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革命、第九位王
翡冷睁开眼睛,和洞顶同时睁开眼的家伙打了个招呼:“凯特,我睡了多久?”
凯特想了想道:“一顿饭时间。”
凯特说完,松开了脚爪子,从倒吊状态落地成站立状态,他收了下黑色双翼。
杜珀因这个动静,连忙爬起来,脚上的链子叮当响,“翡冷大人,我出去拿吃的!”
翡冷起身淡淡道:“凯特,我都叫你改说计时时间了。”
凯特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改口道:“30分,半一时,一时半?”
蜷缩在翡冷身边睡着的人擡起了上半身,伸手敲了凯特的脑袋一下,“是半时,笨蛋。”
那人,应该说是混血的魔人,身上除了一头白色的头发和墨绿色的眼眸,皮肤是纯黑色的,和浓沉的黑影差不多,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能看出窈窕且凹凸有致的躯体。
那一双眼眸如蛇瞳般冰冷地竖起,她拢扎起头发,打了个哈欠:“翡冷大人,你中间就醒了一小会儿,写了点东西又睡了,睡了才这么点时间又醒了。”
翡冷走到桌子边上,拽起泥板,看见上面的文字:
[6个月后,魔族将入侵西大陆,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没办法联系,还有一场战争要打,你那边自己看着办。]
泥板上刻得匆忙却漂亮的丘涅语文字。
翡冷笑起来,他把泥板递给那个白发黑肤的女魔人,“列霞,我来考考你这段时间的成果,这几句怎么读?什么意思?”
列霞虽然有些磕绊,还是大致完成了任务,她疑惑道:“翡冷大人,为什么写这几句话?我是说,意思我大致理解了,但这就像是………”
翡冷接话道:“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写给我的对吗?”
列霞问道:“六个月?我们怎么不知道?西大陆是人类所在的陆地?他们称我们为魔族?魔是什么意思?‘母亲’还没下令啊?”
凯特道:“那个人和翡冷教我们的新东西有关吗?”
列霞学习能力很突出,而凯特直觉更加敏锐,他应该早就注意到这些他的区别了。
杜珀端来了食物,只是简单的把一些新挖出的地茎类植物果实煮熟,这也比他们以前吃的那些要好多了。
翡冷简单吃了点,从洞口望出去,他道:“凯特,集中注意力,帮我看一下听一下,海蒂大人是不是在沉睡?”
凯特闻言,黑色眼眸多了两颗红色重瞳,他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后重瞳消失,说道:“圣王海蒂大人在母亲脚边睡觉。”
“她身边聚集了几位圣王?”
“一、二、三………第七位也到了……全部。”凯特愣愣地说道。
列霞问:“翡冷大人,你又要去海蒂大人的身体里?”
翡冷能感受到‘母亲’通过地脉传达的消息,一些血缘稀薄的混血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圣王全都集齐了,这是仅有的第二次,第一次是他们从母亲哺育的花胎里陆续诞生的时刻。
只有‘母亲’的命令是这群怪物绝对无法反抗的。
“不。”回答了列霞后,翡冷嘴角又微微上翘了一点:“‘母亲’她等不及了,她也听到了墙在破碎的声音。”
接下来他道:“你们俩准备一下,我们等会也过去。”
列霞问道:“去哪?”
翡冷扯了件破布当披风,“去圣王们的聚会。”
同一时刻。
遥远的,几乎在遥远大陆的另一端,母树本体之下。
巨木树冠笼罩之下,聚集的那八位圣王,用人类的话语说,八位王,不约而同擡起了头。
他们向着视线无法穿透的遮天树荫仰望,无法掩饰其惊骇之意。
就连常年只知道睡觉的海蒂也从软乎乎的毛绒胳膊里擡起了脑袋。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喃喃道:“第九位王还没到?”
很快,在这个混血种压根不能迈入的地方出现了三个混血杂种。
“什么意思?戴蒙大人,杂种也能进来了?”说话的魔族背后带着一对巨大龙翅,抄起的双手是嵌满龙鳞的爪子,他习惯性地扬起头轻蔑地质问。
引他们进来的是五骑士之一的戴蒙,他背后叠好黑色蝠翼,漫不经心地道:“达贡,这可是‘母亲’亲自封的第九位王。”
达贡扬眉:“第九位王?一个杂种?”
他们八个是王,却是自封的。‘母亲’不管这些。于是他们分割了地盘,建立了自己的王国,过着自己的日子。
但这次母亲传达了她的意。
承认了他们为王,且迎来了第九位王。
阿格拉娅皱起眉头,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很快那三个挂着披风的杂种,跟随着戴蒙走近,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了真容。
阿格拉娅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紧。
她可爱的小狗崽,眯起眼睛对她露出了一个温软的笑容。
“妈妈~你高兴见到我吗?”
那幽夜般的深蓝色眼瞳上映出她震惊的模样,淡淡的讽刺扎得她皮肤发疼。
黎微尔与丘涅的和平协议签订结束没多久。
10月左右,萨兰琴国内就爆出高层骑士派系分割,有人带头公然反叛安烈农政权的消息。
那个带头反抗的头羊便是安烈农的亲侄子特尔斯·娜布其。
安烈农被他刺伤,怒而下达了全国通缉令要求活捉他。
对丘涅的战争原本是攻安烈农实现掠夺霸权的关键一步,也是转移新生政权国内矛盾的重要手段。可他没料到,两国双主战场夹击的情况下丘涅也还能坚持这么久并反败为胜。
被迫退军回国的萨兰琴不得不面对雪上加霜的国情,战争对资源的消耗将原本就被蛀虫啃空的国库抽得干干净净,搜刮的贵族们的财富也不知去了何处,透支人民勉强支撑让国民苦不堪言。
此战结束,得知黎微尔与丘涅无条件议和的消息,国内议和的声音压过了打胜仗的意见,人民开始游行示威,希望能够停止战争。
新生的议会中,主和派的也占多数,但是被安烈农一票否决。
他忍不下这样的屈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和丘涅战斗到底。
他逮捕了游行的领头人,把首都大街上游行的人全部下了狱。
这一下激起了更加严重的反抗,忍受不了高压的独:裁政治和饥荒,萨兰琴接连暴动。
一些人也逐渐开始清醒过来,认识到安烈农只是另一个暴君。
他的亲侄子特尔斯就是第一个举起旗帜的人。
第九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