现在还在地狱受苦,没法投胎。

“可能是你在地狱越痛苦他越开心?”太宰听着高兴地拍手,“可能你口中的那个修治是以你的痛苦为食的妖怪?”

“你——”

“织田作,走吧。”太宰转身冷漠地道,“一个众叛亲离的垃圾而已。”

他们叫了个鬼卒把尾随他们的鬼抓了起来,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喝酒。

然后太宰又被鬼缠上了。

这次找上来的是一群酒鬼,这群酒鬼说他们社团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现在正在举办庆功宴,还说太宰N世前是他们的首领,要太宰也加入进来庆祝。

太宰好奇地问:“你们是什么社团”

一个酒鬼神神秘秘地凑到太宰耳边道:“……自/杀/社团。”

太宰喜欢这个名字,他眼睛亮了起来:“我要加入!!!”

“哈哈哈!!!”那个酒鬼转身招呼他的同伴看向他这边,“大家,我们曾经的领袖——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太宰治?好名字。现在要再次加入我们!!!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震耳欲聋。

“来来,我们喝!”

热烈的氛围中社团的现任领袖送给了太宰一颗社团的成果——一颗用小瓷瓶装着的药丸——可以没有痛苦地死亡的毒药。

太宰在织田作不赞同的目光中收了下来。

————

太宰回去的时候天上还没回来,房子没有亮灯,空荡荡的,也没有一点声音。

他打开灯,坐在客厅的床上,将药从瓷瓶里倒了出来。

药丸是黑色的,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泽,弹珠大小,看起来并不好吞咽的样子。

这颗药真的可以让人没有痛苦地死亡吗?

太宰想尝试一下。

他跃跃欲试,但在药丸快要碰触到嘴唇时停了下来。

常年与死亡共舞的他突然有股强烈的预感,,他真的会死——只要他吃下这颗药丸。

只要吃下——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太宰入迷地盯着药丸上紫色的光泽,那光泽随角度变换,如火焰般跳跃。

——就可以离开这个腐朽的世界。

然后天上君掉着眼泪把他复活。

“……”

一道思绪突兀地闯入了他的头脑。

如果天上君复活不了他呢?

如果他真的死了,天上君怎么办呢?

太宰呼吸一窒,却瞬间有了答案:

不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地球并不是缺少一个人便不会再转动;太阳也会在明天照常升起;人也一样,无论失去谁都照样要活着,照样要起床,吃饭,工作,睡觉……

时间会抹平一切——尤其是对天上来说,他从来不会悲伤很久。

只要这样想

……

……

……

他便可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了

——死亡。

永恒的、温柔的、宁静的死亡。

………………………………

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形,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就像水自然地向下流淌。

流淌

……………………

他的一生从他眼前流过。

………………

…………

……

他出生在一个樱桃挂满枝头的季节。

那是鲜红的如同吸饱了血液般美味的樱桃。

他作为最小的儿子诞生在这样的贵族家庭里。

他很小的时候怀疑过自己是否太过愚钝。

如果不是太过愚钝,为什么他无法和周围的大多数人一样轻而易举地学会如何生活呢

为何即便不感到饥饿也要吃饭,为何即便不觉得快乐也要微笑,为何做自己想做的事大人就会生气……

他太愚钝了,他想不明白。

“听话就好了。”美丽又温驯的母亲这样教育他,即便她留着泪,即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她也温柔地,疼惜地教育他,“听话就好了,听你父亲的话,听你哥哥的话,听话就好了,大家都会喜欢阿治的。”

“阿治啊阿治,我最疼爱的阿治。”

他会听话的。

他如一只柔弱的小羔羊依偎在母羊身边般依偎在母亲的身边。

他不再问奇怪的问题。

他不再问:为什么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他不再问:为什么母亲你那么喜欢外面却一直呆在家里呢

他不再问:“为什么父亲大人明明一点都不在乎那些士兵的生命,却说自己为那些士兵的死感到深切的悲痛还坚持继续发动战争?”

……

只要听话就好了。

……

直到希望他听话的人离开了他。

……

先是他的父亲和哥哥。

他听说他们是被一位名为银狼的主和派先生杀死的。

然后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就像被父亲和哥哥在地狱吸食了生命般,很快便在病榻上去世了。

……

“阿治啊阿治,没有我你要怎么活下去啊……”

……

为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他想不明白。

他太愚钝了,想不明白活着有什么意义。

……

葬礼上父亲的朋友说,“你是津岛家唯一的男丁了,要承担起家族兴旺的责任,要成为像你父亲一样成功的有担当的男人。”

可他恨他的父亲,恨津岛这个姓氏。

……

他跑进了据说有着吃人的老虎和妖怪的森林。

遗憾的是,他没有遇见老虎,有没有遇见妖怪。

但他遇见一个车站,一辆“哐当哐当”的火车。

……

他登上了终点站未知的火车。

他开始流浪。

……

在流浪中他明白了何为饥饿,明白了何为人心,明白了生存的本能……

他学会了偷窃,学会了欺骗,学会了自/杀……

他觉醒了名为【人间失格】的异能力,

他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人希望他成为的情报贩子。

啊,还成为了一个明星的粉丝。

那个名为天上堂的明星有些像小时候的他,不理解这个世界,只是听话地表演出他人想要看见的模样,如同橱窗里的人偶。

但又不太一样,这个明星不会痛苦。

他想看见他痛苦。

……

他自/杀得越发频繁。

……

在一次顺水漂流时他被一个名为森鸥外的医生救了起来,本该好心的医生在救治过程中发现了他的异能力,然后便不愿意放他离开了。

逃跑……失败。

自杀……失败。

他被软禁了。

虽说如此,但他并不是很讨厌这个医生。

一个深爱着国家的医生竟然想下克上当黑手党首领,不是很有趣吗?

他好奇地试探医生,偷医生的药,用光医生的绷带,打碎医生的杯子,在病人面前不给医生面子……

医生包容了他的表现出的顽劣,就像父亲包容儿子,甚至还在闲暇时耐心地教他怎么更好地打探情报。

他……可能、大概、也许、有一点点,是自愿被软禁的。

然后,他见证了港/口/黑/手/党/首领“传位”给医生。

他们成为了命运共同体。

医生虽然当上了首领,但还住在诊所,不仅缺钱还缺人,天天在自己的异能力和他面前叹气。

烦得要死。

最讨厌的是——医生竟然还想要他帮忙。

但是,看在自/杀/药的份上,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

然后,他就和中原中也一起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

他讨厌中原中也。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会喜欢一见面就把自己踢吐血还踩自己脸的人吧?

再次强调一下,他讨厌中原中也。

讨厌的原因很多,包括但不限于他讨厌被暴力对待。

总有一天,他要中也做他的狗!!!

……

他感觉到了胸膛里他拒绝承认的艳羡。

……

区区一个用显微镜才可以看见的小矮子,他怎么可以……

明明是那样的出生,明明那么痛苦,

明明比谁都有资格去怨怼,去仇恨,去嫉妒,去报复…………

……

他不理解为什么中原中也可以那样拼命地活着,活的被谁都像一个人。

……

他讨厌太过炙热的太阳。

比起下午,他更愿意在早晨死去。

……

他更喜欢织田作之助,那是个非常有能力,相处起来非常治愈的人。

说话有时一针见血,角度清奇,让人无言以对,却微妙地让人感觉不到恶意,反倒心底会觉得自己被理解了。

……

因为得知织田作正打算换一个不用杀人的工作,他邀请了织田作来港口黑手党。

不想杀人就不想杀人,他会庇护织田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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