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扭头看他，“又不是你的家人，你自然不着急。”
卖灯球的摊贩忙道：“小娘子，你家郎君一片心意，你怎就不懂呢！”然后露出一排白牙冲邰英光竖起四根手指，“算你便宜点，这可是最新款式，最适合这般水灵的小娘子戴。”
邰英光一愣，随后问白欢，“什么意思？”
“四十钱？奸商！”白欢一听气鼓鼓地冲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灯球扔回摊上，“平时连十钱都不用，一到过年你涨四倍，怎么不去抢！”
说完揪着邰英光的袖子迅速把他拉走。
邰英光一路回望着还在叫卖的摊主，想着那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球，突然就记起白欢变成刺猬时的模样。
“即便不买也不用生气吧？”邰英光拉回袖子，停了下来，“你不喜欢发饰？”
白欢满脸焦虑，现下她哪有心思闲逛，只想赶紧回家把糖球送给白喜。
邰英光拿出扇子不紧不慢地摇着，“凡伏羲卦阵触发的幻境，都是卦主生前最难忘的一幕。所以你弟弟今日应该很高兴，你不该这般焦虑地回去。若我是你，便多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开开心心的回去，与他共度这难忘的一日，不留遗憾。”
白欢原本还想怼他两句，可听了这番话后不由反思。
他说的有道德。
“那...我再去买包花生！买些小玩意！”白欢很快弯起嘴角，“白喜他最喜欢玩孔明锁，对！去买个孔明锁！”
邰英光嘴角一勾，满意地跟在白欢后面重新逛起集市。在路过方才摊位时，那只白色的灯球再次映入眼帘，他瞬间想起方才那触手柔软顺滑的质感。
白欢变成刺猬时，也是这样白白的一团。
虽然她没有皮毛不够顺滑，还扎手，但圆圆软软的一团总是让人想起一些软糯的东西。
他掌心一转，变出银钱递到摊主手中，“这个，要了。”
然后他快步追上白欢，将灯球插进她发髻，果然适合。
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果然像她。
“干嘛？”白欢以为有人戳她的头，回头一看邰英光笑得一脸阴险，被他吓了一跳，“你笑什么？”
“没什么。”邰英光迅速打开玉扇，“天气不错。”
白欢扯着嘴看他，大冬天的打扇子，不是有病就是闲得，“我买好了，走吧。”
回去的山路，越走越静，而越是靠近家的位置，白欢越是难受。
“姐！”
白喜早早等着院门口，见到白欢的身影，激动地挥着手。
“白喜！”白欢飞快的向他奔去，怀里的东西撒了一路，唯有两只糖球牢牢握在手中，迎面就塞到白喜手里。
她紧紧将弟弟揽进怀中，眼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
“姐，”白喜也从白二惠怀中走出，他双手环抱住白欢的腰，开心道：“下辈子，我来当姐姐。”
远处传来鞭炮声，烟火气在山间弥漫。
邰英光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礼物，远远地看着那对姐弟，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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