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最与众不同的,还是女人额头,那里隐约可见一刀伤痕,只是太浅,不仔细观察,鲜少有人会注意到她脸上的这点瑕疵。
女人走过来,朝着老和尚微微一拜,“先前提到的事情,还要有劳大师。”
老和尚还礼,“施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女人笑笑,经过禅院理身边时,身体明显有短暂的僵硬,似乎是身体本能的畏惧。
禅院理看向女人,时刻关注她的禅院甚尔注意到,侧身凑近她,“怎么了?”
禅院理摇摇头,“没事儿。”
老和尚引着禅院甚尔和禅院理进入寮房,里面中央位置摆有矮桌与坐垫,老和尚示意两人坐下,亲自端来茶水茶点。
禅院甚尔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客气,端起茶水就着茶点没心没肺地开吃,至于老和尚的脸色,他看都没看。
禅院理与老和尚对着跪坐,她面容沉静,看也没看桌上的茶水,开门见山道,“老师傅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那老和尚笑笑,依旧端得一副慈眉善目,“那小灵猴原是这山上的,常常过来庙里的禅房,我见它颇有灵性,便开始细心喂养,今天冲撞了施主,也是始料未及。”
禅院理没吭声,又听那老和尚继续道,“这是它的命数,施主不必过于自责,只是万物有灵,老衲我认为两位施主可以在此替这小灵猴祈福,也算了结这桩冤孽。”
禅院甚尔看不惯这老和尚慈悲为怀的模样,说什么了结一桩冤孽,难道不是他家这猴子先找事儿。
要是没他那一脚,这会儿受伤的可就是禅院理这女人了,换成这种情况,这老秃驴是不是又要让他们慈悲为怀。
禅院甚尔的目光实在不善,老和尚想不知道都不行,他扭头看向禅院甚尔,双手合十,微微一拜,“我观施主杀戮之心太重,寺里有静心经文,我稍后取来交由施主,必定能有所帮助。”
禅院甚尔脸色又沉了两分,寻思着干脆直接动手让人闭嘴,就见禅院理点头应下。
“按老师傅说得做吧。”她平静开口。
禅院甚尔不满,“哈?凭什么。”
禅院理擡眼,禅院甚尔乖乖坐下,只是一直被带到禅房开始诵经,他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耐。
禅房应该是老和尚刻意给他们腾出来的,硕大的禅房中,只有禅院理和禅院甚尔两人,以及殿前笑眯眯的佛像。
禅院理还算规矩地跪坐着,至于禅院甚尔,他整个人侧躺在禅房里,扒拉出丑宝逗它,腻了以后就用手臂撑着脑袋开始睡觉。
老和尚差人送来的静心经文早就被他丢到了一边当做摆设。
丑宝见禅院甚尔睡着了,扭动着身体爬到禅院理身边,脑袋搭在她腿上,“妈妈。”
禅院理没管它,下一秒眼前的佛像前突然幻化出一只全身金灿灿,后背型如聚宝盆,头顶大红花的蟾蜍。
金蟾看看地上睡得死熟的禅院甚尔,嫌弃地别开眼:加了它大红花粉的茶水,够他睡到明天的!
金蟾的视线落到房间跪坐的禅院理身上,见她头顶一颗硕大的金元宝,眼睛不由亮了亮。
金蟾是只咒灵,由人类贪念幻化而成,羽翼尚未丰满时被这寺庙的主人家牵制住,强行签订[束缚],便成了对方赚钱的工具。
金蟾的攻击力在咒灵中一般,甚至称得上偏弱,但它擅长迷惑人的心智,人心中的贪念能在它的诱导下不断扩大,这也是人们为什么愿意来清樱寺的原因。
因为心中有所念,贪吃、贪财、谈念权色,人难逃贪念,便会受金蟾所惑。
至于为什么想赚钱,寺庙却还只在月忌参拜对外开放,完全是担心被咒术师注意到。
金蟾本身没什么大志向,最开始它吞食人们的贪念壮大自身,后来它意外发现人的信仰比贪念好吃,便换了口味。
随着吞食的信仰越来越多,它的能力也有所改变,它变成了一只能看到人信仰价值的聚宝金蟾。
禅院理头顶那硕大的金元宝代表她的信仰超级值钱!
金蟾探出长长的舌头去够禅院理头顶的金元宝,结果还没碰上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
金蟾:“???”
啥,这人看得见它??
禅院理冷眼看向金蟾,随后对着身边的丑宝摊开手掌。
丑宝没看明白,想了想把丑不拉几的大脸搭上去,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喊着“妈妈。”
禅院理:“……”
她低头看向脑子不大灵光的丑宝,红唇轻启,“武器。”
这次丑宝懂了,从禅院甚尔放在它这的武器中挑出一个自认为最合适地吐出来。
禅院理看着地上足有一米高的粉红大锤,一贯淡定的脸上显现一丝裂痕。
她看向还睡着的禅院甚尔,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收藏癖好。
禅院理哪里知道,禅院甚尔的武器都是他出任务时从各个地方缴获的,反正他有丑宝这个外挂,基本是看都不看就都塞丑宝肚子里。
至于丑宝会挑出这柄锤子,完全是觉得粉红色和禅院理最配,而且锤子很大,给妈妈的必须是最大最好的。
禅院理叹气,抡起锤子朝着金蟾的舌头砸过去,后者一惊,变大身体,舌头用力一卷,将人整个卷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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