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安
本着不当电灯泡的心思,邢又春和秋秋探望完高月姿就走了。
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秋秋全程模仿川式变脸,时而磕一下丁仲和安总的CP,时而恨铁不成钢地说几句邢又春。
“你说你,连人家姓氏都搞不清楚,还安总安总的,搞得我一直以为他是姓安的。”
“就你这样粗心大意的,怎么在职场上混?居然让你升副总,我看卢跃阳眼神也不咋地。”
邢又春低声应和:“是是,老卢眼神是不大好,安总这个称呼可是他告诉我的,当然啦,估计也是任昱杰告诉他的。”
秋秋一拍桌子:“任昱杰不也告诉你们安总是易家出来的吗?怎么脑子就没转过弯来?”
易安出自多年前神隐的易氏集团,这一点也是秋秋今天看见丁仲在医院写下患者名字之后,才从邢又春那里问出来的。
之所以以前没说,纯粹是因为邢又春和其他人一样,先入为主地以为安总姓安,而易氏集团的隐匿也有段历史了,如今多少人听都没听过,他认为不靠谱。
直到今天得知,安总其实姓易。
真较真起来,易安的微信名是“安”,名片上印的是“Ian”,真实的姓名,国内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只有阎珺和少数几个助理知道。
阎珺又特意跟助理强调过,不能把易安的名字透露出去。其考虑自然不是出于丁仲,而是出于易家,更出于易安本人。
当初因为退学的事和易家老太爷彻底闹翻后,易安就决定跟这个家族断绝关系。申城又是易家发迹的地方,能少些关联,就少些关联。
秋秋不知道其中内情,只当邢又春没做好情报收集工作,整整念叨了他一晚上。
直到洗漱完上.床,被挨了一肚子埋怨的邢又春猝然压倒在身下。
邢又春轻咬他耳朵:“我现在一肚子火。”
“……你还敢有火?”
秋秋受不了痒,笑出声。
邢又春更进一步:“必须发泄在你身上。”
不料,身下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也不挣扎了。
邢又春疑惑的撑起身体,只见秋秋眨巴着大眼睛,若有所思:“老公,大种子是不是有一回说起过,他那个在国外念书的弟弟……叫什么安?”
邢又春也眨巴眨巴眼睛。
顿时燥热全无,冷汗冒了出来。
“易安,他也叫易安!”
*
对易安的名字耿耿于怀的还有一个人。
高月姿的病房正对着住院楼后面的小花园,张姨站在窗户边,望向下方长廊中依稀的人影。
枝叶遮挡了大半,但那两人间浓稠而胶着的气氛,似乎穿越百米距离,连她都感知到了。
张姨回过身。
病床上,擦洗过的高月姿已然睡去。
她调暗灯光,一走出病房,步伐匆匆地走向急诊室。
不去问一问,实在忧心难眠。
“护士姑娘,我来给那个叫易安的小伙子补一下患者信息。”
邢又春和秋秋探望时,张姨听他们提起过一嘴。
小护士记性很好,不但记得刚走不久的大帅哥,也记得张姨,下午时她来看过一次易安。
小护士惊讶道:“阿姨,他已经补过了呀。”
“是吗?”张姨一副不确定的神态,“我看看?”
小护士翻出那张登记表,递了过去。
张姨后退半步,眯起眼。
找到了身份证号中,那个代表年号的数字。
“1992……”
张姨念叨着,只听小护士叫了声:“阿姨?”
张姨忙放下登记表,笑道:“没错,号码没错。”
“他自己填的,当然不会错啦!阿姨……”
没等小护士说完,张姨就转身走了。
她没听到小护士后面说的什么,也没心思去听。
大仲是8/9年的,这个叫易安的教练,是92年,正好比大仲小三岁。
而身处米国的小安,正好也比大仲小三岁。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这么相似的人?
走到急诊大门,一辆急停的救护车惊醒张姨的思绪。
她连忙掏出手机,用微信敲下四个数字,发给自己。然后望了眼侧后方的住院楼,又迈开脚步,急匆匆走向医院大门。
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疾驰回家。
家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味,大仲房间里的门也如常敞开,薄毯掉在地上。
房间里有一丝滞留不去的凉意,让张姨的手颤了一下。
她蹲下身,先捡起薄毯拍了拍灰,放回床上。而后抽出床头柜下的两个档案盒。
有一次打扫房间时,她出于好奇,打开了这两个长久摆在大仲床头的盒子,也就是从这些东西上面,她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两个孩子之间,到底维系着什么样的感情。
十几年,两个国家……也许他们自己还认知不到,可单纯的兄弟情,无论如何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这里面,一些大仲给小安汇款的老式凭证上,有小安的身份证号码。
张姨几乎是颤抖着抽出透明文件袋里的汇款凭证。
没费多少工夫,心中的猜测便尘埃落定,成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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