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除我之外皆为蝼蚁
“你是谁?”
赛特看向来者,表面上端着的游刃有余强者架子有些破裂。
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他所有计划中唯一不可掌控的例外。
“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打听别人是谁?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谢耸耸肩,看上去吊儿郎当,完全没把赛特放在眼里。
天灾级的气息在空气中暗暗交锋,焦糖与恒升都感受到了这怪异的气氛,没有开口。
升变三段与天灾级之间的差距也是鸿沟无法形容的巨大,在天灾级与天灾级的战斗中,元素几乎已经化身为他们的一部分。
升变三段的焦糖之所以敢一个人准备刺杀赛特,也是因为他之前是比天灾级一段更加强大的存在。
虽然现在共鸣等级跌落,但是毕竟位格还在,所以焦糖把命抛到脑后,敢于拼一把。
但现在谢正在与对方对峙,焦糖与恒升最好的选择,是暂时按兵不动。
赛特面带怒意,蛇杖点地,一条巨大流水组成的长蛇向着谢直冲而去。
毒牙外显,一派狰狞。
焦糖咬了咬牙,刚想帮忙,就见谢轻轻挥了挥手,那条水蛇便被暗处突然出现的银色辉光打散。
那是谢经年为了求稳落下之前便安排在暗处的暗矢,比他当场凝聚箭矢,要节省近乎一半时间。
谢经年自诩《黯淡地海》中最惜命的人,没有一定准备,他才不敢与经验等级远胜过他的赛特对峙。
“搞清楚情况,现在要回答问题的,是你。”
黑黄发的少年露出戏谑的表情,像是在捉弄掌中的老鼠。
比起赛特过于外露的疯狂,谢才是真正的游刃有余,在信步闲庭的外表之下,是少年对自己实力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烛在哪儿?”
谢虽然在笑着,但眉峰却冷的厉害。
恒升闻言也向前挪了挪。
他的朋友不多,虽然不烛还没有直接表态,但恒升自认为不烛是一个,自然对不烛的安危极为关注。
“呵,”
赛特冷笑一声,刚想嘲讽这几人对通缉他们之人儿子的善意有多么愚蠢,目光却突然停留在谢手上银色的灿烂长剑上,整个人像是被电击般愣住。
刚刚赛特被谢那几句话引起怒意,再加上即将完成仪式的胜利几乎冲昏他的头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共鸣的样式。
阴冷从石厅中蔓延,赛特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冻住,挂在嘴边的嘲讽,一时怎么也说不出来。
迟钝的记忆浮现:灿烂的,清楚干净的银色共鸣……
他好像听方糖这位空之亡骸教团的高层说起过。
深空在五百年前陷入沉睡,一直到今天,才终于有了醒来的征兆。
在遥远到无法计算的岁月,天地之间除了深空,只有地海。
咆哮的绿色海洋与深蓝的天空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在晨昏之环都未曾出现的年代,赦罪更是尚未诞生,渺无踪迹。
深空与地海围合在一起,共同创造了这方世界,这便是地海世界的创世起源。
二者的位格远高于那些所谓的赦罪,只要借助深空的力量,人类甚至也可以越过那道横在天灾级三段前的鸿沟,成为赦罪般的生命,从而在即将到来的末日之中,存活下来。
这也是赛特与空之亡骸教团联合的根本原因——地海的教团已经泯灭于雪山黑潮,现在能借助两位至高神明力量的,只有空之亡骸教团。
空之亡骸教团的高层方糖曾经说过:在五百年前的过去,深空曾经命定过两位使者,作为祂在地海世界的代言人。
“其一为主级使者,他是深空某种意义上的化身,象征着深空的意志。”
“其二为次级使者,她是深空最好的双手,是深空最忠诚的祭司。”
次级使者可以拥有多个,其共鸣特征便是灰色腐败般蠕动的虫豸,是深空分出的残缺力量。
空之亡骸教团的高层方糖便是一位次级使者,而赛特也是从她那里取得次级使者的部分力量,才能借助深空,达成一举成神的目的。
而主级使者,承担着深空完整力量的主级使者,从始至终,都只有黑白两位。
他们的行踪,可是连方糖都不甚清楚,以至于只能开启四级通缉令,秘密进行通缉。
只知道他们与深空的联系过于密切,甚至在五百年前,因为深空的沉睡,被迫也一同沉眠。
赛特看着面前流转着银辉的长剑,几乎无法呼吸。
黑黄发的少年还在笑着,看上去轻松自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那座巨大的祭坛。
他只是低着眉,目光甚至没有落在赛特的身上,好似对方不值一提。
……当然不值一提。
如果说,如果说对方是真的是那位主级使者……不论是象征黑的那一面,还是象征白的那一面,他都不值一提。
赛特感到黑雾般的恐惧已经笼罩了他。
对方,一定是在愉悦地进行游戏般的任务。
恒升来自于那个冰原深处的预言村,与地海有着密切关系。
这位大佬扮演成一名普通的少年,难道是想要窥探地海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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