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宏愿
老成流浪者的心愿清晰地呈现在光幕上。
“哈克特祈求，宏愿得以实现。”
宏愿是什么？什么样的志向才配称得上是宏愿？
这标准因人而异。
但是，大概很少会有人将，贩卖染色野兽大赚一笔，这种事情当成宏愿。
若只有老成流浪者哈克特一人，怀着这样的想法，或许还能当成，这个人看重远景，远胜于眼前琐碎。
这个宏愿，或许和当下流浪者们的异动情况无关。
欧也妮怀着这样美好的期愿，看了眼光幕上置顶的句子。欧也妮自己的心愿正在那里熠熠生辉。
“欧也妮想要获得力量，主宰自己的命运。”
范例不就在此吗？
欧也妮没有放弃谨慎的态度，继续求证。
她将糖果放进兜里，然后问道，“你们这里有水吗？”
欧也妮拿出之前故意倒空的水壶，翻转过来给两位流浪者看，“我没有水了。”
“有的。”老成流浪者对年轻流浪者使个眼色，“我们白天有派人去河边打水，还剩了许多。
“待会你带她过去吧。”
又一个疑点暴露了出来。
这可不是路途中停下来歇息的随遇而安，若早就确定要停留数日的话，为何不去更方便的河谷边结营扎寨？
欧也妮顺理成章地向年轻流浪者伸出了手。
她料到老成流浪者会选择让自己留在更要紧的值守岗位上，将工作交给年轻流浪者。
年轻流浪者愣了愣，才过来牵住她的手，给她带路。
欧也妮看了眼光幕上新出来的句子，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伊莱亚斯祈求，宏愿得以实现。”
接连两个相同的心愿，让欧也妮不得不去思考，那个“宏愿”到底是什么？
上次遇到这么语焉不详指向不明的心愿，还是老库克那个用来指代【安姆】的“麻烦”。
毕竟老库克当时也不清楚【安姆】的真面目。
麻烦这个词，比起法阵，更接近老库克对【安姆】的心理定位。
但为何这两个人的心声里，对宏愿没有任何的指向性文字说明？
这个指代词，对他们来说，是不言自喻的集体共识吗？
“说起来……”见到欧也妮接受自己的好意，老成流浪者才开始进一步的询问。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独自来荒地上做什么？”
没经验的年轻流浪者，立刻停下了引路的脚步。
“不可能是特意来找我们问话的吧？”老成流浪者带着笑意去打探。
“天都快黑了，这里又有狼出没。”
欧也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来荒地上找药草。”
“药草？这里？”老成流浪者明显吃了一惊，看向眼前这片光秃秃的盐堿地。
“越难找到的，才越稀有，不是吗？”
欧也妮面不改色地编造。
“这片盐堿地上会生长一种耐盐耐旱的药草，但是很少见，很难找。”
她垂下头，让语气低落，“我急着用，可找了很久，天都快黑了，水也喝完了，还是没有找到。”
“要是明天还找不着的话……”
欧也妮隐晦地透露出要在这荒地过夜的打算。
但老成的流浪者没有第一时间接下留宿的话题。
他有些犹豫地打量着这个带兜帽的小女孩，问道，“你是医师？”
欧也妮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需求。
她估着自己的能力，先摇摇头，“不是，村里的医师比我厉害得多。”
然后又给出一点希望，“这附近的药草，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也常给村里的医师打下手。”
欧也妮留意到，老成的流浪者又给年轻的流浪者使了个眼色，然后说，“这附近有狼，天晚了很危险。”
他踌躇着说道，“伊莱亚斯，待会你去问问公主，能不能让她在我们这里借宿一晚。”
“公主？”
哪怕是乡野女孩，也该听过童话。欧也妮立刻以符合小女孩的语气，激动问道，“这里住着公主？”
她追问试探，“穿轻飘飘的裙子，拿着权杖的那种公主？”
“她确实穿裙子。”老成流浪者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但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公主。她只是在我们的剧目中，成为公主的扮演者而已。”
他低声强调，“她没有权杖。”
这个说法意味深长。
只是没有权杖吗？
欧也妮眨了眨眼睛。联系到那个所谓的“宏愿”，她觉得自己大概，应该拿出更礼貌的态度来敬待这位流浪者中的“公主”。
“营寨里就没什么风沙了，”老成流浪者看似在给出建议，“你可以摘下兜帽。”
“不用。”欧也妮说道，“我不能摘下兜帽，这是规矩。”
反正这群流浪者们现在也不能去女猎人的村落里求证，欧也妮放任他们将这当成异乡风俗。
见多识广的流浪者们很习惯不同地区有着特殊的民情。
老成流浪者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他冲年轻流浪者点点头，示意对方带欧也妮进去。
于是，欧也妮跟着年轻流浪者，走入了这座由车辆和木栏围合而成的简易营寨。
空地中燃着篝火。
流浪者们搭篝火的手法与猎人们不大相似，但他们明显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高明技巧，将木柴架得高耸而好看。
熊熊燃烧的火焰传来噼啪的声响。
热闹得仿佛只等夜幕完全降临，舞会就随时能开始。
篝火旁，篷车上，帐篷前，三三两两地坐着人影。
有些人手里还摆弄着，连阴沉暮色也不会影响到的娴熟活计。有些人已在休息，楞楞地看着篝火。
还有些人在闲聊，手里抱着琴，却没有拨弄出声。
这气氛比欧也妮曾见过的村庄旁的流浪者聚集地要静默得多。
是因为没有招徕客人的需求，而沉寂着在休息吗？还是在等待一个晚会开始的信号？
欧也妮刻意展现出好奇，左右看看摸摸。
或许是她年龄看起来太小，年轻的流浪者没有阻拦她。
营寨中除了篷车，还有帐篷。不同的风格再次印证了流浪者们来自不同群落的事实。
不同群落的流浪者，心愿会有所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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