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像是欢快极了,对着禅院理伸出手,又指向不远处,道路一侧的樱花树,“顺着这个方向往前走,那棵开得最盛的樱花所对的就是我家!”
“好像有点远了。”千橞依喃喃,很快她又振作起来,“穿过这片樱花林,能更快些过去。”
望着少女伸出的白皙手掌,禅院理沉默着,最终还是无法拒绝,缓缓伸手搭上去。
千橞依带着禅院理踏进樱花林,樱花林里和樱花林外简直是两个世界,禅院理曾在书上读过这么一句话:[美的顶点就是满开的樱花]。
当初的她不懂,被千橞依拉着踏进这片樱海,看着这片梦幻的樱粉,此刻,她仿佛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千橞依拉着她走了很久,踏出樱花林的一瞬,眼前豁然开朗,一间间古朴与雅致共存的房子映入眼帘。
来往的街道上是零星散步的人,他们看到千橞依都会笑着跟她打招呼。
禅院理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语言,又或者说,她听不清,只能通过彼此的状态去判断他们之间交流的内容。
千橞依回头,指着对面最漂亮的一间房子开口,“那就是我家,我带你过去。”
禅院理点头。
千橞依拉着禅院理来到客厅,将人按到沙发上坐下,千橞依找来茶水和零食交给她,“樱花糕还是现做的最好吃,你在这等一等,等我做好就拿给你。”
禅院理端着千橞依递过来的茶水,看着她的脸轻浅的笑着,“我等你回来。”
千橞依笑她,“说得好像我会不回来一样!”
千橞依离开了,禅院理坐在沙发上,垂眸望向茶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
她在笑,说不出是怎样一种笑,只是抑制不住的笑。
……
禅院甚尔带着惠崽回来,发现原本位置上没了禅院理的身影,只余下一小节开满樱花的枝桠。
男人的黑眸盯着枝桠很久,久到惠崽觉得不安,擡手去拽他的衣服,“妈妈呢?”
“被带走了。”
禅院甚尔语气透着股寒意,将惠崽放到地上,转而捡起野餐垫上的樱花,枝桠在禅院甚尔手里应声折断,脆弱的花瓣如雪般飘落,碎了一地斑驳。
惠崽看着禅院甚尔,印象里,他从没有见过禅院甚尔这副表情。
那样阴沉的,暴戾地恨不能毁了一切。
惠崽怕吗?
好像是怕的,但似乎又不太怕。
伸手扯扯禅院甚尔的裤子,惠崽仰着头,“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好不好?”
禅院甚尔盯着惠崽没有吭声,一双眸子黑沉的可怕,虽然很想干脆丢下这崽子去找人,但理智告诉他,找回禅院理必须带着惠。
毕竟,他在她的心中毫无地位。
弯腰将惠崽捞进怀里,禅院甚尔四下环顾,最终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道路一侧的樱花树林。
先前过来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出一丝不对,现在想想,当时那家伙就盯上他们了吧。
但……为什么偏偏是禅院理?
为什么禅院理会选择跟对方离开?
一切的疑问绞到一起,混杂不堪,心中某种设想逐渐清晰,伴随而来的是残忍的现实。
哪怕有惠崽的存在,在某种情境下,她依旧会选择一声不吭的离开。
禅院甚尔沉着脸抱惠崽走过去,踏进樱花林的一瞬仿佛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还是感知到了。
那种宛如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禅院甚尔回头,身后是被繁茂樱花压弯的枝桠,低垂着摇晃,如同屏障般隔绝掉外界的一切。
回过头来再往前看,入眼的依旧是满目粉红。
同样的樱粉色出现在禅院理身上和出现在这里,带给禅院甚尔的感受天差地别,此刻的他非但不觉得愉悦,反而暴躁的想要撕毁一切。
把惠崽放到地上,禅院甚尔把丑宝吐出来,又从丑宝嘴里抽出释魂刀,对着丑宝吩咐道,“看好惠。”
丑宝有些不明所以,回头见惠崽一副受了惊下的模样,立马支棱起来,围着惠崽转悠,担心的不得了。
被丑宝转得眼晕,惠崽擡手按住丑宝的脑袋,“晕。”
闻言,丑宝停下,身体绕成一个圈将惠崽护住,惠崽被丑宝护着,仰着脸去看一身肃杀之气的禅院甚尔,像是着急,又像是害怕,软乎乎的含着,“爸爸!”
提着长刀,活动筋骨的禅院甚尔一顿,他回头,“就算叫爸爸也不会带着你打架,小废物。”
说完,惠崽眼睁睁看着某个名为父亲的生物对着远处弹射出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樱花树就被拦腰砍断。
禅院甚尔站在树墩上,眯着眼打量这片看不到边际的粉红,这样搞真的会让人烦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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