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
焦糖的声音很轻,轻的如同地海上飞扬而过的海燕,将要在雷雨中俯冲入海。
“我现在有个问题,钥匙就是你?”
谢经年没有理会男孩的避重就轻,他想起刚刚男孩所说的第一句话,瞬间将钥匙锁定到焦糖自己身上。
“是。”
焦糖的情绪在将隐瞒身份揭露之后便变得轻松,知无不答。
“嫉妒赦罪与其众眷属死亡之后被地海污染,但是仍然以身化为一道巨大的屏障,锁着海洋之下无数窥视天穹的地海眼瞳。但在地海的冲击之下,嫉妒赦罪并不能保证这把锁会不会被外力打开。于是我诞生了。”
“我是这把锁的钥匙,并不是为了打开锁塑造,而是为了……在危机时刻,可以再次上锁,以保证埋鲸之地可以永远地将地海压在地层深处。”
恒升微怔,刚想说什么,只见远处赛特化为的怪物似乎恢复感知,察觉到他们,愤怒地舞起触手。
巨大的灰色触手向着四人冲来,重重落下,激起一层层飞扬的灰尘和碎石。
那怪物的力量极大,一看就是因为结合了深空与地海的力量,得到巨大加强后的结果。
它的身上不断生长着怪异的融化伤口,又在时间的加持下生长为平整的血肉。
“钥匙……钥匙在哪里……”
怪物只是用那嘶哑的声音不断怒吼着,仿佛那所谓的钥匙,是它无法失去的东西。
“那这怪物,为什么对你这个钥匙执念这么大?”
不烛皱皱眉,伸手血线扫过,将那几只触手划到一旁。
“也许是因为它觉得吃了我,能获得更多地海的力量吧——”
焦糖深感无语,嘴角有些抽搐,对赛特的执着几乎哭笑不得。
更多的触手堆积而来,赛特的身形过于庞大,谢经年不得已,只能和恒升向后退去,被迫与不烛焦糖二人分开。
那只怪物的身上体现着极为怪异的异变,他的触手末端并非地海诡妖那样的吸盘或是纤细的尖,而是呈现一种空间错杂的混乱之感,就像被打上马赛克的动图。
而它的身体,却处于一种不断老去又恢复年轻的怪异状态。
时间与空间的错乱在它的身体上浮现,谢经年一边用银辉帮恒升分担战斗压力,一边思索。
赛特因为同时承受地海与深空的污染,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深空的权柄在他的身上体现为空间,那么地海,对应的就是时间。
时间……
这可真是可怕的能力。
谢经年帮恒升挡下侧边的另一根纤细触手,恒升瞬间抓住这个空隙,一重剑抡在那造型怪异的触手之上。
而就在此时,远处升起的怪异鲸形雾气,突然凝实,向着艾塞克斯的方向移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烛用血线在赛特那只怪物的身上留下数条血痕,转头又看到远方埋鲸之地方向俯冲而来的巨鲸,与巨鲸身后跟随者的庞大幽绿雾气群。
那些灰色雾气呈现怪异的圆形,散佚在巨鲸的身后,随着巨鲸的动作,前后波浪般起伏。
巨鲸发出一声幽远的鲸鸣,那声音古老隐秘,仿佛穿过无尽的时间,响在每一个时间。
“那是嫉妒赦罪和眷属们被地海污染产生的怨念!”
焦糖脸色煞白。
嫉妒赦罪当时虽然自愿陨落,守护叹息之墙,但是仍然因为被地海污染,产生了怨念。
嫉妒赦罪是几位赦罪中最为强大的赦罪,他产生的怨念,根本无法被消除,危机时刻,嫉妒赦罪的眷属与代言人,共同选择自我牺牲。
他们沉入海底,成为悬浮在地海之上被称为“埋鲸之地”的白骨岛屿,加固地海封印的同时,也压制着嫉妒赦罪的怨念。
而这份怨念,如今已经冲破骨岛的压制,浮于天际。
并且即将向艾塞克斯冲来。
叹息之墙防御工程上的侦查员很快注意到那些幽绿的雾气,绞索被拉直,整座由钢铁与地海土石制造而成的边墙,像被唤醒一般,亮起机油燃烧的光芒。
“拦不住的——”
焦糖摇了摇头,那不仅仅只是嫉妒赦罪的怨念,蕴含着嫉妒赦罪的力量,还有着地海的污染在那里面。
而且……
怨念与地海诡妖并不一样。怨念来源于地海的主意识,寻常的共鸣,根本无法阻止。
焦糖眸色黯淡的同一时间,深紫色的风,在叹息之墙的工程边骤然亮起。
在盘旋的风中,几片风铃草的花朵顺着气流,落到海蚀崖上,恒升的脚边。
“风铃草……是小小姐?!”
“叹,叹息之风?!”
恒升与焦糖的声音同时响起。
焦糖猛地转头,看向谢经年与恒升,作为嫉妒赦罪的眷属,他深知叹息之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风小小的共鸣确实不简单,但是焦糖没想到,居然是叹息之风。
“这里交给我和不烛,你们快去叹息之墙防御工程的边墙上!风小小撑不了多久的……那边比我们这里更需要帮忙。”
不烛耸了耸肩,表示赞同,他没有懈怠,手中的血线如刀般射入怪物的身前,阻止它的脚步。
虽然下一秒就被打碎,但是依旧有着可以对抗的能力。
“……好。”
恒升深深看了那两个本来是敌人的同伴一眼,谢经年不再犹豫,拎起恒升的领子,转身踏入银色旋转着的辉光门之中。
叹息之墙工程边墙十分重要,多亏他早就偷偷顺着输油管道,在边墙附近打上了空间标记。
我以为我发出去了,原来没有吗?!(被自己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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